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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無路可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

分卷閱讀8

    水,忍不住抗議:“松開吧,男男授受不親?!?/br>
林予現(xiàn)在以救命恩人自居:“那不行,萬一你又使壞呢?那么多樹,要撞一起撞?!?/br>
他剛才排隊等煎餅的時候琢磨透了,之前主打苦rou計,但是這哥們兒貌似軟的不吃,可他又沒法來硬的。經(jīng)過車禍那場意外就不一樣了,他等于救了對方一命,要是蕭澤有良心的話,暫時應(yīng)該不會再收拾他了。

可他又不確定,這人有良心嗎?

蕭澤還不知道林予心里的小算盤呼啦呼啦響,他任其挽著手臂回了貓眼書店,然后什么都沒說,直接上樓找藥箱去了。

林予還坐在那張單人沙發(fā)上,他把最后一口煎餅咽進腹中,滿足地打了個嗝,靠著椅背回味,摸著肚皮留戀。老白和小黑如同左右護法,在兩側(cè)的扶手上臥著,也是渾身慵懶。

蕭澤拎著藥箱過來,手里還拿著濕毛巾,說:“把傷口擦擦?!?/br>
林予坐直伸手,不料蕭澤無視了他的動作,在他跟前坐下后直接把熱毛巾捂到了他臉上。動作很輕,好像怕他會疼。

昨晚只扔瓶碘伏給他,現(xiàn)在要親自給他弄了。

看來還是比較有良心。

林予安生受著,誰不愿意被人伺候啊。他微微仰著頭,裝瞎的便利條件使他能明目張膽地盯著對方看。蕭澤用熱毛巾把他臉上的血污一點點擦干凈,擦到傷口處甚至還吝嗇地吹了一下。

“哥,明天還想吃煎餅?!绷钟璧哪抗怙h在蕭澤的臉上,忍不住道,“你鼻梁好高啊,我的都被撞低了。”

擦拭在下巴上的毛巾頓住,蕭澤盯著他:“你怎么知道我鼻梁高?”

老白和小黑還是慵懶姿態(tài),但林予已經(jīng)瞬間炸了毛,他緊張得繃緊身體,多那一句嘴給自己挖了個坑!百密一疏!

“我、我挽你胳膊了呀?!彼置鞯绞挐傻氖滞螅o緊握住,“人的經(jīng)脈交錯相連,還有那么多根骨頭,我摸一處就能推斷出來,你鼻梁很高,眼睛也不小,不過眼型偏長,我的屬于偏圓?!?/br>
蕭澤說:“你那像兩顆杏。”

林予把話頭拐到了自己身上,算是躲過一劫,他不露聲色地松了口氣,然后被蕭澤往鼻尖和腦門兒上貼了創(chuàng)可貼。

蕭澤看著他領(lǐng)口的血跡:“上樓換件衣服,這件臟了。”

林予為難道:“我就這么兩件,昨晚那件淋濕還沒洗呢……”

來去就一個背包,確實沒什么家當(dāng),蕭澤身量高,肩膀也寬,林予借他的衣服穿,走動之間空空蕩蕩,感覺都漏風(fēng)。

蕭澤看著不順眼,干脆給林予買了幾件。

林予高興道:“不止騙吃騙喝了,還騙了新衣服!”

在貓眼書店待了幾天,把三層樓的角角落落都摸得相當(dāng)熟悉,就算不用導(dǎo)盲棍也能來去自如。當(dāng)然他不是真瞎,但是演得習(xí)慣了,還挺投入。

附近的環(huán)境也差不多熟悉了,緊挨著市局宿舍,還有兩所中學(xué),飯店超市應(yīng)有盡有,最重要的是,還有個小公園。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算出來蕭澤的命數(shù),但是事業(yè)不能荒廢。

林予天還沒亮就出了門,穿著新衣服,左手拿著地球儀,右手拎著小馬扎,褲兜里塞著殘疾證,臉上寫著“真高興”。

他沿著小公園溜達了一圈,居然只有一個擺攤算命的,是這行生意不景氣,還是他起得太早了啊。

擺攤那位是個大爺,一撮花白的小胡子,一張八卦圖,身上還穿著件土黃色的僧袍,就是不知道是真和尚還是假和尚。林予覺得不妙,感覺自己輸在了起跑線上。

他在旁邊坐下,擺明了打擂臺。

老大爺不瞅他,壓根兒不把他放在眼里。

天剛剛亮,還飄著淡淡的晨霧,來往的都是去公園鍛煉的老年人。林予雙膝并著,以一種十分乖巧的姿勢坐在小馬扎上,等著開張。

不多時,一個男人扶著個老太太經(jīng)過,走到他們前方時停下了腳步。老太太問:“要飯的?給他們倆零錢吧?!?/br>
林予心中詫異,他明明穿得這么帥,怎么會被認(rèn)成要飯的?旁邊的大爺更搞笑,豎起手掌直接來了句“阿彌陀佛”,宣稱只算卦,不化緣。

男人解釋:“媽,不是要飯的,是擺攤算命的,公園外面經(jīng)常能看見。”

老太太不好意思道:“對不住,我眼睛白內(nèi)障,看不太清楚。立冬,要不讓大師給算算?”

林予被無視了,他姿勢未變,靜靜地待在旁邊打量這對母子。老太太穿得很樸素,布鞋像是自己做的,男人的衣著倒是很休閑時髦,發(fā)型也很精神,應(yīng)該是個注重儀表的人。

“大師,我們想算一卦?!?/br>
旁邊的大爺問:“看面相還是手相?”

老太太伸出手:“手相吧,老了,手上的褶子還少點。”

大爺拈著老太太的手端詳,還裝模作樣地扶了扶胡須,眼一翻氣一嘆,說道:“島紋密布,老妹子生活不易,不過現(xiàn)在條件好了,晚年安度,放心。掌中有貫橋線,心血管方面要小心得病,注意身體?!?/br>
林予在旁邊聽著,心想這也就是個入門水平,老太太的穿著像鄉(xiāng)下人,但兒子更像在城市生活多年的上班族,應(yīng)該是辛苦把孩子拉扯大,終于到了享福的年紀(jì)。

“哎,謝謝大師?!崩咸昧藘删洳煌床话W的說詞,還挺滿意。睜著那雙渾濁的眼睛往旁邊看,問:“立冬,旁邊這位大師也是算卦的?”

男人有些遲疑:“這位大師……還是個娃娃呢?!?/br>
林予掏出殘疾證:“瞎子算命,瞎算。算得不準(zhǔn),您多擔(dān)待,奶奶眼睛也不好,說明跟我有緣分,那我就不要錢了?!?/br>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母子倆本來覺得小年輕算命不靠譜,但是不要錢,嘴又甜,那就挪一步再算算唄。

林予認(rèn)真地摸著老太太的手掌,忽然笑了:“奶奶,您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個美人兒?!?/br>
老太太呵呵笑:“我叫小花,年輕的時候村里大隊上的人都喊我一枝花。”

林予又問:“您這是來旅游嗎?”

“差不多,不過旅完就不走了?!蹦腥嘶卮?,“我在這兒工作,以后就把我媽接過來住,盡盡孝?!?/br>
老太太可高興了,一直笑著。林予也跟著笑,漸漸地笑容凝固,恢復(fù)了如常表情,他仍握著老太太的手,把握著分寸開口:“小花奶奶,前一陣子是不是剛出了什么傷心事兒啊?”

蕓蕓眾生,沒有誰能一輩子順風(fēng)順?biāo)庾锏牟辉谏贁?shù)。林予擺攤算命,只通報命數(shù)運程,從不施舍悲憫之心,如同醫(yī)生看病,是個病人苦主都要憐惜一番的話,會累死人的。

畢竟見得多了,雖不至于麻木,但著實不會多么敏感。

結(jié)果老太太笑著答:“沒有啊,都挺好的,哪有傷心事兒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