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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自己是下人誰會信。”他看著一個賣炭火的大爺正好收攤,淡淡道:“不信你就去問問這大爺,看你像不像個下人。” 她也就是隨意一說,用不好的語氣來掩蓋自己內(nèi)心真實的情緒,到底是什么情緒呢…… 她只想了片刻,就不敢繼續(xù)往下想,忽然怕了。 他把手爐給她,“拿著。” “我不用這東西?!?/br> “不冷?” “我是妖怪?!?/br> “是,我倒忘了?!彼栈厝?,呼出綿綿熱氣,莫名其妙道:“你覺得淑枝如何?” “挺好的,怎么了?” “沒什么,看她對你挺好的,就是問問如果有一天她遇到一個難題需要幫忙,你幫還是不幫?!?/br> “幫?!?/br> “只不過在解決過程中會傷害到她,這樣的話也幫嗎。” “那結(jié)果對她來說是有益的嗎?” “嗯……目前來看,是?!彼D了頓,“就是不知道她得到這樣一個結(jié)果又會如何。淑枝太小,太任性,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走上極端?!?/br> “你到底想說什么?!彼[隱聽不明白,難道是和今天見到的那個紅紫色衣裳的人有關? 他緘默了,最后悠悠輕嘆一聲,握了握傘柄往她頭頂上方偏移,“走吧?!?/br> 他刻意放慢步調(diào)順著她的步伐,只要她不走快,像這樣隨意走著,氣氛也是很安然舒服的。 她知道他是怕冷的,飄下來的雪落在他的眉梢上,涼涼的,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吳若停住了,不由自主伸出袖子撫走那一片雪,又輕輕擦拭耳鬢處那幾片。 一下又一下,極盡溫柔。他起初是一愣,再定定瞧著她的眸子,接著也任由她去,最后視線落在她臉上,問:“不討厭我了么?!?/br> 討厭,何時討厭過?她心里只是有時候會很亂。 今天做好了決定,總得試試,萬一成功了呢??墒敲鎸@個問題,她一下子沉默,不知該如何答,才能答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她收回袖子走動兩步,他也跟著一起,不經(jīng)意地碰撞讓兩人心思各異。 “嗯?”他還在等著答案。 “等我找到機會就會走的,你說呢。” “嗯,知道了?!?/br> 他思量良久,終于答下這句話,語氣七分釋然,三分放心。 “昨天跌的傷可擦藥了?!北緛磉€想著讓骨女送些藥來,可想想,記得她的傷不是很重。 “好了,沒擦藥的必要?!?/br> “是么?!彼S意應著,腦海中卻是剛才她抬手擦拭時露出的手腕胳膊,除了昨天跌的傷,還有兩道極深的疤痕,看起來受過重刑。 “你以前是自己一個人闖蕩么。” “算是吧?!?/br> “此話怎講?!?/br> “也在某個妖魔底下做過事兒,后面我跑了?!?/br> “看來管壓得太苛刻了,嚴厲的要求和蠻橫的刑法只會使叛意滋長,以前也遇到過一些妖,只不過最后無處可去都回去了?!?/br> “你不明白?!?/br> “是?!?/br> 兩人又沉默走了一段路,他咳嗽幾聲打破了寧靜,最后壓下胸口涌動的氣血,再看她時,吳若已經(jīng)遞上了一方帕子,還是他自己的帕子。 “怎么在你身上?!?/br> “你落在床上了?!?/br> 吳若接過紙傘,對上他茫然的臉色,說:“我來吧?!?/br> “好?!彼貞?。 她個子不算很高,最多到他肩膀,所以當她向上撐起傘時,不免要露出胳膊。這一露,手臂上又多了幾道傷疤。 他原以為她身上就兩道疤痕,沒想到另一個胳膊還有斑駁的幾道,微微驚訝之下,心里泛起異樣的憐惜。他喜歡看女子干凈漂亮的臉蛋和白皙的肌膚,對于這類女子總是莫名的優(yōu)待,身側(cè)這只雖然是妖,可也算是個女子,在他眼里也是個可愛的女子,見到這么多殘酷的傷疤,不免在心中多留意了些。 “你以后萬一離開了我,你會去哪里,做什么呢。沒想過找個落腳地方么,比如潛心修煉?!彼硎律癫顔柫诉@么一句,情之所動,不由自主。 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想過,是啊,如果真成功了,她把魂魄交給了盛瑛,那她又要去哪里呢?天宮暫時是沒希望了。目前西門任和他那些好兄弟聯(lián)盟擴展的勢力范圍又那么大,她又能去哪呢…… 最終搖搖頭,木然答著:“不知道?!?/br> “那你的養(yǎng)父母呢,他們可還在世上?!?/br> “不在了?!?/br> “總會有朋友的吧?!?/br> “有?!?/br> “那就好,他們也會照顧你?!?/br> “相互利用罷了,各有各的前程苦衷。” “你就沒想過好好修煉嗎,看資質(zhì)也不差,好好躲在山洞里修煉個三五百年,搞不好就成為一方霸主,你不需要再受制于人?!?/br> 她心中莫名有些悲涼,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天上的北淵,就連那樣的人都不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她當真可以嗎?況且自己身上還背著深仇大恨,再這樣繼續(xù)下去,恐怕也終將寥寥無期了。 思來想去,五味雜陳之下,她搖搖頭。 也許是感念那幾道極深的傷疤,孟明朗微微心顫,驀然抬手握住那只小小冰涼的手,停住腳步,目光灼灼如華,“若若,以后要是沒地方去,再回來好么。” “我不會同意的?!?/br> 她想起之前他說過的那句話,“留下來成為他的人”,斷然拒絕,并且斬釘截鐵。 可他的意思是,只是像現(xiàn)在這樣留下來陪在他身邊就好,不需要成為式神。 當然,吳若也不明白“留下來成為他的人”的真正含義,以為是成為他的情人。其實是成為式神,就像院子上方的四位一樣,長長久久陪在他身邊。 孟明朗取下傘,淡然道:“也好,反正你也走不了,只是問問你,給個希望罷了。” 她就知道,這人怎么突然就問了這個問題,很明顯是故意耍弄她,于是也回:“我要是走了,絕對不會有再見的第二次。” 不知不覺間已到了孫府,這時大家已經(jīng)洗漱了,冬天的夜黑得快,這個點大家都困了。 她刻意不提自己的房間,跟著進了他房間。孟明朗并未放在心上,自顧自脫下外袍,吩咐下人送幾桶熱水進來。等她坐在梳妝臺上梳理時,下人魚貫而入送了好幾桶熱水倒進浴桶中。她這才意識到此人要沐浴,于是退到一邊,抱著自己棉被睡到了另外一處。 隨著幾聲衣裳摩挲剝落的聲音,再是水聲蕩漾波動,她先是警惕了良久,最后閉上了眼睛,今天實在太困,昨天根本就沒睡好。 不知什么時候,身邊忽然有腳步聲,她恍然驚起,他已經(jīng)坐在了小榻上,面前正是棋局。 見她醒了,便說:“把昨天的下完?!?/br> “昨天的棋局不是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