慢慢將自己的名字寫在雪白的紙張上面。

過了一會兒，下了飛機。

坐著睡覺果然不太舒服，顧非總覺得整個人都很疲倦，根本沒有平常醒來后的神清氣爽。

洛陽幫他拿著并不多的行李，跟在他身后。

比起顧非這種不太好的精神狀態(tài)，洛陽的精神可就很不錯了。

有粉絲在機場接機，人很多，多得像潮水一樣，小姑娘們將顧非的名字高高舉起。

看到那種陣勢，顧非和洛陽都嚇了一跳，不知道這群小粉絲是怎么自己組織起來接機的。

顧非沉默了一會兒，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洗了一把臉，感覺自己精神了許多。

等他回來，洛陽伸手遞給顧非一張面巾紙，顧非接過，擦了擦臉，然后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

這么一看顧非就還是蠻有精神的，完全不像剛剛在車上那樣朦朦朧朧。

顧非穿好外套，整理了一下衣領袖口之后，走在洛陽前面，穿過這些狂熱的小粉絲。

他的笑容溫柔且淡定，時不時還會停下來方便粉絲們拍攝。

離他最近的那一層粉絲紛紛伸長手，想要觸摸一下顧非的手臂或者衣服，還有人揮舞著手中的紙和筆，想求得一個簽名。

想要簽名的人太多了，顧非大致瀏覽了一遍，發(fā)現(xiàn)放眼望去，雪白的紙張讓他眼睛有發(fā)花，便很快放棄了留下來簽名的想法，只偶爾伸手和旁邊的某位粉絲碰一下手指，然后引起一陣狂熱的尖叫。

走走停停，顧非很快就離開了粉絲的包圍，上了事先準備好的車，揚長而去。

身后似乎還有粉絲在追著車跑，顧非沒注意，也不在意。

坐到了車子上，洛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只覺得那些瘋狂的粉絲太可怕了，能夠從中逃出已經是他們的幸運。

拜顧非所賜，洛陽也感受到了當紅明星的待遇。

女孩們就像瘋了一樣，不停地伸手向前摸去，五官因為過于用力而扭曲，身體過分前傾，幾乎可以說快要把自己彎折成九十度角，想讓自己離喜歡的人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洛陽想到那些瘋狂的粉絲，只覺得自己好像也被摸了好幾下，腰、胳膊、手……

他想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卻發(fā)現(xiàn)縫在袖子上面用作裝飾的小紐扣不見了。

他急忙翻看顧非的衣服，果然發(fā)現(xiàn)衣側的一個布制的紐扣已經消失，只留下幾根線，空蕩蕩地綴在腰側。

顧非上了車之后，就繼續(xù)小憩。

洛陽看著他的側臉，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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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原本預訂在明天到這座城市，然后直奔導演家，先進行溝通交流。

可因為顧非拍劇拍得異常的順利，原定的時間只得作廢，早來了一天。

洛陽看著顧非有些疲憊的側臉，心想著其實早到一天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顧非能夠在賓館好好休息一天，然后再精神抖擻地去見導演。

洛陽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男人，輕聲對他說出了一個賓館的名字，他在路上就訂了這家賓館的房間。

司機應了一聲，一轉方向盤，拐了個彎，向這家賓館駛去。

這座城市不算特別繁華，但洛陽選擇的賓館卻在這座城市的最繁華地段，車輛在這里行走，雖然說不上寸步難行，但也是走走停停。

司機的車技很好，車子開得平穩(wěn)。

但就算再平穩(wěn)，車子依然在不停地震動，顧非的腦袋一甩一甩的，最后干脆揉揉眼睛，從瞌睡的狀態(tài)回來，瞇著眼睛向窗外望去。

車窗外是不停飛過的電線桿和樹木，偶爾有公交站點從車子身邊掠過，等車的乘客在車牌旁邊站成一排。

他的目光空茫一片，不知道是因為剛剛醒來，還是因為他的眼睛里本來就空無一物。

見顧非醒來，洛陽回身，從包裹里拿出了一瓶礦泉水，賽到顧非手里。

感覺到手里突然多了一個微涼的物品，顧非回頭看了洛陽一眼，眼神沒有聚焦。

接著，他低下頭，看著自己手心的東西，眼神慢慢清醒過來。他雙手用力，擰開了水瓶的瓶蓋，然后把瓶口放到嘴邊，開始小口小口地喝水。

清涼的液體進入他的身體，顧非原本迷迷糊糊的思維，也一下子清澈起來，他坐起來，將洛陽蓋在他身上的大衣隨手掀開，然后放眼遠眺，看到完全陌生的建筑物。

“這是哪兒？”顧非輕聲詢問身后的洛陽。

洛陽順著顧非的目光向遠處的高聳建筑物望去，最后頹喪地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知道顧非目之所及，究竟是哪里。

于是他只好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說了出來：“這是z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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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油條.肥皂

經歷了跨越幾個城市的匆忙跋涉，就算是鋼筋鐵打的人，也不免有些疲憊。

顧非和洛陽到了房間，簡單洗漱過后，就沉沉入睡，甚至洛陽原本想洗個澡的計劃，都在沉重的身體下繳械投降。

一覺醒來，天光微亮，顧非難得醒得比洛陽早，便趿拉著拖鞋，去窗臺旁邊站著，看清晨的城市。

這座城市的清晨很清晰，沒有霧霾的困擾，站在高處的窗口就能干干凈凈地看清各色風景。

他沉默了一會兒，沒說話，拿著煙盒去了走廊。

室內還儲存著些許過夜的空氣，而走廊與外界聯(lián)通，空氣無比新鮮，帶著清晨的生機勃勃。

顧非站在走廊的窗邊，點燃一顆煙，輕輕吸了一口。

雖然這里是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地段，但賓館門前還是有一個小帳篷，帳篷下面是一對正在賣油條豆?jié){的夫妻，路過的人們都愿意停駐，買上兩根油條，配一杯豆?jié){或一碗豆腐腦，舒舒服服地喝完，再投入到一天的繁忙工作中去。

顧非盯著那對夫妻看了一會兒，將煙頭在大理石的陽臺上暗滅，煙蒂扔進拐角的垃圾箱。

他回了房間，拿了一百塊錢，穿著睡衣，到樓下買油條豆腐腦。

能在大早上起來并且能夠安定坐在這里吃飯的大多是中老年人，見了顧非頂多覺得眼熟，卻不再有其他想法。

賣豆腐腦的阿姨見顧非是個年輕的小伙子，就一面說著“小伙子得多吃點”，一面給他舀了大大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