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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手,可他卻鬼使神差地沒有松開。 非但沒有松開,甚至還動了動,然后捂得更緊了一分,原本只是輕輕抵住的臉頰rou被手指壓出了不太明顯的起伏。 她溫熱的呼吸零零碎碎地撲在他手掌一側,癢得不可思議。 他猛地清醒過來,手迅速松開。 “哥哥,你干什么。”少女小聲控訴,紅著臉抬手捧著自己的兩邊臉頰揉了揉,最后以為他沒注意,轉而悄悄碰了幾下嘴唇。 宋淥柏目光發(fā)沉。 僵硬垂在身側的手上還殘留著各種觸感,他無聲緊攥成拳后驀地松開,有些頭疼地蹙眉斂目。 干什么?他也想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快捷鍵的順序,我換了。”他言簡意賅,“3號是我?!?/br> 她一怔,“什么時候換的?上次嗎?” 宋淥柏靜靜地看了她兩秒,“剛才?!?/br> 甄杳點了點頭,這種東西換一下也沒什么。至于剛才沒說完的話,她暫時沒勇氣再問第二遍。 這場誤會就這么不了了之。 男人腳步聲漸漸遠離,關門聲響起后她整個身子往毛毯里又縮了縮,明明該聞到的是薄毯上好聞的柑橘味,可鼻尖卻似乎還縈繞著醇厚沉冷的木質香。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跳突然有點快。 手里握著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宋延辭打來的電話。甄杳立刻接起來,笑著喊道:“延辭哥哥?!?/br> “杳杳在做什么?”宋延辭的嗓音有些許疲倦,但是卻很放松。 “沒做什么,哥哥你忙完啦?” “嗯,今天會議結束得比較早,能抽空和你說會兒話,”他半認真半開玩笑道,“我現(xiàn)在每天可是看著日歷過日子,恨不得淥柏現(xiàn)在就能把你讓給我。等你過來,平時冷冷清清的家里也能變得溫馨一點?!?/br> 甄杳托著下巴笑得有點不好意思,順著他的話挑好聽的說,“延辭哥哥這么辛苦,我也想早點過去陪你呀?!?/br> “真的?”宋延辭忍著笑逗她,“那我現(xiàn)在給淥柏打電話?” “延辭哥哥!”她慌忙制止,惹得電話那頭的年輕男人笑起來。 “對了,杳杳,我昨天發(fā)給你的消息你怎么沒回?是沒收到還是忙忘記了?” 甄杳不解,“我回了啊?!?/br> “真的?那或許是我手機出什么問題了?!?/br> 甄杳卻突然想到剛才。 有沒有可能之前快捷鍵就已經(jīng)被換成了宋淥柏,她的短信發(fā)錯了人,甚至短信內容還被她弄出了什么差錯? 如果真的是這樣,或許就不難理解為什么宋淥柏會懷疑她和二哥的關系,還問她短信的內容。 或許她一會應該用讀屏功能試試自己到底發(fā)了什么? …… 落地窗邊燈光明亮,光線沿著走廊延伸,卻止于某扇門前。 佇立在那里的高大身影維持著同樣的動作站了好一會兒,自動感應燈熄滅后遲遲沒有亮起。宋淥柏一半身形隱沒在昏暗之中,臉上神色莫辨。 少女輕柔的嗓音還算清晰地傳遞了過來。她舉著手機,眉眼間都是笑意,那句“我也想早點過去陪你呀”甜得人某根不知名的神經(jīng)隱隱抽動,讓人莫名煩躁。 這煩躁在他半小時后接到某個電話時愈發(fā)強烈。 “淥柏,你在家里?” “什么事?!彼酥浦Z氣,然而隔著電話間的距離也沒妨礙宋延辭聽出他的不悅。 “誰又惹你不痛快?!?/br> 宋淥柏輕嗤,淡淡道:“還能有誰。” 宋延辭遲疑片刻,“你總不會指的是杳杳?她那么乖巧懂事,你又欺負她了?” “有事說事?!彼膫€字語氣愈冷。 “好吧,那我直接說。剛才我跟杳杳通了電話,發(fā)現(xiàn)她最近心理狀態(tài)不錯,或許可以試著再提一次心理醫(yī)生的事。不過提起的時候要注意方式方法,你千萬不能嚇著她、強迫她答應,如果搞不定可以交給我。” 宋淥柏盯著鋼筆在白紙上投下的黑影,語氣難辨,“你倒是格外關心她?!?/br> “這還遠遠不到‘格外’的范疇。” “你想說明什么?”他驀地合上文件,鋼筆被連帶著在桌上骨碌滾動幾下,“你們不是親兄妹,做的太多會讓她落人口舌。” 沉默頓時蔓延開。 忽然,宋延辭失笑,對這番說辭格外詫異且無奈,“你怎么會這么想?這件事上你太敏感了,而且我會有分寸的?!?/br> 宋淥柏抬眸看向窗外,樹木枝葉重疊的陰影投映在他眼底。 “但愿是這樣?!?/br> * 第二天下午甄杳接到了陳頁的電話,對方說她錯過了辯論賽很可惜,又說他比賽獲勝后拿到兩張國外某位教授的講座門票,想帶著她一起去。 甄杳想到姜聆給自己出的主意,只猶豫了片刻就答應下來。 她想確認到底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如果不是的話不能冤枉對方,是的話她想把話說清楚,然后找機會換一個家教老師。這樣不會麻煩其他人,也不會讓人為她過多擔心。 “哥哥,你在嗎?”她扶著沙發(fā)靠背站好。 剛才傭人告訴她宋淥柏在客廳里,所以她才一個人慢慢走過來想跟他報備一聲。 “我有事情想跟你說。” 宋淥柏正垂眸系著袖扣,聞言一掀眼,手上還在隨意整理著袖口。 小姑娘背對著他,面朝沙發(fā)邊的落地盆栽說得起勁,他抬腳走過去,把那顆小腦袋往自己的方向輕輕一轉。 “我還以為你坐在這里,”甄杳窘迫地清了清嗓子,開門見山地說了自己的想法,“哥哥,我想去聽一場講座?!?/br> “又是陳頁?!蹦腥寺曇粑⒗?,“距離上一次才多久?” 她張了張嘴,真實想法在嘴邊轉了一圈,最后還是咽了回去。 有那么半秒鐘她是想告訴宋淥柏的,但也僅僅是那半秒。就算是周惠她也不一定能輕而易舉地說出口自己的懷疑,更何況是他呢? “辯論賽不是沒去成嘛。”甄杳低著頭,有點緊張。 宋淥柏黑色瞳眸微動,仗著年前的小姑娘看不見,肆意將她神色的每個細微痕跡都打量清楚。 她這副樣子,是面對宋延辭和宋歷驍時絕不會有的表情。 “盲杖帶好,徐承和司機會跟著你,結束后立刻回來?!彼Z調里帶著淡淡的嚴厲,“明白嗎?” 甄杳沒想到這次這么容易,忙不迭點頭答應,“明白!” 宋淥柏答應就等于這件事敲定了下來,甄杳給陳頁回了話,接著又和姜聆說了一聲。后者本來甚至想逃課陪她一起去,被她義正嚴辭地制止。 然而等到講座當天時,甄杳終于后知后覺有些緊張。 失明之后她不是沒有出過門,但是前幾次人多的場合身邊都有值得信賴且熟悉的人,也沒有陳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