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2
字條轉向了你。「抱歉,我不是有意的。這是我下意識的動作,我似乎總是不自覺地便會開始去讀你臉上的情緒?!?/br>當你的視線落在句子末尾處的標點符號時,他的手指一轉,將字條翻了一個面。「我為你著迷。」你的心臟頓時一跳,但卻并不是因為心動,而是因為心中那股隱隱的不安。他的話又讓你想起洗頭小哥說對方喜歡你的事情,可你覺得這一切都不對勁極了——無論是他對你所謂的情感,還是他話中若有若無的微妙之意。他的喜歡究竟是來源何處?你們分明都沒見過幾次面。這種毫無預兆、無跡可尋的情愫讓你覺得忐忑,惶恐,甚至是惡心。你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讓程謹意識到你有話想說,于是他將便條紙與筆一齊遞給了你,而這次的你并未拒絕。「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們明明只是陌生人。」程謹認真地點了點頭,隨即將你手中的筆輕輕取出,低頭寫了起來。「對你而言,我是個陌生人;但對我而言,你卻不是?!?/br>他等你讀完這行字后,又飛快地動起筆。程謹說在他正式選擇你作為盛井的移情對象前,他早已觀察你多時。你很少出門,因此他能見到你的次數不多,但即便如此,他依舊覺得你很特別。程謹寫到這里驀然頓住了,刪刪劃劃了好久,才終于組織好自己的語言。「我覺得我們是同類,像是半弧,都不太完整。我不完整,所以我藏在了另一個人的軀體里;你不完整,所以你避開了人群試圖掩蓋自己的不同。」你看到他的話整個人頓時僵住了??刹坏狡?,你又緩過神來,用紙筆反駁道。「我不愿意和別人打交道是因為我社恐,是因為我本來就不擅長和別人相處,并不是因為我人格不完整?!?/br>你寫到這里,筆鋒一轉,隨即向他拋出了一個發(fā)自內心的疑問。「在你說這些話的時候,你究竟在想什么呢?」是的,你覺得對方說的話荒謬極了,一點可信度也無。你下意識便覺得對方和洗頭小哥都是一樣的貨色——他們通過與你交流來掌握你的情緒,然后借用你的反應來推測下一步該如何走,最終引誘你說出他們想聽到的話。洗頭小哥用語言陷阱誆騙你是因為他本身性格惡劣,想看你出糗的模樣,那程謹呢?他的話究竟是發(fā)自內心還是口蜜腹劍?在經過洗頭小哥一事后,你便對他們的話暗生警惕。你覺得在這個屋子里的人誰也不可信,無論是喜怒無常的洗頭小哥,還是看似冷靜溫和的程謹。可程謹卻對你挑釁的態(tài)度視而不見。他低下頭,神色自若地寫下了最后一行字。「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覺得自己應該這么說罷了?!?/br>*你們間的對話便以這種莫名其妙的方式結束了。你想從程謹口中套出些有用的信息,卻在程謹將筆紙收回口袋前都沒能寫下任何東西。你覺得對方的態(tài)度和說話方式總是含含糊糊,給你一種云里霧里的感覺。這和與洗頭小哥對話不同,讓你很難判斷他的立場,同時也使得你更加難以與他對峙。直到程謹從塑封里拿出那根令你眼熟的針管時,你才條件反射似的拉住了他的衣角。你對自己沒能及時寫下自己的心里話感到追悔莫及??扇缃竦哪阋呀泚聿患傲恕缫褜⒓埞P收了回去,而你也因顧及著盛井而無法開口。你抬起頭,目光懇切地望著他。如果你真的讀懂了我,那你一定知道我心里所想的!我不愿待在這里!我想離開!你緊張地盯住他的雙眸,希望他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猶豫或是心軟,可直到對方將枕頭扎入你的皮膚,你都未曾從那雙眼睛中看到你所渴求的東西。沒過多久,你的意識便開始模糊。一股強烈的困倦之意涌上你的大腦,讓你怎么也無法集中注意力。在你徹底失去意識的瞬間,你仿佛聽到塑封打開時,塑料薄膜彼此摩擦的聲響。與此同時,你聽見了一個略不可聞的“咔噠”,那是塑料殼與地板輕輕相觸的聲響。——有什么東西似乎被放到了你正前方的地板上。*“爸爸一會兒就要送我離開了,已經來不及了。”你的嘴唇快速蠕動著,耳畔邊是車輛呼嘯而過的響聲。你這才意識到自己再一次陷入了清醒夢中,而你似乎正站在機場送行的車道旁。站在你身旁的男人嗤笑一聲。此時的你面朝車道,因此看不清發(fā)聲之人的臉。但你認得他的聲音,知道他曾經在你的夢里出現過許多次。你對他的臉并不好奇,因為你知道他的臉大概率地會被馬賽克。——就如同往常的那樣。“少自作多情了,我是以發(fā)小的身份送你最后一程,我們應該再也不會見面了?!?/br>你挑了挑眉,將“發(fā)小”二字含在嘴里細細咀嚼了一遍,最后笑道,“是再也不會見了,下次若偶然碰見彼此,就當是陌生人吧?!?/br>空氣陡然陷入了沉默,可你們卻默契地誰也沒先開口,直到他抬起手腕瞄了眼手表,意識到剩下的時間已不多時,才終于開了口。“我以為你和鹿關系很好?!?/br>他說到這里驀然頓住了,像是知道你聽得懂他未說完的話。你勾起唇角,微笑中夾雜著一絲不屑。“還行吧,可我都自顧不暇了怎么還有閑情理會她?況且她和我不一樣……你們兩個簡直是天作之合。”對方并未理會你話語中顯而易見的嘲諷之意,好一會兒才干巴巴地突出了一句陳述句。“你變了,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br>你點了點頭,像是對他的話表示贊同。“是啊,我變得自私自利了,但這都得謝謝你?!?/br>你轉過頭,看向他的側臉。“我們現在是同類了,不是嗎?”*你緩緩睜開眼睛,發(fā)現自己還保持著昏睡前的坐姿。你低頭一看,頓時愣住了。在你身前的地板上正放著一根針管,里頭是半管透明的試劑。你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似乎比往常清醒得多。以往每當你從昏睡中醒來后,你的大腦都不甚清晰,而這次你卻能立馬回憶起昏睡前的每一個細節(jié),甚至連自己失去意識之際,地板上輕微的“咔噠”聲都記得一清二楚。——是的,這根針管是程謹在給你注射完安眠藥后特意留下來的。他似乎只給你注射了一半的安眠藥,而另一半則還躺在針管里。這時,你決定——【A.將針管藏好】【B.閉眼裝睡,當作什么都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