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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啞巴夫郎是狼崽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1

分卷閱讀61

    才見過你講的辛詠了,”黎翩若示意她坐下,“不曾想過你府上竟有這么俊俏的小廝?!?/br>
    薛沁芮緩緩坐回去,背打得筆直, 再用三言兩語打消了黎翩若的疑慮。

    衛(wèi)羽軒在一旁無趣地坐著, 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耳朵卻豎得高高的。

    直至背上滲出汗來, 薛沁芮才算是被黎翩若盤問畢,爾后尋個理由,引黎翩若將她打發(fā)出去。

    “對了,沁芮,”薛沁芮剛退至門口,黎翩若又問,“我聽聞你近日在尋藥治羽軒的病,可有進展?”

    “試過許多藥了,可惜都沒什么用?!?/br>
    “我聽聞有些藥泡水里有奇效,可曾在羽軒身上試過?”

    自從那日知曉只能由自己帶著衛(wèi)羽軒泡澡后,薛沁芮已糊弄過此事,原以為無人會再次提起,卻不料……

    “還……不曾。但已試過抹在身上一些xue位了。”

    “全身都抹了么?”

    “……不曾。”

    “今夜試試吧,一直拖不是辦法??茨忝Σ贿^來,我那幾個小廝今夜便留在此處,給你打下手?!?/br>
    薛沁芮險些臉一垮,只好低下頭去,極大地行個禮:“女兒謝過母親。”

    出門往北走,一路上盡添了許多花里胡哨的裝飾,還有落在地上的花被許多人的腳踩過,散得不成樣子。后院的樂聲傳入薛沁芮的耳朵里,卻皆做了銀錢相撞之聲,還有路過的幾桌殘羹剩飯與仍在忙碌的廚子,好似亂晃的銅錢。

    這一想,還在宣邑的薛正又立即自腦中浮現(xiàn),薛沁芮忽地心煩意亂起來。

    一切都如同亂麻。禮部里有人不經(jīng)過她的手便私自調(diào)換職位、皇帝對她的態(tài)度曖昧不明、宣邑的人仍盯著薛家這塊肥rou不放……還有這些日子里變化巨大的衛(wèi)羽軒,和似乎隱藏在府中的一股暗流,盡在薛沁芮養(yǎng)傷的、這瞧起來最為平靜的一月半內(nèi)滋生。

    到了后院,薛沁芮在各處流連一圈,打過招呼,閑聊幾句,接著便趁著幾乎所有人都被投壺與一場新奇的戲吸引而去,深吸口氣,往無人處緩步走去。

    走了這么多路,薛沁芮的右腳已開始隱隱作痛。扶上一座小涼亭的黑漆柱,她慢慢俯下身,另一只手撐上美人靠的邊緣,單腳跳幾步,總歸是坐了上去。

    錘著自己的腿,薛沁芮發(fā)起呆來,卻想起不久前衛(wèi)羽軒那般的行為,不禁本攥成拳的手心里又是一陣汗。

    最初薛沁芮去書房做事時,他時不時來瞧上幾眼。那些日子也清閑,倒沒什么。只是日子越往后,衛(wèi)羽軒前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行為越來越古怪。薛沁芮又沒什么空閑去瞧瞧那些時間里他究竟在做何事。

    她又仔細想想,衛(wèi)羽軒這些日子用紙極多,臨摹過好些的詞。

    薛沁芮講過多次,要他好生讀讀其他正經(jīng)書,他卻仍抱著不松手,好似里頭有什么不得了的法術(shù),能叫他入魔一般。

    “公爺為何在此處呆坐?”

    薛沁芮聞聲便一蹙眉,站起身便要走。

    “公爺今日心情欠佳么?”陸杭碎步快走,擋在薛沁芮面前。

    薛沁芮原本是邀的棠王,然而自前些日子皇帝舊疾復(fù)發(fā)后,棠王作為皇帝長女,自然要長守病榻,便叫黎舟慎與陸杭代替她前來。

    陸杭自是高興不已。這不,眉間還略施粉黛,一見著薛沁芮,眼稍都是喜色。

    薛沁芮見橫豎出不去,便挑個離他最遠的地方悠悠地坐下:“見著你,心情能好么?”

    陸杭倒是主動,朝她走近許多,又在她話講完之時作勢退上幾步,舉起攥著袖口的手,掩住微張的口:“陸杭見公爺受傷,前來關(guān)心,于情于理沒有不合規(guī)矩的,不知是何處叫公爺生氣?!?/br>
    薛沁芮懶得理他,直接撇過頭去。

    放下手,陸杭顰起他的眉頭,抬腳朝薛沁芮走過來,故作端莊地坐下:“陸杭若是不開心了,便是極為希望有人一同講講話的。公爺不開心,陸杭這種做晚輩的,當(dāng)然該做些什么。”

    “當(dāng)然可以做些什么,”薛沁芮避開陸杭突然亮起來的目光,站起身來,“比如離我遠點?!?/br>
    陸杭眸一動,看著她走過去,忽地站起伸出雙臂:“公爺行走不便,陸杭扶您出去吧?!?/br>
    陸杭動作極快。薛沁芮為了躲開,往右一拐,整只右腳狠狠落地,腿不禁一軟。摔在地上前,唯一抓到的竟是陸杭的衣袖。

    “公爺!”陸杭叫聲極大,甚至穿透涼亭邊的樹林。

    跌倒一瞬間,他臉上盡是慌亂,身子手足舞蹈毫無章法,卻成功使自己轉(zhuǎn)至薛沁芮身下,落地的一瞬還伸出兩只手抵在薛沁芮肩上。

    至于在最后,只消曉得這般姿勢足以叫人誤解便是了。

    只可惜此處偏僻,似乎并無人聽見。

    陸杭的聲音特意放大:“公爺,您這是……”

    薛沁芮手一撐,欲不顧疼痛而起。直起身子的一瞬,又再次重重地摔下去。

    她的一塊衣袖被陸杭緊緊壓在身下,根本扯不出來。

    心里大罵一聲,薛沁芮趁著還無人趕來,逮著陸杭的肩順勢一翻,一轉(zhuǎn),便是另一番令人誤解的景象。

    陸杭這小身板,托不起他的心機。

    幸虧這小涼亭離眾人較遠,直至陸杭反應(yīng)過來,都還未有人跑近。

    薛沁芮再用力一推,而這陸杭竟直接飛了出去,撞在一根柱子上。

    這下便是薛沁芮愣住了。自己也不是什么天生神力,方才只不過是要把他推起來而已,甚至連推的方向也與他飛出的方向不同。

    不愧是宣邑第一豪族的陸家之后,陸杭那身板撞在柱子上,發(fā)出如此大的聲響,他硬是沒露出過分的苦色來。然而不過剎那之后,陸杭的臉色立即垮了。

    還未來得及順著陸杭的目光瞧去,薛沁芮便感后頸一股風(fēng)刮過,緊接著腳上一空,整個人被橫抱起來。再待她反應(yīng)過來,身子已坐上了不知何時推來的四輪車,推車的辛詠埋著頭一動不動。

    陸杭還未撐著站起身來,便見沖來推倒他的人狠狠瞪他一眼,眼神仿佛一個響亮的耳光擊在他臉上。

    待其內(nèi)心的慌張與恐懼散去二三成,涼亭內(nèi)外便只有隨風(fēng)搖曳的樹木與之作伴。

    他記得此人,哪怕之前只見過兩回。

    陸杭扶著柱子站起來,摸摸自己仍在疼痛的腰背,大口呼吸著,努力壓住自己自與他對視后便泛濫的恐懼感。

    那雙眼睛,不知為何一回比一回可怕。

    而這邊的辛詠被衛(wèi)羽軒指揮著,推著四輪車狂奔回院子。

    薛沁芮抓住扶手,努力不讓自己身子隨著拐來拐去的四輪車歪斜。

    衛(wèi)羽軒的怒氣不必看也能感受得到,方才一瞬間的對視,教薛沁芮以為他下一瞬便要將她撕裂。

    由此,薛沁芮竟不敢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