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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有另一個她。 凌酒酒的識海在震蕩,還未平復,她便被身側古鐘撞鳴似的丹田怒音震醒。 抬眼看去,就見熊凌鋒劍指幾位魔修護法,聲音震怒,引來天雷翻滾,道:“濫殺無辜,魔性難改!今日我教爾等豎子小兒有去無回!” 慷慨的陳訴,卻換來對方輕飄飄的譏笑。 赤瑤甩著九節(jié)鞭,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冷笑著,指尖卻因緊繃的怒意而顫抖。 她不管昊元與霓玉,飛身迎上熊凌鋒,道:“萬年前,你們雷隱的混賬屠殺魔域,我們又有何辜?!” 仙魔大戰(zhàn)后的舊怨觸及熊凌鋒道心所缺,他臉色微動,給了赤瑤可乘之機,美艷女魔的面上滑過一絲得逞的惡意。 凌酒酒蹙眉。 萬年前的事或許是雷隱劍修的問題,但那是雷隱與魔修的恩怨,。 今日樁樁件件,卻是魔修踐踏郁凰洲,恃強凌弱。 怎可混為一談? 她拍了拍旺崽,讓巨獸去幫助其他修士,自己握住扶桑劍,驟然發(fā)力。 古樸而恢弘的劍光如松濤樹影,沖向赤瑤的九節(jié)鞭。 赤瑤被逼退幾步,喉嚨發(fā)腥,抬起泛紅的雙眼,看著安然無恙的凌酒酒,驚疑不定地惡狠狠道:“你、你到底是誰?!” 凌酒酒沒空理赤瑤,只淡淡看向熊凌鋒。 那位白須華發(fā)的劍仙頓了頓。 凌酒酒的容貌未變,還是少女模樣,但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 她周身純?nèi)坏撵`壓含而不發(fā),一雙杏眼中道韻流轉(zhuǎn),是帶著洞察人性的審視。 她身量很小,可熊凌鋒望向她時,卻覺得是在仰視一位神祇。 慚愧、自卑或是孺慕之情,毫無掩飾地流轉(zhuǎn)在熊凌鋒滄桑的眼睛里。 他聽見那個黑衣女修緩緩問道:“熊劍仙,你為何而來?” 熊凌鋒眸光一閃。 他來,是為了鋤強扶弱,是為了救郁凰洲妖修于水火。 萬年前的事情,他該謝罪,但不是現(xiàn)在,不該拿郁凰洲的妖修、琉璃城的凡人和歸墟修士的安危來補償! 念及此,璀璨雷光重現(xiàn)劍鋒,他對著凌酒酒微微頷首致謝,重新出招時,劍勢已經(jīng)帶上沉著和堅定。 魔修察覺對方有霓玉、昊元和熊凌鋒三個大乘修士,更可怕的是還有凌酒酒這個突然進階的深不可測的劍修,幾個護法對視一眼,決定調(diào)整策略。 一息間,護法們?nèi)Τ鰮?,將霓玉等高階修士逼退一步,旋即轉(zhuǎn)身向凌酒酒沖去—— 他們還沒有放棄將凌酒酒抓回魔域的念頭。 凌酒酒手握金紅劍髓閃耀的扶桑劍,調(diào)動每一處靈力凝出十丈劍影。 此時,她的竭力一劍,足夠讓對方攻勢暫緩,卻無法令這些大乘魔修退散。 霓玉等人和旺崽雖在全力馳援,但有了時間差,終究跑不過魔修。 魔修臉上已經(jīng)露出來得逞的笑容,看向凌酒酒,如甕中捉鱉。 然后,笑容凝固。 風停而云滯,聲寂且塵歸。 時間似乎消失了。 郁凰洲上,只留一個冷冽的聲音。 “不自量力。”姬沉御劍而至,分明沒有表情,卻帶著令人不敢直視的殺意。 他劍指一并,黑劍凌空揮舞,清光閃爍。 山一般的劍影帶著萬鈞之力,猝然墜落地面。 無一人看清姬沉的招數(shù),只是一陣疾風呼嘯,靈壓凜然。 劍氣渾然天成,不似修士所出,竟像極了天地之間最深厚無垢的靈氣本身。 不過三息,魔修法器斷裂,經(jīng)脈俱損,只覺千萬年的修為變成了一捧細沙,被劍氣引出的風盡數(shù)吹散! 魔修好強,讓他們修為盡失,比直接殺了他們,更令其覺得屈辱。 這就是絕強修士的力量。 很快,劍招如虹影盡歸黑劍,姬沉面無表情地引出法訣,化為金色巨陣,將嘴上罵罵咧咧,身體很誠實地癱成橡皮泥的魔修們捆住。 姬沉倒不打算親自處理這些魔修。 原因無他。 太無聊了。 他就這樣,看都不看那些囂張跋扈的魔修,徑直走向凌酒酒。 除了凌酒酒,全員震撼難言。 小輩修士認不出,但歸墟師尊和熊凌鋒卻對這樣霸道無雙的劍招十分熟悉。 當世修士、上古大能,有如此靈壓者,只有一人—— 玄蒼仙尊。 這一刻,疲憊的高階修士們當起了甩手掌柜,任由姬沉在前面開掛。 他們想起了萬年前夕陽下的修煉。 那是他們逝去的青春。 霓玉不顧滿身塵土,拉著昊元,鳳眼瞪圓,似自言自語,又像是要對方認可般念道:“仙尊!” 她的聲音隱約染上激動的哭腔,道:“師弟,是仙尊啊!” 昊元深刻的法令紋抖了抖,大錘在手,只好用手背抹了抹眼睛,道:“是仙尊他老人家??!” 玄蒼仙尊老人家也沒有搭理擺出搓搓手姿勢,躍躍欲試想要上前的霓玉、昊元和熊凌鋒等迷妹迷弟,只板著臉站定在凌酒酒面前。 他挑了挑眉,將凌酒酒上上下下檢查一番,看著她渾身上下鋪滿了塵土,臉上還掛了彩,眉頭蹙地仿若山谷。 含香看了都想找熨斗。 果然受傷了。 女郎為何這樣不聽話? 姬沉一言不發(fā),給凌酒酒身上丟了十幾個修復訣和清塵訣,才高深莫測地看著她。 兩人之間氣氛曖昧而危險,在場的修士都發(fā)現(xiàn)了問題。 凌酒酒也看出姬沉生氣了。 她也不cao心其他人了。 魔修已經(jīng)控制住了,霓玉師尊、昊元師尊和熊劍仙一定會安頓好他們。 所以—— 眼前最棘手的是姬沉?。?/br> 在姬沉開口興師問罪前,凌酒酒抬起臉脆生生地理直氣壯道:“你怎么才來!” 姬沉氣笑了:“我……” 五千大山大陣修復到了關鍵時候,還有兩個魔王護法偷襲,他好不容易處理完,又從遙遠的休鹿趕來,已經(jīng)很快了。 凌酒酒絕不給姬沉辯駁的機會,瞥見他面色松動,一下栽到他懷里,抱著他的腰,揚起小臉故作嗔怒道:“你再不來我就要被抓走了!” 女郎把自己嵌入他懷里,她水盈盈的眼睛波光粼粼,語氣親昵可憐又可愛。 “嘶——”幾個瞥見此情此景的歸墟修士發(fā)出了單身狗的叫聲。 這就是天闕峰愛情故事嗎? 尊師重道的霓玉和昊元絕不允許自家仙尊的追妻之路被圍觀,當即嚴肅地催受傷的修士去療傷,又將狀態(tài)好的小修士們拉過來,囑咐善后的事情。 然后偷偷地將眼風往凌酒酒和姬沉那邊刮。 霓玉和昊元不約而同地回想起當年跟著鐵石心腸的仙尊修習的點滴。 仙尊才不是容易心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