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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慢慢哭別噎著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3

分卷閱讀63

    著。

這眼饞的情態(tài)著實有點可愛,鄭文軒被逗樂了。他想了想,于是停下腳步,決定滿足這只解不得饞的貓兒。

姚樂陽沉默了一會兒,回他:“你現在知道后悔了?晚了,鄭文軒,沛沛既然終于把你放棄了,那就別再糾纏他,他難得好心情出去旅游,你要是再給他添堵,我殺到你家揍你你信不信?”

鄭文軒于是仍舊一無所獲。

林沛然走得利索,他的衣服、床鋪,都整理得干凈整潔,冰箱里放著便利但能保存很久的速凍食品,足以保證鄭文軒隨時回來都不至于餓著。每一個垃圾桶都被套上了素凈的空袋子,就連陳舊的洗衣機內槽都被用心清洗過。

鄭文軒有些忍受不了這死水一樣的安靜,所以打開電視,把聲音調得很大。

他的手指枯燥無意識地按著遙控器、換著電視節(jié)目,每個臺都不會停超過兩秒,按到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那頭的鄭文軒沉默了好久,好像是在掙扎。過了半晌,他回過來:“算了沒事,我能撬開。”

林沛然:“?????”

林沛然這會兒是真的黑人問號,鄭文軒單位分配的公寓到底是個什么神奇的地方,還可以有這種cao作??

大概十幾分鐘之后,鄭文軒就告訴他,他已經進去了,沖個澡就去睡。

林沛然稍稍有那么點失望,但也沒太糾結,他跟鄭文軒閑扯了幾句,就互道晚安。

鄭文軒甚至不想再去上班。

他如此拼盡全力,求來的這份“安穩(wěn)”,好像沒有任何意義。

他給林沛然打電話,對方關機。

他給白玉打電話,永遠是忙音。

他給姚樂陽打電話,失魂落魄地說:“我把他弄丟了……我找不到他……”

她繃著大方優(yōu)雅的人設,用無懈可擊的形象去應對風言,這才慢慢讓說她精神有病的聲音弱了下去。

是啊,沒人會輕易相信,舉止這么得體的漂亮女孩,會是神經病。

鄭文軒并不急躁,因為他知道,貝佳表面上越是善解人意,她心里就越緊張??傆幸惶焖龝锊蛔〉模驗槲í毲榫w和精神,是她最大的弱點。

貝佳,她沒有在刺激中控制情緒和行為的能力。

鄭文軒從前想過無數種辦法對付她,卻每每止步于“公德”和“良善”,未曾真正付諸有效的行動,這才傷了林沛然那么久。但人的善意不該是什么沒有底線的廉價之物,任何東西都該有個限度,他不能永遠寄希望于一個不會被治好的人良心發(fā)現,放他回光明中去、放他們生路。

林沛然握著拳低下了頭。

白玉面無表情道:“跟我比起來,你強太多了。”

林沛然猛然出聲:“不是!”他不知道該怎么說,“這怎么會是罪呢……喜歡誰怎么會是罪呢!”

“怎么不是?”白玉訕笑了兩聲,“拿我來說,唐謙是被我逼死的,這難道不是罪嗎?”

“他總說自己愧為人師,可若不是因為我對他的感情太過熱烈,他又怎么會避無可避,最后索性以死來償清他心中的罪業(yè)?如果我不捅破那層窗戶紙,他也無須為自己動心這事付出這樣的代價……甚至連死后都不得安寧……”

*

鄭文軒離開了酒店,跨越大半個市區(qū)打車回住處。臨開門的時候他還在想,林沛然明天中午一點多的高鐵,要是上班不請假的話,趁著午休跑一趟來回,其實也能趕得上。

這么想著,就覺得心情變好了點——還有一面可以見,等于又多了一次約會。

鄭文軒臉上還帶著傻笑,隨手把鑰匙插進鎖孔,剛扭了一下,忽然覺得異樣。

他怔住,停止旋轉鑰匙,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他們一齊愣住。

林沛然到了嘴邊的話猛地一收,攥了攥口袋里的手機,低頭道:“還是、你先說吧?!?/br>
鄭文軒沒跟他客氣。

他自己也緊張得要命,手從兜里掏了三次,才摸出要拿的東西來。

“林、林沛然!”他壯膽般拔高聲音喚了一聲,尾音卻又倉促收進支吾中,“我、我有東西想送給你……”

“你閉嘴!”貝佳氣得發(fā)瘋,“你又明白什么,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勸服他和我結婚?我不在乎,我全都不在乎啊!你才不知道!我不管他是gay還是雙,只要他跟我在一起,哪怕他只把我當個擺設,戶口本上也得跟我綁在一起印著我那一頁!只要你永遠不出現,他總會把你忘了的!”

林沛然本以為自己會很憤怒,很生氣,可是沒有,他用一種說不出的平靜和驕傲,跟貝佳說:

“你以為,如果沒有我,你會有機會和他在B大的校園里相識嗎?”

貝佳嘴皮子都在顫抖,“你什么意思?”

林沛然說:“他想考E大,因為害怕B大分數線太高考不上,是我拖著拉著哄著,非要來B大,他才拼了命地跟著我,擠進了B大?!?/br>
鄭文軒終于徹底安靜下來,木然的視線找不到焦點,不論誰再跟他說什么,他都聽不到了。

姚樂陽將全身發(fā)軟的他用力撈起來,扔進返程的車座位里。

她把林沛然的琴塞進鄭文軒懷中。

“丟人丟夠了嗎?夠了就清醒點,像個男人!現在再做深情給誰看,都不會有人可憐你!”

鄭文軒扯了扯嘴角,神態(tài)悲涼,如枯朽的草木。

他把自己埋進鄭文軒的被子里、用他的枕頭、從柜子里翻出他的衣服;他貪婪呼吸著那種熟悉的衣物柔順劑的味道,直到它們幾乎都已經沒有什么香氣;他坐在黑暗里,被漫天席地的孤獨和悲傷吞沒。

他太需要有個人在身邊。

可是沒有。

他好幾次拿起電話,撥號盤都編輯好了,撥出的一秒又xiele氣,慌了神,匆匆將鄭文軒的電話掛斷。

鄭文軒說過,沒有多久了,這是最后的時間,熬過這段日子,就能守得云開見月明。林沛然害怕自己在緊要關頭又給他添什么壓力,所以既不敢說,也無從說。

他只能借著對姚樂陽的感同身受,以這種方式,自私又卑微地,流他一直以來不能流的淚。

林沛然把大半張臉都埋進脖頸下厚厚的圍巾里,guntang的淚被寒風一吹,凝成一片更冷的濕寒。

“為什么呢……”他不知道是在問誰,“生死在前,何必這么為難自己?多個人分擔不好嗎?”

姚樂陽想了想,回答他:

“天生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