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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沒算,純推理:“第一次你離家出走是因為你爸媽吵架,那今天……他們又吵架了?”曹安琪猛搖頭:“他們以后再也不吵了!”倆人站在門口聊了半天,一陣大風(fēng)刮來才跑進店里。蕭澤已經(jīng)整理好了那堆舊書,洗完手給曹安琪泡了杯熱咖啡。“謝謝老板?!辈馨茬饔X得林予和蕭澤今天有點熱情,她沒管那么多,抱著陶淵明就開始卿卿我我。“曹安琪,你先別玩兒了。”林予在對面坐下,“你上次來不是有話要告訴我嗎?還問我愿不愿意相信你,你要說什么?”曹安琪撫摸貓的動作停住,她低著頭:“林予,開始我以為你只是算命時偶遇了葉海輪,僅此而已,沒想到后來你那么為他不平,像對待朋友一樣?!?/br>她抿抿嘴,很認真地說:“我想告訴你的是,不要和他走太近,他未必是你以為的那樣?!?/br>林予追問:“只有這些嗎?”曹安琪低垂的睫毛抖了抖:“嗯,只有這些?!?/br>林予泄氣地靠著沙發(fā),曹安琪要告訴他的僅此而已。“其實我有點事情想問你。”林予不想再耽誤時間了,“是關(guān)于那場大火的,我想聽你講講當時的情況?!?/br>曹安琪捏著勺子攪動咖啡,動作瞬間停止。她抬起頭帶著滿滿的防備問:“為什么想知道?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蕭澤走來坐在林予旁邊,他意識到這個女生的自我保護意識其實很強,她來了貓眼書店很多次,和他們說了很多話,甚至專門買了貓糧拿過來。但在她的意識里,清楚地拉著警戒線,這兒只是一處消遣之地,他和林予只是“有點熟”的陌生人,還是對自己印象不好的陌生人。沒有信任到可以傾訴心事,更不會是求助對象。換位思考,如果曹安琪經(jīng)歷了火中那一幕,那她強硬的自我保護確實非常重要。林予試圖解釋,還沒組織好語言就被進門的高跟鞋聲打斷,抬眼一看,是曹安琪的mama安慧芝。“媽,辦完了?”曹安琪立刻迎過去,步伐輕快,恨不得蹦兩下,她挽著安慧芝的手臂走來,把自己那杯放了糖的咖啡端給她媽,“辦了嗎?你沒心軟吧?”安慧芝神情淡淡的,呡了口咖啡回答:“辦了,你別咋呼?!?/br>曹安琪激動得抓著安慧芝的手拎包:“你這是脫離苦海,是解脫,晚上你請客,咱們?nèi)コ源蟛?!?/br>安慧芝氣惱地打她,但是完全沒有用力,跟愛撫差不多。她好像很疲憊,眉宇間尋不到一點精氣神,苦笑著說:“你別鬧騰了,讓人家笑話。”蕭澤和林予一直圍觀,都猜不到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林予凝神看向安慧芝的頭臉,細細觀察掐算,又驚訝又猶豫地問:“阿姨,您是不是感情上遇到問題了,和叔叔鬧矛盾了嗎?”曹安琪吃驚地看過來:“你算的?太準了!曹國偉那王八蛋被我媽踹了!”“安琪!”安慧芝這次打得用了點力,“別亂說,丟不丟人?!?/br>曹安琪一把摟住她媽:“這有什么丟人的,現(xiàn)在離婚的多了,你早就該下定決心?!彼腊不壑ゲ缓靡馑?,聲音悄悄變小了,“就是沒要贍養(yǎng)費要得太少,有點吃虧?!?/br>時間尚早,甭說吃晚飯了,離午飯都還遠得很。安慧芝請了假,想回家休息,曹安琪看著那堆新到的舊書舍不得走,坐在沙發(fā)上不動彈。安慧芝哪怕剛辦了離婚手續(xù),哪怕疲憊又消沉,仍然不厭其煩地囑咐:“今天冷,不要吃冰淇淋。喂貓的時候小心點,別被抓破了,回家的話叫個車,先把車牌號拍下來發(fā)給我?!?/br>曹安琪難得沒有不耐煩,把安慧芝送出門后折返回來,直接去冰淇淋柜前挖了杯草莓味的。她向來陽奉陰違,把囑咐都當耳邊風(fēng)。林予上次就見識了安慧芝的“體貼”,這次再見還是覺得吃驚,感嘆道:“你mama真的好愛你啊。”“廢話,你媽不愛你?。俊辈馨茬髦匦伦?,“我喝口粥她都要盯著問七八遍燙不燙,這還不是最絕的,去年和我大姨去旅游,我們的酒店房間就隔著三四米,我晚上找我大姨聊天,到她房間后要給我媽發(fā)信息,說我到了?!?/br>蕭澤覺得匪夷所思:“干脆送你過去得了。”曹安琪睜大眼睛猛點頭:“因為她當時在洗澡!后來該睡覺了,她就到我大姨的房間外接我回去的?!?/br>林予震驚得都快忘了大火的事兒,光顧著聽熱鬧。蕭澤這時提醒道:“曹安琪,你沒發(fā)覺跟我們聊這些挺開心么?”曹安琪的笑容漸漸收斂,她似乎明白蕭澤是什么意思。“你來了很多次,潑咖啡找事兒,送冰淇淋和好,跟我不算朋友,跟林予應(yīng)該算吧?!笔挐煽粗鴮Ψ剑澳阌X得呢?”林予簡直懷疑蕭澤在用美男計,出聲阻撓:“曹安琪,你看我,不要看他?!?/br>曹安琪目光轉(zhuǎn)移,后背緊貼著靠枕,說明有些緊張。她像之前那個雨天一樣,兩手握成拳置于膝上,等了很久才開口:“如果我回答了,你們會相信嗎?”林予仿佛瞬間懂了,是不是曹安琪說過,但沒有人相信?“如果你說的都是事實,我一定相信你?!彼⒁曋馨茬鞯难劬?,“食堂發(fā)生爆炸的時候你正好在里面,當時是什么樣的?”曹安琪還算平靜地回答:“當時到處都是濃煙,桌椅、玻璃、餐碟都砸在地上,周圍全是尖叫聲,有的是害怕,有的是被燒傷了?;鹪絹碓酱螅蚁肱?,但是摔在地上很疼,一時還站不起來,只能慢慢爬?!?/br>林予回想到了夢境,熊熊大火,四處都是guntang的,伏在地上仿佛無處可逃。他感同身受一般,繼續(xù)問道:“然后呢?”“然后……”曹安琪的眼神有些空洞,“然后我看到了葉海輪?!?/br>葉海輪沖破層層濃煙跑來,在曹安琪身前停下。他蹲下看著曹安琪,說別怕,我來救你了。“我拼命爬起來,膝蓋被碎玻璃扎破了。葉海輪試圖拉我,他問,如果他救了我,能不能不再躲著他,和他做朋友?!?/br>“你答應(yīng)他了嗎?”曹安琪搖搖頭,握成拳的雙手松開,轉(zhuǎn)而緊緊抓住了沙發(fā)扶手。她看著林予,又看看蕭澤,仿佛怕他們不相信自己。“我沒有答應(yīng),我沒答應(yīng)他?!辈馨茬髑皟A著身體,情緒有些激動,“你們相信我,我那時候沒答應(yīng)他!我知道在那種情況下人只會想著活下去,所以可能什么條件都會答應(yīng),但我沒有……我可以爬起來……我自己可以逃出去……”“我們相信你,別緊張?!笔挐沙雎暟矒?,“然后呢,他有什么反應(yīng)?”這句話就像導(dǎo)火線,引燃了曹安琪所有的痛苦回憶。她眼眶中迅速漫起一層淚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