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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既然都問了單佑道長那么詳細的情況,自然還是會進山救人的。 蘇苒之一邊畫一邊說:“他們嶺南影既然跟武道長牽連上,我們便得多加小心,提防他在背后捅刀子。將他捆住,留他在水里呆十天,也算為咱們此行減了點后顧之憂?!?/br> 秦?zé)o視線從紙面移到妻子執(zhí)筆的手上,昏黃的燭光下,她手背上微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他最喜歡的便是妻子為人處事的態(tài)度。 苒苒心里有一桿秤,該救人時必然出手,不會因為外界的話語而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 可宋姑娘是無辜的。 單佑老道長的錯,苒苒已經(jīng)小施懲戒,將他困在水中一旬或者更長時間。 丟人也好,傷面子也罷,都是他咎由自取。 蘇苒之現(xiàn)在計劃的,便是怎么進山救人。 蘇苒之畫到了復(fù)雜的地方,全神貫注的看著紙面,蹙著眉頭,道:“奇怪,按理說此處應(yīng)該只有一個利落的斷崖而已,但我卻畫不出來?!?/br> 或者說,冥冥中她感知到自己落筆畫斷崖,是不正確的。 那一處應(yīng)該藏著其他東西。 蘇苒之在落筆處圈了一下,道:“或許這里是進山的路,我先做個標(biāo)記?!?/br> 微光落在她面頰上,一雙眼珠上像是蒙上了層琉璃,晶瑩剔透,竟讓秦?zé)o看出了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 如果可以,他寧愿一輩子坐在苒苒對面,看她畫畫、練字、斟茶。 這個念頭一出,秦?zé)o眼前猛地一黑—— “別靠近他,他是怪物!他會吞掉我們!” “啊啊啊啊我的尾巴,我堂堂一條龍的尾巴少了一半!他身上散發(fā)的是什么東西?!” “不知道,那黑色的是什么,我的陰氣也阻擋不住他!” “我們不能讓他靠近了,不然大家都會死的?!?/br> “怪物,怪物,你走開啊,走遠點!” 秦?zé)o有些不明所以,這些話到底是什么人說的,他們在害怕什么? 他努力的睜著眼睛,終于看到了一點光亮。 在他的視野中,面前身穿白衣的仙女,威風(fēng)凌凌的龍,甚至還有鬼氣森森的厲鬼……全都連滾帶爬的遠離他。 秦?zé)o愣住了。 原來他自己才是那個被所有人稱呼為‘怪物’的存在。 在他意識的控制下,自己不再往前走,那些人不一會兒就跑遠了。 秦?zé)o大概能感知到,自己這是在做夢。而且不是那種旁觀者的夢,而是自己帶入了夢中的某個人。 他感覺手中握著一個東西,抬起手臂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塊形狀很不規(guī)則的鱗片。 在他注視下,鱗片被他手中的黑氣沖擊到,直接斷成兩塊,掉在地上。 秦?zé)o:“……”難道這就是龍鱗? 不怪他這么想,剛剛一條斷尾巴的龍才跑走。這應(yīng)該就是那條龍的龍鱗了。 他想到自己四個月前,劍刃還沒碰到敖慶,他脖子上就出現(xiàn)了一個小傷口。 那是被魔氣所傷。 秦?zé)o心念一動,這難道就是上輩子的自己? 他舉目四望,周圍光禿禿的,什么都沒有。 他想找個水面看看上輩子自己長什么樣都做不到。 秦?zé)o又有些疑惑,周圍這一馬平川的,剛剛那一波龍和仙人是怎么消失的? 不過這不要緊,面前不遠處又出現(xiàn)一個看起來兩三歲的小男孩。 他顯然什么都不知道,看到秦?zé)o后眼睛一亮,沖著他就跑過來。 秦?zé)o后退一大步。 他控制不了這些溢出的魔氣,會傷害到小孩子。 小孩哭哭啼啼:“哥哥,哥哥?!?/br> 秦?zé)o頭疼:“我不是你哥?!?/br> “嗚嗚嗚,我找哥哥。”小孩子顯然也不是普通的人族小孩,他說話很有條理,跑得也很快,“黑氣哥哥,你送我去找我哥好不好,我哥哥一定會報答你?!?/br> “可我也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你哥在哪里?!鼻?zé)o說,“你不能靠近我,我身上的氣息會傷害你?!?/br> 小孩見幾次奔向秦?zé)o,都被他早早的避開。 最后小孩子‘哇’的一聲哭了,伴隨著他的哭泣,一條彎彎的河流出現(xiàn)在秦?zé)o面前。 然后孩子跳進水中,消失了。 秦?zé)o:“……” 他站在水邊看了看,那跟自己這輩子一模一樣的相貌,讓秦?zé)o愣在原地。 而且,剛剛小孩叫他‘黑氣哥哥’,但秦?zé)o自己看不到身上有任何黑氣。 他分明知道這是夢境,他惦記著書房中正在繪圖的妻子,便想從夢中醒來。 但嘗試了幾次,秦?zé)o面前依然是一望無際的荒地。 而且同一個地方若是被他站久了,地面也會被魔氣腐蝕到凹陷下去一兩分。 為了不把地心踩穿,秦?zé)o只能不斷地走動。 就在秦?zé)o懷疑這是什么新的陣法,想要將他的心神困在這里的時候,一個身穿青衣的女子不斷走近。 她每一步都恰好的落在被秦?zé)o踩的‘凹’下去的地方上,隨著她走過,那些土地恢復(fù)如初,甚至周圍還冒出了幼嫩的新芽。 秦?zé)o抬眸看著來人,目光呆滯。 ……這,這是苒苒! 這還是秦?zé)o第一回在夢境中清晰地看到苒苒的容貌。 青衣女子的眉梢眼角跟喜歡穿勁裝的妻子沒有任何區(qū)別,只是苒苒平日里不做裙裝打扮。 “怎么?我今天有什么不對嗎?”青衣女子見面色不好看,以為自己出了什么問題。 “……”不知道為什么,面對青衣女子,秦?zé)o做不到像對待妻子那樣,毫無保留地說話。 就算秦?zé)o知道這應(yīng)該是很多年前的畫面,青衣女子很大可能便是上輩子的苒苒。 但秦?zé)o所鐘情、喜歡的只有這輩子的妻子。 面前的青衣女子,對于他來說,更像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畫面一轉(zhuǎn),秦?zé)o再次看到那個熟悉的石臺。 青衣女子拿了茶壺倒水:“你今天怎么看起來怪怪的?” 頓了頓,她將茶水端給秦?zé)o,笑著說:“要不是你這一身魔氣沒人能模仿得出來,我都要以為你被人調(diào)包了。” 秦?zé)o:“……” 他還是一言不發(fā)。 他既然已經(jīng)和苒苒結(jié)為夫妻,那便不應(yīng)該再跟其他女子如此熟稔的聊天。 所幸青衣蘇苒之也沒說別的話,只是像老朋友一樣關(guān)心他:“我今天來的時候看到有些人身上帶了魔氣……他們是來找你麻煩了嗎?” “沒有?!?/br> 這一聽就是假話,不過那些龍啊什么的在秦?zé)o這里討不到好處就是了。 青衣蘇苒之沉默了片刻,說:“我真該將真相告訴他們。” 秦?zé)o再次懵了一下,他終于開口:“真相?” 看著面前青衣蘇苒之錯愕的神色,秦?zé)o意識到自己太心急了,這下青衣女子肯定知道他是被調(diào)包了的。 還不等秦?zé)o有何反應(yīng),他感覺眼前光線一暗。 再次睜開眼時,看到的是穿著勁裝的妻子正端著燭臺走遠的動作。 蘇苒之沒閉眼,但還是感知到秦?zé)o醒來了。 她說:“吵醒你了?” 秦?zé)o心下一松,對于苒苒的關(guān)心,他接受的心安理得,并且滿心歡喜。 “沒,我……我做了個夢?!?/br>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