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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去思考這些模糊不清的記憶,轉而將注意力放在蔣逸然身上??蔁o論你再怎么努力,你依舊頻頻走神,注意力無法集中。聽著對方深情而痛苦的告白,已經(jīng)回想起那些往事的你卻生不出半點波瀾,就好像遲暮之年的老人閑暇之余翻出年輕時曾錄下的影像,雖然清楚地明白眼前之人與自己曾有過一段轟轟烈烈的往事,卻無法與當年的自己茍同。是的,你曾經(jīng)深深迷戀著他,為他的成熟穩(wěn)重而著迷、為他在藝術上無法比擬的天賦而心醉。但那些都已經(jīng)過去式了,如今的你感慨萬千,早就失去了當時為愛奮不顧身的熱情。“我會每天過來的,這次我不會再放手了,”蔣逸然低頭吻你的指尖,“那件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解決,你的抑郁癥也會慢慢好轉,一切都會回到正軌……”他接著又柔聲細語地向你表達了自己的愛意,最后才因主治醫(yī)生的姍姍來遲而悻悻離去。你卻反倒松了口氣,樂得耳畔邊真情流露的告白被一板一眼的病理報告替代。醫(yī)生告訴你還有幾名訪客正在前往醫(yī)院的路上,應該是你的親朋好友,讓你不用心急。他還告訴你,你的身體狀況簡直好得不可思議,尋常昏迷了一個月的病人在驟然清醒后身體機能總是恢復得非常緩慢,可你的恢復速度卻非同尋常,讓替你檢查的醫(yī)護人員都十分驚訝。按照這種恢復速度,你不到片刻就能重新獲得身體機能,雖然會因為長時間沒有活動而全身僵硬,但簡單的動作還是能夠做到的。主治醫(yī)生在說完這席話后便離開了病房,徒留你一個人在床上靜心修養(yǎng)。你閉上眼睛,突然覺得元淵的擔心實在有些多余。你認為他之所以會三番五次強調這里是虛假的世界,是怕你過于沉溺于“現(xiàn)實”,不愿回去。若是還未經(jīng)歷世界的你,在聽到曾經(jīng)深愛著的戀人突然回心轉意,想必一定欣喜若狂,立即答應下來。可實際上,在你想起自己與曾經(jīng)的戀人酸甜苦辣的回憶后,你卻并未有什么心情波瀾,態(tài)度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冷漠。或許是因為所有記憶片段還未能拼在一起吧。你心里暗自揣測,安靜等候更多熟人的到來。就在這時,你聽見一串微不可聞的腳步聲。此時的你已經(jīng)能夠做到轉頭這種簡單的動作,于是你便看見一只纖細柔嫩的手小心翼翼地揭開了你病床一側的簾子。揭開簾子的是個身材瘦弱,面色蒼白的年輕女人,她的長發(fā)乖順地貼在臉頰兩側,眉眼間隱隱透著一股憂愁,五官小巧而圓潤,是最討男人喜歡的類型。她在與你對視的剎那,整個人頓時僵在了原地,雙唇卻劇烈地顫抖著,眼眶里瞬間升起一團水霧。你為此感到不知所措,可眼前的這個女人卻絲毫沒有估計自己的形象,神情激動地抓住了你的手。她不斷向你道著歉,散亂的青絲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可你卻清楚地瞧見了她滑至下巴的眼淚。在她向你懺悔的過程中,你一直盯著她的臉瞧,對她的印象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她的名字叫陸鹿,從高中時就與你相識,是程謹自高中就開始交往的女朋友。她知所以會向你道歉是因為她將自己要與程謹結婚的事情告訴了你??赡愫苊靼祝谶@件事里最不需要道歉的就是她,因為程謹早在她之前將婚禮的事情告訴了你,她之后主動找你只是出自于良心不安罷了。是的,陸鹿從學生時代就以為你與程謹兩情相悅,只是礙于各種原因,選擇不在一起。明明她才是你們三人中最無辜的那個,卻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存在阻礙了你們的感情,直到現(xiàn)在依舊耿耿于懷。當年在發(fā)現(xiàn)你與程謹曖昧的關系后,陸鹿向你表示若是你與程謹情投意合,她會主動離開。而你則告訴她自己對程謹只有恨意,沒有愛情,勸她早日離開程謹這個人渣,卻沒想到她不僅沒有相信你的說辭,甚至在受到程謹?shù)氖┍┖螅琅f選擇不離不棄。在你想起關于陸鹿的回憶時,你的腦海里無可避免地浮現(xiàn)出了程謹?shù)挠白?,于是關于程謹?shù)挠洃浺惨徊⒆兊们逦似饋怼?/br>只是這次,相較于蔣逸然給你帶來的甜蜜與心酸,程謹給你帶來的只有恐懼與憎恨。他的存在貫徹了你大半個人生,將你的人格硬生生扭曲成自己喜歡的模樣,最后又毫不猶豫地將你踢開。他是你的青梅竹馬,在10歲那年無意中發(fā)現(xiàn)你對繼父見不得人的感情后,便借以要挾,開始樂此不疲地對你進行生理與心理上的折磨。小時候,他的折磨還局限于摳破你的傷口,拿打火機燒你的頭發(fā),讓你跪在地上,并對你實施各種身體暴力。然而長大以后,他對你的折磨就開始變得曖昧,在對你施暴之余,開始褻玩你的身體,將你的隱忍視作下賤,將你的抗拒視作欲拒還迎。他把你的尊嚴狠狠踐踏在腳下,表面上卻依舊是那副彬彬有禮,受眾人歡迎的好學生。是他從小到達對你身體與心靈的雙重施暴,使你不知不覺中對這種暴力產(chǎn)生了扭曲的依賴,讓你的人生再也無法回到正軌。而你對暴力的依賴性也正是你與蔣逸然產(chǎn)生隔閡的原因——深愛著你的他不愿意如此惡劣地對待你,甚至斥責你對自己身體的不愛惜,殊不知你的根早已爛在土里,哪怕枝頭上的花開得有多么燦爛,也依舊無法挽回最初的錯誤。你以為自己與程謹?shù)耐履軌螂S著你離家就讀大學后徹底斬斷,卻沒想到他對你造成的傷害是永恒的,在你的靈魂上烙下難以磨滅的刺青。在你與蔣逸然因這件事屢屢發(fā)生分歧后,你的心態(tài)便開始失衡,漸漸患上抑郁癥,之后與蔣逸然的分手更是讓你的抑郁癥陡然加重,愈發(fā)無法從自我唾棄中走出來。你時時刻刻記恨著程謹,記恨他因個人的喜好卑劣地將你扭曲成一個惡心的受虐狂,記恨他在犯下這么多過錯之后卻依舊被這個世界善待。——不同與你的推拒,陸鹿選擇接受他的暴力。她說她沒法離開他,因為她愛他,想將他從深淵中拯救出來。天真愚蠢的陸鹿以為程謹依舊有改過自新的可能性,執(zhí)拗地選擇陪伴在他身邊,哪怕遍體鱗傷也毫不退縮。你任由陸鹿為不屬于她的錯誤道歉,卻也沒出聲阻止,神情厭倦地閉上了雙眼。現(xiàn)在的你已將自己前二十多年的人生整理干凈,往事的記憶如同一張張幻燈片般在你的腦海中依次閃現(xiàn)。你想起最初自己因母親過于輕視自己而對繼父產(chǎn)生的依戀,想起程謹對你的種種暴行,想起陸鹿在高中時好心介紹你參加戲劇社、讓你得以用演習宣泄生活中的悲痛,想起高中時期與你關系曖昧、最終卻背叛了你的學弟,想起蔣逸然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