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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南則道:“這次不就多虧您提點,荀叔叔總不至于眼睜睜看著在下當(dāng)個孤家寡人吧?!?/br>他說得可憐,果然打動了荀朝輝,師爺?shù)氖虑榫瓦@樣定了下來。只是,在寫奏折的時候,莊南卻犯了難:右手骨折,如何能寫得了字?☆、安寧左手字荀朝輝為莊南出謀劃策:“大人您可以用左手執(zhí)筆書寫!”莊南:“呵呵,不可以。”荀朝輝不解:“為什么啊,雖然字跡不同,但畢竟是您親手寫的,不算違反律法,更不是欺君?!?/br>“我左手不會書寫啊……”莊南無奈道。“啊?哦……噗嗤……”荀朝輝先是意外,然后了然,最后忍笑。莊南擺手道:“好了,你想笑就笑吧,不過,師爺會用左手寫字?”荀朝輝笑聲停頓了一瞬,而后緩慢點頭,眼中閃過一種很特別的含義,像是追憶往昔,也像是夾雜了悲痛的無奈,他輕聲道:“會的,以前……我女兒還在的時候,我曾經(jīng)教她識字,也教她練左手字?!?/br>“哦……抱歉?!鼻f南沒想到自己這么隨口一問竟然還揭開了荀朝輝的傷疤,他還以為荀朝輝與萬木一樣,都是打光棍至今呢。荀朝輝搖頭,嘴邊帶著一抹苦澀的笑意,說出的話倒是灑脫:“不必在意,已經(jīng)過去將近三十年了。”時間彌久,再痛的傷也不覺得疼痛了,而今,只是會在看見傷疤的時候心有余悸罷了。停頓了一會兒,荀朝輝又道:“當(dāng)年也是因為發(fā)大水?!彼钢h處的那條河道:“那條河曾經(jīng)決堤過,雖然比不上那天泥石流那么殘忍,但也是奪走了村子里好幾條人命。當(dāng)時,我的妻子和女兒就是在河邊洗衣服,大水過后就不見了蹤影。”“附近都找過吧。”莊南問他,卻又明知結(jié)果,所以只用了一個陳述句。果然,荀朝輝點頭道:“找了啊,找了好多年,附近都走遍了,也沒找到,后來我也就死心了,這些年就這樣過來了。大人!”他說著說著忽然拔高了聲音,將莊南嚇得一激靈,下意識道:“我在?!?/br>荀朝輝笑了一下,眼中滿是堅定,一字一頓道:“草民一定要相助大人將同澤重建起來,讓同澤再也不見洪水與泥石流!”莊南重重點頭:“好!”……最后,莊南的折子還是用了左手寫的。在荀朝輝的指點下,莊南突擊訓(xùn)練,在盡量短的時間內(nèi)用左手寫出了一份還算像樣的奏折。此時,同澤往外出的道路也將近清理出來了,莊南和荀朝輝也加入了做活的行列,將最后一點兒雜物清理干凈后,派衙役將奏折送了出去。道路暢通之后,同澤開始了大規(guī)模的種樹工程:凡是沿河、山坡、田邊……各種需要水土保持的地方都栽種上了樹木:有白楊樹、油松、側(cè)柏、泡桐等專做水土保持的,將來也可用作家具材料;還有蘋果樹、核桃樹、山杏樹、棗樹、柿樹、板栗樹等既可以用作防沙固土,又能結(jié)出食用瓜果的果樹;另外還有花椒樹、香椿樹等可以用作菜蔬或者廚房調(diào)料的樹木。田野間,也是一片忙碌景象。菜蔬地里,婦人和孩子來回撒著種子,那種子多是白菜、胡蘿卜、茄子、黃瓜、西紅柿等。莊稼地里,青壯漢子則用鐵犁耕著土地,旁邊跟著撒種子的老人家??拷舆叺耐恋匾驗闈駶櫠シN水稻,靠山的旱地里則將會種滿小麥和玉米。除了種樹和種田,莊南還安排村民輪流在河水經(jīng)常決堤的位置修建堤壩,之后還要修建城墻——同澤作為沙城最東邊的一個縣城,是最靠近晉國的地方,每當(dāng)戰(zhàn)起也是首當(dāng)其沖的城池。這樣算來,同澤的重建工作真是艱巨得很,就連莊南都不能有一日輕松,每天與荀朝輝等人一起穿梭在田間山里,同時,這時又已經(jīng)入夏,每日都要頂著炎炎烈日做活,結(jié)果就是——不到半個月,莊南已經(jīng)從白面書生變成了一個又黑又瘦的莊稼漢了。饒是如此,莊南心中卻無比安寧與幸?!惺裁茨鼙扔H眼看著一個縣城在自己手中慢慢完善起來更美好的事情呢?大概是有的,那就是,在沙城同澤縣,每一個蟬鳴之夜,想起遠在京城的周辰之時吧。***而遠在京城的周辰正在收拾行裝——他是打算偷著走的,因為他知道父皇是不會同意自己外出尋找莊南的,而他卻不能埋怨父皇不理解他,因為他比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明白自己這一走意味著什么,但是他已經(jīng)顧不上那些了,如果莊南死了,他會生不如死。雖然已經(jīng)打定主意來個不告而別,但是周辰還是會做好工作交接,于是他在臨行之前去了趟翰林院,將自己手頭上的政務(wù)一一寫好,準備交給莊文。正在伏案書寫的時候,聽見一位同僚對他說:“殿下,外面有人找?!?/br>周辰應(yīng)了一聲,放下紙筆,起身來到翰林院的倒座房,卻意外見到了中書省的那個中書侍郎。那人就是之前被周辰追著要同澤縣奏折的那個侍郎,此時見到周辰忙神神秘秘地將他拉到一邊,小聲道:“殿下,之前您不是想看同澤縣的奏折……”話沒說完就被周辰緊緊抓住了袖子,聽他急切道:“奏折送來了?!快給我看看!”侍郎點頭:“請殿下隨我過去?!彼軄韴笮啪鸵呀?jīng)是罪過了,又哪里敢將奏折偷出來拿到翰林院來。周辰也知道他的顧慮,忙對他連連道謝,隨他去了中書省。此時周辰心中有多期望,待看到奏折時就有多失望。“這不是莊南的筆跡……”周辰不知在與誰說,聲音低的幾不可聞,心中的不安也鼎沸到了極點——莊南肯定是出事了!不行,我現(xiàn)在就要走!管他翰林院,管他大楚江山,就算一無所有那又如何?!周辰扔下那封折子,疾步跑回了自己的寢宮,拿上行李就折出去要走,卻不料剛走到宮門口就被人截了下來。☆、明白梁宛丘攔住周辰的是周瑾安。周瑾安焦急得很,甚至都沒注意周辰竟然拿著行李一副將要遠行的模樣,她剛到宮門口就看見了周辰,眼前就是一亮,急匆匆走過來拉住周辰的衣袖道:“大哥,你有沒有見到五meimei?”周寶璋?周辰搖頭:“她不曾過來我這里?!鳖D了頓又補充道:“倒是昨天傍晚,琇瑩來過?!眮韱査鯓诱J識余書林,被周辰強硬扼殺了她那個有些荒誕又讓他感動不已的念頭。“不是,我不找七meimei,寶璋沒來過嗎?你最近也沒見過她嗎?”雖然周辰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表明了一切,但是周瑾安還是不死心地又問了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