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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br>他掐滅了煙,上前隔著兩三米看向那幫村民,掃視一遍,找準了第一排中間的那個,估計對方是領頭羊。他開口道:“是不是誤會了,我們是國家地質(zhì)研究中心的,來郢山考察?!?/br>領頭的對旁邊的人說:“就是朝廷的人?!?/br>“……”蕭澤差點笑出來,但用意念繃住了,“后山是主山,我們得進村扎營,而且現(xiàn)在天冷,如果可以的話想借住在大家家里,還要拜托大家砍樹帶路。工資和房費你們提,我們都成,等活兒一干完,我們就撤了?!?/br>領頭的那位大哥昂著頭:“不用來這套,我們不讓你們進,你們也別想靠近我們!這兒夜里野豬蟲子什么都有,你們也別想扎營守著,趁早滾蛋!”蕭澤還沒說話,對方又說:“就算你們是朝廷的人我們也不怕,天高皇帝遠,去縣里找個縣令來回都得好幾天。這兒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別白費勁了!”林予沒上車,就站在蕭澤的背后,他覺得這村子的人不太正常,都什么年代了還“朝廷”、“縣令”,他出生的地方也不先進,但是真沒這么與世隔絕。“別浪費口舌了,咱們直接跟他們拼了!把他們嚇唬走!”這話剛落,那幫村民舉著農(nóng)耕鐵器就浩浩蕩蕩地沖了出來,看架勢就算不傷人也要砸車。蕭澤迅速打開車門,提溜起林予往里一塞,隨后沖到最前面一腳踢開掄過來的鋤頭。搶過武器后用背面抵御,把圍上來的村民揮倒在地,其他隊友也已經(jīng)沖到前方。對方畢竟人多,前一排倒下了后幾排補上,還沒把后幾排全部打倒,前一排已經(jīng)爬了起來。蕭澤不想傷人,竭力吼著:“我們退后!你們也別他媽找事兒!”愚民頑固,簡直像保家衛(wèi)國一樣向前沖。林予從車里爬出來,回頭看見背后的樹林里還站著幾個人,只是那幾個人像圍觀看熱鬧,好像不會動手。他跑向皮卡車隨便拿了個保溫壺,沖到混戰(zhàn)的人群中直接往對方頭上砸?;仡^見幾個拿著鐮刀的人圍上了蕭澤,他大叫著沖過去,像頭發(fā)了瘋的小野獸。蕭澤本來沒怵,看見林予沖過來立刻心里一突,那家伙突進重圍擋在他身前,發(fā)瘋似的揮動著大號保溫壺。“誰上我就砸死他!”他看著最前面的,“喪妻快一年了吧!就是你給克死的!”對方明顯一愣,他調(diào)轉(zhuǎn)炮火:“兒子去縣城七八年不回家!他不要你了!自己想想為什么!”“生那么多養(yǎng)不活!把女兒賣了你他媽是不是東西!”“我們城里電燈電話樓上樓下!誰他媽稀罕進你們的村兒!”他一口氣來了個搶答占卜,把對方為首的幾個人全喊愣了,蕭澤趁著空當,上前幾拳撂倒三個,直接把其中一個要砍自己的砸出了血。一鼓作氣,對方剛剛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竭了。蕭澤換了態(tài)度,窮山惡水遇見刁民,那懷柔政策好言相勸都去他媽的吧。他領頭,所有隊員上車關門,在對方閃縮的目光中掉頭駛離了村子入口。林予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副駕上,他側著坐,顧不上后面的其他同事,擔心又著急地問:“哥,你受傷了嗎?我好像看見有人砸到你的后背了?!?/br>“我沒事兒,別怕?!笔挐蓺獾脡騿?,狠踩油門加速,罵道,“這他媽一幫什么牲口!”同事們壓了壓驚,其中采樣能手彬哥湊上來問:“弟弟,剛才你說的那一通都是什么???我cao,那幫人都愣了,是不是說中了?!”林予有些害羞:“雕蟲小技,不足掛齒?!?/br>蕭澤那點郁悶瞬間散個干凈:“還拽詞兒,平時算個命不是得瞅半天么,怎么剛才那么利索?”“嘿嘿,情況逼人?!绷钟枳约阂餐@訝,只能解釋為在特定環(huán)境下激發(fā)了無限潛能。他覺得要是蕭澤出了什么事兒,他肯定就地開始畫符,讓那群人生個兒子是禿頭,生個女兒也是禿頭!他忽然想起了站在樹林里的幾個人,問:“哥,你們有注意到車后面的樹林嗎?有沒有看見什么人?”“沒有吧?!备标犻L應道,“要是有人肯定也沖上來偷襲了,反正我沒注意到有人?!?/br>林予點點頭看向窗外,沒有再說什么。找入口的路上他看見了一個人,蕭澤沒有看到,剛才明明站著好幾個人,沒道理他們也都沒有看到。他幾乎能肯定了,他又見鬼了。靠,荒山野嶺的,他不是很想見鬼。考察隊暫時停在郢山的山林里,山林里的樹自然生長,又雜亂又茂盛,河灘連著溪流,清澈得能看見底部的鵝卵石。他們下車稍作休息,三三兩兩地扎堆轉(zhuǎn)悠,討論剛才的混戰(zhàn)。巴哥圍著一條愛馬仕的圍巾,在這群爺們兒里顯得很出眾,說:“我本來是個很淡定的人,怎么樣都行,但是經(jīng)此一役,我燃起了nongnong的好奇心,這幫人怎么那個德行呢?”蕭澤倒了杯熱水:“你晚上潛進去,看看他們是不是偷偷在家練邪功?!?/br>彬哥補充:“找闔家歡樂或者死了老婆的,他們封建迷信,萬一你不小心踹了寡婦門,連累人家孤兒寡母?!?/br>“cao!你丫就損吧!”巴哥緊了緊圍巾,“林小弟,我覺得你這人不一般,你剛才不怕嗎?”林予剛接過蕭澤遞給他的水,突然被點名便回答:“怕,其實我很慫……”但是蕭澤當時有危險,他好像就沒那么慫了。“趁熱喝。”蕭澤撫了撫他的后背,“下不為例,讓你在車里就好好待著,記住?!?/br>林予點頭答應,答應完就主動忘了。考察隊休息結束便開始安營扎寨,山路不好走,不可能返回幾百公里外的縣城,何況他們的扎營技術和吃飯睡覺一樣熟練,不需要費多大勁兒。河灘周圍比較平坦的地方都搭了帳篷,林子里扎了個大營帳。蕭澤搭完防雨布去河邊洗手,順便采了個水樣。眼看就要中午,林予不了解考察隊的工作安排,但知道三餐肯定要吃,便獨自去撿了些木柴。這些隊友都跟了蕭澤好多年,感情深厚,自然不會對他帶來的人挑剔,但也都想著要多照顧點,畢竟林予在他們眼里只是個十七歲的孩子。然而這一路上林予踏實得很,剛才的表現(xiàn)還挺勇敢,現(xiàn)在還非常有眼力見兒地幫忙,他們意外之余又覺得在情理之中,因為蕭澤一看就屬于教練型家長。簡單吃過午飯,蕭澤分派任務開始填圖。大家輕裝上陣能簡則簡,只帶必要的用具。林予這個編外人員有些尷尬,因為只有他什么也做不了。隊友們陸續(xù)出發(fā)了,他背著包跟在蕭澤后面,剛走兩步就被對方轉(zhuǎn)過身堵住。“走啊?!?/br>“你干嗎去?”“給你幫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