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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是攥著手機的蕭澤。他們在外面監(jiān)視到了一切,也錄下了幾乎沒有分量的“犯罪證據(jù)”,林獲掙扎著哭,喊著小予快走,他不知道什么是性,因此他最懼怕的從來也不是賀冰對他的侵犯。而是侵犯時賀冰生出的怒意,是落在他身上的暴力。“畜生?!绷钟桦p目充血,奔過去將賀冰推開,他奮力揚起繃緊的手掌,接連甩下三四個耳光。賀冰臉頰腫起來,失控的情緒已經(jīng)消散干凈,整個人疲軟地往下墜去。林予揪著賀冰的衣領(lǐng),手心帶著疼,帶著麻木。那晚飯桌上的時光他還記得,賀冰應(yīng)該也還留戀這些年平安無事的生活,可這場淋漓顛倒的美夢已經(jīng)到頭,該隨著罪惡一起被粉碎。林予燃著恨意迫近:“我不會放過你?!?/br>第78章寄居者趴倒在地板上的林獲像條干涸擺尾的魚,整個人抽搐著求饒,口水從嘴角滴滴流下,沒幾絲力氣的手推著林予的肩膀,斷續(xù)著逸出呻吟。“快走……小予……”林予抱著林獲,幾乎咬破自己的下唇,他膽子很小,很慫,以前每次為保護林獲打架受傷后都要先自己偷偷哭,哭完就只對林獲笑。這回也一樣,他竭力止住眼淚,把林獲瘦弱佝僂的身體勒在懷中,用體溫和心跳安撫對方。林獲逐漸從癲狂狀態(tài)中抽離,也許是因為體力不支,也許是因為林予一遍遍的“豆豆”讓他尋得力量。臥室里只有他們兄弟兩個,在救護車到達(dá)之前林獲總算安靜下來。林予低著頭給林獲穿衣服,運動褲、羊毛衫,林獲黏在他的胸膛上不動,費了很大勁才穿好。“豆豆,我們等會兒去醫(yī)院檢查身體,你不要害怕?!彼檬种甘崂砹肢@的亂發(fā),摸到對方后頸時輕輕揉捏,“我和哥哥陪著你?!?/br>林獲神情微動:“哥哥,不打你……”林予隱忍許久徹底崩盤,下唇上的血珠和眼淚一起落下,穩(wěn)著語氣解釋道:“哥哥保護我們,壞人欺負(fù)你,哥哥就打他?!?/br>林獲用指尖蹭掉林予嘴唇上的血滴,然后又去擦拭林予的臉頰,反而把血沾在了林予的臉上,越擦越臟,他傻傻地說:“小予,我也保護你?!?/br>那段昏沉的歲月里,林予為保護林獲而受傷,而林獲也認(rèn)為自己保護了林予。林予的眼淚已經(jīng)擦不干了,在林獲這句話中終于失聲痛哭。林獲是個傻子,走路會晃悠,拿東西也不穩(wěn),可他十歲時有了個弟弟,他每天抱著他,不曾摔過,不曾晃過。林予一周歲時拍了張照片,林獲舉著照片在鎮(zhèn)上跑,逢人就給人家看,人家罵他傻東西,他卻笑得那么開心。他背林予下河抓魚,背林予在山林里看螢火蟲,他知道自己傻,可是傻有什么關(guān)系,林予說他比鎮(zhèn)上所有人都要好。等林予大一些,變成林予照顧他多一點,替他挨罵背鍋,也替他出氣。夏日夜晚林予睡著仍握著為他扇風(fēng)的蒲扇,冬天為他洗衣林予生出滿手的凍瘡,他們不分彼此,就那樣辛苦又快活地走過那些年。一個十足的傻子,一個善心熾熱的野孩子。就算被丑惡糟蹋,也受夠苦楚了,也該行至明處了。到達(dá)醫(yī)院時林獲已經(jīng)沉沉睡去,但始終緊握著林予的手,送進病房輸好液,陷入深度睡眠后才慢慢松開。林予給林獲掖緊被子,守在床邊不敢眨眼,待蕭澤進來坐在他旁邊,他的雙肩頹然塌下,總算能松一口氣。蕭澤攬住他:“大夫說情況暫時穩(wěn)定,豆豆記不住什么東西,以后好好休養(yǎng)別再受刺激的話有希望徹底忘掉,就算無法根除,也只會有些茫然,不會影響情緒?!?/br>林予下意識點頭,接受了這個好消息,他低頭看見蕭澤的手背有一片凝固的血漬,抽紙巾給對方擦拭。蕭澤沒受傷,血只能是賀冰的。“我揍他了,沒忍住?!笔挐僧?dāng)時把賀冰扭拽出房間,對方像一灘爛泥,而他蔓延的怒火根本無法熄滅,只能輸出暴力。手擦干凈,他握住林予的手:“我在臥室外面聽見你大哭,想必是為豆豆,現(xiàn)在豆豆已經(jīng)安全了。”蕭澤與林予十指相扣:“現(xiàn)在靠著我,為你自己哭一哭,不要憋著?!?/br>林予抵著蕭澤的肩頭顫抖,兀自流淚不敢發(fā)出聲音,他躬起身體蜷縮著,為自己安靜地哭了一場。等他哭完平復(fù),翻出那段錄影和蕭澤一起來看。賀冰發(fā)現(xiàn)他們故意留下的安全套之后情緒開始變化,知道了林獲失控的原因,進而回想起過去的種種。而賀冰之后壓著林獲的姿勢能猜測出林獲曾被如此侵犯,蕭澤說:“豆豆在那個時刻只是呆滯、恐懼,但情緒真正爆發(fā)是在后面?!?/br>林予無比揪心:“因為他不知道什么是性侵,甚至不理解賀冰在做什么,但他知道挨打會疼,所以最讓他害怕的是暴力?!?/br>畫面中賀冰粗暴地將林獲翻轉(zhuǎn),掐著林獲的后頸往枕頭里壓,還抓了林獲的頭發(fā)拖下床。林予遍體生寒,同時又疑惑不解:“豆豆剛才幾乎沒有反抗,他為什么會忽然發(fā)怒?”蕭澤把視頻反復(fù)倒放幾遍,終于聽清了賀冰當(dāng)時說的兩句話。你還是不夠像。這副鬼樣子最不像。“豆豆當(dāng)時的表情發(fā)生變化,看上去很傻,甚至有點丑陋,然后賀冰吼出這兩句話就失控了?!笔挐烧f,“我們是不是能夠猜測,豆豆平時很像一個人,賀冰當(dāng)時是把豆豆當(dāng)成代替品來宣泄,而豆豆本質(zhì)是一個傻子,在恐懼不安時就會放大自己的缺陷特征,然后賀冰就會憤怒施暴?!?/br>林予怔愣出神:“那個人是男人,他對男人產(chǎn)生性欲,他是同性戀?”那許如云呢?他的親生母親呢?他們弄清楚了林獲那些年遭受的災(zāi)難,確定了對象,然而沒有證據(jù)。林獲身上沒有舊傷,沒有被侵犯留下的痕跡,那段視頻也太過單薄,因為賀冰沒有真切地實施犯罪。林予不愿相信地問:“我們只能放過他?”“我們需要證據(jù),沒有證據(jù)也需要想一個解決方式?!笔挐蓳嶂暮竽X勺,認(rèn)真地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了,我們沒有權(quán)利扣押他,可他是個活人,必然會留下生活痕跡。只要想找他就拿這段視頻去報案,無法制裁什么,但警方會幫我們很快找到他?!?/br>林予將手機關(guān)掉,側(cè)身抱住蕭澤,筋疲力盡之下只有這點擁抱的力氣。他不會放過賀冰的,但他分得清輕重緩急,當(dāng)下最要緊的是讓林獲恢復(fù)。林獲因藥劑的緣故安睡,中間又無意識地小便失禁一次。林予挽著袖子收拾,用毛巾沾著熱水給林獲擦拭身體,擦到腿間的性器時,他將目光從林獲的私處移開,不敢多想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