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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霓以前是攝影系的學生。 而那次在皮杉建議之后,涂嘉霓明顯有些反常, 不愿意拍。寧澤西主動把相機拿出來, 一直堅持,皮杉也繼續(xù)勸說,涂嘉霓卻始終不肯,推拒間差點把相機摔了。 ——這符合電影劇本的后續(xù)劇情, 因為一些原因,涂嘉霓放棄了攝影,轉(zhuǎn)而當了編劇。 江澍在讀完劇本的時候,就意識到了。還有電影里的細節(jié),比如嚴湖給江虹理發(fā)完,江虹反過來幫嚴湖清理胳膊,一如當初江澍來理發(fā),涂嘉霓耐心幫他摘掉脖子里的碎發(fā)。 在拍戲時候的很多個瞬間,江澍都會想起涂嘉霓。 涂嘉霓的過去就這樣通過演員現(xiàn)場演繹的形式在他面前重現(xiàn),他作為一個后來者,清楚地看到她讀書時候的狀態(tài),看到她如何與高中生相識,又是如何跟她摯愛的男友相愛以及爭吵。 現(xiàn)在往事重演般,江澍處在的位置,正是電影里嚴湖正在經(jīng)歷的。劇本里沒有標明,但江澍內(nèi)心深處相信,也像劇本研讀時大家分析的那樣,嚴湖不是真的介意江虹的過去,只是很多事情扎堆出現(xiàn),發(fā)生在了不該發(fā)生的時候,于是誤會和爭吵產(chǎn)生。 今晚的這一場戲,江虹的一番話不是對所有偏見的控訴,不過是對男友的失望罷了。 就像涂嘉霓此刻對他失望一樣。 江澍理解江虹所說的話,也全盤接受。可他也同樣明白嚴湖的心情,事情被掩蓋時,可以做到不掀開遮布,可等事情主動顯山露水,就很難視而不見。 ——江澍又和嚴湖不同。 涂嘉霓的往事在面前重演,甚至是由他來扮演女友曾經(jīng)的男友,對他來說已經(jīng)過于殘忍。 他試圖消化,試圖忽略。 所以剛開始他不對勁的狀態(tài)并沒有持續(xù)太久,真正讓他心態(tài)發(fā)生變化的,是黎煉的那句話—— 涂嘉霓喜歡有故事的人。 以及目送她離開的那天,她躲入葉理清的傘下,踩上坑洼的石板路,濺起泥水,葉理清手護上她的腰,虛摟著她上了車。 ——這讓江澍在這段時間里總是想起他們見面第一晚,雨中那輛黑色的輝騰。 要真正做到不介意,太難了。 他沒法不承認,即便這會讓她失望,他也還是沖她點了頭。 他介意,他介意她的過去沒有他,也介意他親眼看見和親耳聽見的。 情緒來得越是洶涌,他手便抱得越緊。 “你生氣了?!彼齑绞歉傻模樕n白,眼神也有些渙散,可意識卻似乎十分清醒,生怕她真的回應(yīng)似的,他很快替自己解釋:“我喝醉了,我說的話都不算?!?/br> 涂嘉霓原本還在氣頭上,他添一句,她又從里頭聽出些心虛和恐懼,氣焰瞬間就去了大半。 她猶豫了兩秒,在想有沒有必要和眼下還醉著的人說話,還沒想明白,話就出了口。 “我告訴過你,我不喜歡強迫別人,我也不一定能給你想要的?!?/br> ——這是他們第一次發(fā)生關(guān)系的那一晚,在屏幕里播放,涂嘉霓在江澍耳邊說的話。 “你自己很清楚,你一開始是抗拒的,即便后來你坐上了車,你的眼睛也告訴我,你不愿意。你沒有選擇了,你只是在逼自己,我不喜歡這樣?!?/br> 涂嘉霓一直認為江澍的眼睛會說話,他即便一句話不說,她也通過他的眼睛知道他的反應(yīng)。在云安路的第一晚,他試圖去親她,既然是她帶回來的人,她本該沒有理由拒絕,可是還是推開了他。 她看著他,好像看到他身上所背負的東西,感受到他身上的隱忍和堅韌。尤其是那雙會說 話的眼睛,清亮而堅定,讓她想和他保持距離,或者說,給他時間考慮。 他第二次出現(xiàn)來還車鑰匙,她也認為他并沒有考慮清楚。他不像她先前認識的人,在此之前,露水情緣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在他身上。 所以她仍舊讓他走。 黎煉說得沒錯,涂嘉霓抗拒不了有故事的人。江澍一對會說話的眼睛,涂嘉霓始終沒有忘記。 她也沒有想過,再一次遇見會來得那么快。 “我知道你不愿意,所以我沒有留你。我沒想過我們還會見面,我承認,那晚你和夏意濃他們一起出現(xiàn),我很高興,我也更加好奇你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我不確定你的態(tài)度,所以我把密碼寫給你,由你來決定要不要來?!?/br> 昏暗的車內(nèi),江澍緊緊抱著涂嘉霓,他始終靜靜聽著,聽到密碼,他開了口:“密碼我早就知道了?!?/br> 涂嘉霓并沒有表示出吃驚,好像這一刻沒有什么會讓她特別意外。 江澍的醉意消減了幾分,人也愈發(fā)清醒,卻仍不愿意松開她,生怕她下一刻生氣走人。又自顧自解釋,“我去你那兒的第一晚,你開門的時候我就看見了?!?/br> 涂嘉霓低頭看他,“你知道密碼,為什么沒有來?” “你不讓我來?!蓖考文薜耐凭苣敲疵黠@,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你那晚知道夏意濃他們是去我那兒,又為什么一起來?你不怕我趕你么?” 江澍這時松了手,他有些不敢看她,別開頭面向另一側(cè),“我……” 話說不下去,是心虛,也因為事實難以啟齒。 他又看回她,發(fā)現(xiàn)涂嘉霓正緊盯著他,他沒再避開,“我沒想到會碰到寧澤西他們,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夏意濃和葉理清那么熟,不知道葉理清帶夏意濃去見朋友,見的就是涂嘉霓,而到了門口,他才反應(yīng)過來,那輛輝騰他或許早就見過。 他沒有往下說,在涂嘉霓的注視下繼續(xù)坦白:“那一晚,我本來打算和別人在一起?!?/br> 他自認說得很明顯,但見涂嘉霓臉上波瀾不驚,他又豁著補充:“那晚我跟師姐去參加聚會,我是帶著目的的,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一樣——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坐上別人 的車,那晚狒狒哥說……” 林沸說:“這種聚會魚龍混雜,保不齊對面是什么人,更不知道帶不帶病,你自己也不樂意,最后一回,以后就別再麻煩意濃了?!?/br> 諷刺點說,那是江澍“最后一搏”。他當晚整個人都處在一種緊張狀態(tài),去親涂嘉霓其實是他有些失控的行為。涂嘉霓讓他走的時候,他甚至沒有立即聽出弦外之音。 之后他才明白,涂嘉霓是在拒絕他。 再一次和夏意濃去聚會,是他做下的第二回 決定。既然不是涂嘉霓,那可以是其他人。當晚他一直在觀察在場的人,尋找“下一位”。 那時候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下意識地將現(xiàn)場的每一個人和印象里的涂嘉霓做了對比。 漂亮,看上去多金,有自己的房子,業(yè)內(nèi)編劇。 或許還有別的能讓他下定決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