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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 “姣娘——”南炳璘在喚我。我沒回頭。我知道隊長會攔住他,把他帶走。 南炳璘走后第三天,詮斫終于發(fā)現(xiàn)手中的質(zhì)子跑了。詮斫?jīng)]殺我,而是割掉了我的耳朵。詮斫說:“在謨剌,沒有耳朵的人是奴隸。你就在荒原上做一輩子苦役吧?!?/br> 一個月后,朝廷和謨剌國正式開戰(zhàn),戰(zhàn)爭持續(xù)了三年多。這一次,朝廷打贏了。 在兩國簽訂的新契約里,專門有一條要求謨剌人將王妃潘氏禮送回國。謨剌使者說,這一條是朝廷使團里一位金冠親王極力強調(diào)的。看來,南炳璘沒有白熬這幾年,真的戴上金冠了。 又到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一輛馬車載著我,從拓州回返京城。抵達京城時已是盛夏,街頭巷尾的景致正似當(dāng)年初嫁時。 馬車沒有送我回王府,而是直接送我進了皇宮,迎接我的是申夫人。見到我的時候,申夫人分明愣了一剎。我苦笑了一下,表示理解。我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一副半人不鬼的模樣,和當(dāng)初離開京城時大不相同了:本來就普通的容貌加上多次曬傷、凍傷后的瘢痕讓臉皮幾乎成了花布——還是染壞了的那種;飲食不均讓我的頭發(fā)脫落了大半,只剩幾綹干枯的黃毛,額頂露出大片遮蓋不住的頭皮;最糟糕的是,兩只耳朵沒了,只有兩個不堪直視的黑洞,像妖怪森森地張著嘴巴,整個兒腦袋看上去就像個發(fā)了霉的雞蛋。 申夫人被嚇住了,過了一瞬才走上前來,輕輕抱住了我。 “母妃——”我喚道。 “姣娘受苦了。”申夫人哽咽著說,“你先沐浴更衣,休息一會兒。我讓璘兒晚點兒再來看你?!?/br> 不能讓我這么狼狽地見他嗎?也對。 我認真地沐浴梳洗過,換上新衣,吃完申夫人送來的精致飯食,感覺倦意襲來,眼皮打架,雖然很想見南炳璘,可還是撐不住睡著了。 朦朧中,我好像被人抬著走。 “夫人說,放在素心殿里就行了。留一個人看著,等斷氣了直接放進棺材里?!?/br> 誰在說話? 我的感官越來越模糊,過了一會兒,又逐漸清晰起來,身體很輕盈,手腳卻動彈不了。我看見一個人躺在地上,身體被白布蓋住。這是……在做夢吧? “母妃,我要見姣娘!”是南炳璘的聲音。他來了! “咣咚——”門被大力地推開,灰塵都飛舞起來。 南炳璘朝我大步走來。 我綻開一個笑臉。 哎?他怎么像沒看見我一樣,徑自擦身而過。 南炳璘沖向那個躺在地上的人,伸手掀開了白布。 啊!白布下面分明是我的臉!那個躺在地上的人是我嗎? “怎么回事?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大聲詢問,卻沒人理睬,所有人都像沒聽見似的。 “母妃,姣娘怎么了?”南炳璘問隨他進來的申夫人。 “母妃在她的飯食里加了‘怡殤’,沒有任何痛苦?!鄙攴蛉似届o地說。 怡殤?那是殺人的□□! “為什么?”南炳璘激動得大聲質(zhì)問,“姣娘有功!母妃為什么要她死?” 申夫人跪坐在南炳璘跟前,正視著他,認真地說:“姣娘是個剛性女子。如果她九死一生地回來了,卻被你拋棄,那她不如死在拓州讓你念她一輩子的好?!?/br> “我真心喜歡姣娘,怎會拋棄她?”南炳璘說著,眼淚已經(jīng)在眼里打轉(zhuǎn)。 申夫人的神情異常嚴肅,全然不是常見的優(yōu)雅慈愛模樣?!碍U兒,你仔細看看姣娘的樣子。她已經(jīng)丑得不能更丑了!她連耳朵都沒有,你還會喜歡她嗎?這里可不是拓州,你身邊的女人會越來越多,越來越漂亮。哪怕姣娘還是原來的模樣,你也未必會一直喜歡她?!鄙攴蛉藪吡艘谎鬯闹?,放輕了聲音繼續(xù)說道,“你父皇老了。太子的身體不好,又沒有兒子。也許這個國家將來要交給你???,姣娘的樣子,已經(jīng)當(dāng)不了皇后了。眼睜睜看你娶別人,位份還在她之上,不是比殺了她更難受?母妃是為長遠計,這樣,對你和姣娘都好?!?/br> “母妃為何就斷言兒子是以貌取人之人?”南炳璘留著淚,不甘地問。 申夫人似乎是嫌兒子的問題傻,譏刺道:“你和姣娘結(jié)婚的時候說她什么?你們多久才圓房?以為母妃全不知道嗎?你若不愛美貌,為何迷戀七月?那個風(fēng)塵女的性情又哪里比得上姣娘?”申夫人慨嘆道,“男子因美貌而動心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璘兒你不過是個庸俗的男子,母妃再清楚不過了。姣娘才是難得的好女子。這樣的女子,不該讓她受辱?!鄙攴蛉搜壑兴忾W爍。這位無論何時都言語不急、姿態(tài)雍容的夫人,鮮有真情流露的時刻。 “都是我不好?!蹦媳U說著,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留下好像蝸牛爬過的濕痕。 “別哭,別哭?!蔽疑斐鍪秩ッ哪橆a,想為他拭去淚水。怎奈,人鬼殊途,陰陽兩隔,我觸不到他,他看不見我。 “姣娘,姣娘——”南炳璘摟著我的身體,抽泣得像個無助的孩子?!澳闳裟茉徫?,咱們來生再做夫妻吧?” 說完,南炳璘用力抱起我的身體,邊哭邊朝門外走去。 我想隨他去,可素心殿的符咒把我擋住,出不了殿門,眼看他走遠了。 “我在這里??!”我用盡力氣哭喊著。 門關(guān)上了。人已散去,只剩鬼魂在嗚咽。 “別哭了,你已經(jīng)死了?!眲e個鬼在勸我。 “鴛鴦瓦冷霜華重,翡翠衾寒誰與共……”不知哪個擅歌的女鬼,在我身后悠悠哀哀地唱道。 又是!幾百年了,多少曲子都遺失在歲月之河里,唯有此歌,渡過滄海,睹盡人事。 南炳璘后來真的當(dāng)了皇帝。他追封潘姣為“永懷皇后”,把“素心殿”改名為“長恨宮”。 南炳璘死后二十幾年,他的孫子當(dāng)了皇帝。新君不關(guān)心陳年舊事,只覺得宮名不妥。 “君為至尊,有何可恨?” 于是“長恨宮”又改回了“素心殿”。 若真能無恨,改了也好。 岐城公主的故事 永觀十年初春,肇京最引人矚目的事情是,岐城公主要離婚。 離婚雖然不是小事,但在肇國哪怕嬪妃改嫁,只要肇君同意,也不是沒有過先例,所以單憑一樁王族離婚事件在喧囂熙攘的肇京,是稱不上萬眾矚目。但,岐城公主不同,這已經(jīng)是她第三次離婚了。 岐城公主是肇國第八代君主的獨生女。第八代肇君是一位勤政寬仁,頗受愛戴的國王,唯一的遺憾是子嗣艱難,自成年起,除了正妃,二十多年里先后納過十幾位側(cè)妃。肇君與正妃和側(cè)妃們的關(guān)系都很和睦,可惜就是沒有一兒半女降生,快要絕望的時候,正妃終于懷孕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