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事后，李震真的心里都快有陰影了。

    李母憂心忡忡說道：“那孩子長大后，想起這事得多難受啊?！?/br>
    “唉。”李父想起當(dāng)年看到的那孩子，心里也不好受。

    又瘦又小，渾身都是傷，臟兮兮的，睜開眼看他們的時候，像個沒有生息的娃娃。

    特別是在自家兒子出生后，他更想不通了，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父母呢。

    李母輕聲道：“那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啊，怎么忍心呢。”

    “正常人怎么能懂畜生的想法。”李震真說話一針見血。

    李父點了點頭，“真真說得有道理。”

    就是可憐那孩子，沒有選擇，只能生在那種家庭里。

    第40章 “黑手黨”少爺

    蘇綰清打開門, 里面寂靜無聲。

    從李奶奶手里買下這間屋子的時候，她就順著記憶，一點一點增添家具, 直到家具陳列和記憶里一模一樣為止。

    每隔一段時間, 她就會來這里。

    放下背包，蘇綰清沒有摘口罩, 從包里拿出塑料手套，開始打掃。

    即便已經(jīng)足夠整潔，她還是覺得這里很臟。

    腦子里像是固定了一樣, 這個房間里密密麻麻，到處都是垃圾。

    從地板到窗沿, 從床下到燈罩，每一個角落她都沒有放過, 清潔劑、清水、消毒液，就像在清掃無法忍受的污漬一樣，她進入了一種偏執(zhí)的持續(xù)行為。

    等到清掃完畢，她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傍晚。

    太陽落下，屋子里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蘇綰清面無表情地做最后的清理——她自己。

    熱水落在身上, 她反復(fù)地擦自己每一塊肌膚，直到通紅。

    “嘔?！?/br>
    長時間的運動以及沒有進食，她又開始反胃。

    她捂住自己的喉嚨, 那里就像有無形的項圈一樣, 總是時不時讓她窒息。

    她看著潔白纖長的手指, 低聲道：“好臟?！?/br>
    食物腐敗的臭味，梅雨后衣物生霉的臭味，各種象征著臟的氣息死死纏繞在她身上。

    蘇綰清恍惚間，想起自己曾去國外拍攝的一部片子, 貧窮導(dǎo)致的幼童死亡，尸體腐爛時散發(fā)出來的味道。

    和她身上一樣，是死亡的臭味。

    臥室的窗戶緊閉，窗簾拉上，最后關(guān)上門。

    整個空間密閉到她安心的程度，換好的新被套上是消毒后的味道。

    蘇綰清把自己埋入厚重的被子里面，抱著膝蓋，就像嬰兒一樣。

    好困。

    她疲憊到什么都不想做的程度。

    明明是該吃飯的時候，可饑餓似乎已經(jīng)被疲憊徹底壓過，導(dǎo)致她現(xiàn)在完全不餓。

    睡吧睡吧。

    她迷糊地想道。

    只要睡著了，就不需要去焦慮其他事情了。

    只要睡著了，現(xiàn)實就不會再讓她痛苦了。

    *

    “奶！”

    李奶奶正在晾衣服，不耐煩道：“什么事？”

    癱在沙發(fā)上玩手機的李震真坐起來，問道：“我突然想起來，咱們隔壁現(xiàn)在有人住嗎？”

    “隔壁早就賣出去了，當(dāng)然有人住?！?/br>
    李震真“哦”了一聲，“那奶奶你和那倒霉孩子有聯(lián)系嗎？”

    “你才倒霉孩子！”李奶奶瞪了他一眼。

    李震真縮了縮脖子，“嗐，我錯了，我和我女朋友說了這事，我們琢磨給那孩子捐點錢?！?/br>
    他強調(diào)道：“是我們打工賺的錢?！?/br>
    李奶奶聞言，神色好了不少，“你傻啊，那都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現(xiàn)在那孩子比你還大幾歲呢?！?/br>
    李震真恍然大悟，“對哦！”

    李奶奶瞥他一眼，“我和那孩子沒聯(lián)系了，你可別去sao擾隔壁啊?！?/br>
    “放心放心。”李震真抓了抓頭發(fā)。

    “不過我們隔壁是誰啊？”

    “一小姑娘?！崩钅棠毯馈?/br>
    她皺了皺眉，在陽臺往隔壁看，關(guān)得嚴嚴實實的樣子。

    “唉。”小蘇每次回來，就沒見過她開窗戶。

    李奶奶心里琢磨，這孩子回來后多久沒出門了？

    差不多快一周了，雖然她知道現(xiàn)在年輕人都愛宅，不過一次門都不出，是不是有點兒不對勁。

    就在這時，門鈴?fù)蝗豁懫饋砹恕?/br>
    李奶奶叫道：“真真，去開門！”

    “都說了別叫我真真，”李震真嘀咕著，拖著拖鞋打開門，“臥槽！”

    一位衣冠楚楚得和整棟樓畫風(fēng)完全不同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微笑道：“你好，請問一下，李女士在嗎？”

    李震真看了眼男人，又看了眼男人背后的一群人，有些害怕。

    男人身后一群黑西裝，最中間圍著一個戴著墨鏡染著紅發(fā)的高大男人，雙手環(huán)胸，下巴微抬，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樣子。

    “小弟弟？”

    李震真后退了一步，腦內(nèi)掠過一堆黑道私生子失蹤十八年被找上門當(dāng)繼承人的x點。

    “干啥呢，堵著門口空氣都不好了！”李奶奶的大嗓門把他從氣勢磅礴的bgm里扯了出來。

    干瘦的老人把自家孫子往后一扯，自己對上了西裝男，“你們誰啊？”

    西裝男笑容不變，“是這樣的，我們想確認一下你們隔壁的住戶是否是一位身高約168cm，黑色長發(fā)的蘇女士？”

    聞言，李奶奶瞇起眼來，“是不是管你屁事，你們當(dāng)自己是警察??？”

    李震真明顯感受到空氣像凝固了一樣，瑟瑟發(fā)抖得咬住自己的手，難道他奶奶是什么黑道大小姐的守護人，他以后是要繼承和大小姐婚姻的男主角，可是這樣的話，他女朋友蘋蘋怎么辦？

    “嘖?！币坏啦荒蜔┑哪新曧懫穑晃餮b男圍繞的紅發(fā)男人推開交涉的男人，走到老人面前。

    他的聲音極好聽，語氣卻不太好，“我是姓蘇的女人的老板?！?/br>
    李奶奶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看這人身上都散發(fā)出一種欺男霸女的氣息，“你有什么證據(jù)。”

    西裝男立刻遞出一個合同，紅發(fā)男人翻了翻，蓋住合同主要內(nèi)容，只把簽名給老人看，李震真剛剛伸出好奇的脖子，就被另一個西裝男擋住了。

    李震真瑟瑟發(fā)抖，難道是什么見不得人的黑合同？

    李奶奶看了眼簽名，神色松弛了不少，的確是小蘇的筆跡，“秦老板，對吧，你找小蘇有事嗎？”

    看著擠滿整個樓梯間的西裝男，她還以為是找小蘇討債的呢！

    男人扶了下墨鏡，矜貴道：“她工作沒完成，突然失去了聯(lián)系，作為老板，出于人道主義，我來關(guān)懷一下員工生活?！?/br>
    李奶奶猶豫了一下，想起小蘇的經(jīng)歷，“隔壁的確是小蘇在住，她回來快一個星期了，一直沒出門?！?/br>
    男人松了口氣，示意西裝男去敲門。

    門鈴按了許久，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