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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章 田恬不能多待,兩老也知道這是組織上的規(guī)定,雖然不舍,但也沒強留,免得讓孩子跟著為難。 “回去別惦記我們,爺爺現(xiàn)在也好了,豁出老臉去走走關(guān)系,和你奶奶倆人混個溫飽沒問題的?!?/br> 田恬點點頭,抱了二老后說道:“爺,奶,你們一定要保重好身體!你們在,家才在。” “嗯,你好,爺奶也好!” 祖孫三人依依惜別,直到再也看不到田恬的身影,老兩口才戀戀不舍的關(guān)上大門?;氐轿葑永锖蟛虐l(fā)現(xiàn),本來準(zhǔn)備給田恬火車上吃的三個飯團,一個不差的都被她放在了桌子上。田奶奶握著這幾個飯團,吧嗒吧嗒的直掉眼淚,說不清是埋怨還是心酸的喃喃自語著:這孩子,這孩子! 田恬手里有介紹信,到火車站就能拿票,現(xiàn)在往北去比回來的時候還擠,不少都是逃難的,連車廂的廁所里蹲的都是人。田恬這回運氣不錯,是個靠窗的座位,不像靠過道那些人那么倒霉。因為人實在太多了,很多站著人身上背的包袱,都直接搭到人家臉上了。 田恬對面座的是個婦女,自己領(lǐng)著四個孩子,聽她和別人嘮嗑,說是去投奔在那邊插隊的丈夫。其實最開始這個座位也不是她的,是個當(dāng)兵的小同志的,穿上那身制服就要有奉獻的覺悟。這趟車從關(guān)里出發(fā)繞到水鄉(xiāng)再拐到東北,說是走了半個國家都不夸張,田恬上車時,這列車都出發(fā)一天一夜了。那個小戰(zhàn)士就在過道幫這個拿拿行李,替那個抱抱孩子,讓人看著都替他累挺慌,他還一臉的笑容。這年頭,人人都學(xué)雷鋒做有道德的人,滿社會的白蓮花,當(dāng)然這句是褒義,人心向善難能可貴。 有值得學(xué)習(xí)的好品質(zhì),自然也有壞一鍋湯的老鼠屎,比如田恬這樣的,上車后兩眼一閉不管不顧。也不管是大爺還是大媽,孩子還是孕婦,她是不想學(xué)人奉獻,自己先睡了個天昏地暗。這兩天在家,田爺爺身邊不敢離人,她回去了自然是不能讓田奶奶熬著,里里外外都是她,真是把她累夠嗆。 還有對面這位領(lǐng)孩子的大姐,也是湯鍋里的那粒老鼠屎,她的悲慘生活,八成是整列車的人都知道了。小戰(zhàn)士給讓了座位,旁邊兩位同志幫她抱著孩子,一到飯點兒附近的人就給她們娘四個吃的。田恬睡了半道兒了,終于醒了,她又開始叨叨幾個孩子多久沒吃過一頓飽飯,餓的都起不來炕,之后就可憐巴嚓的望著田恬。 田恬這人情商不行,剛開始也沒明白怎么回事,一個大字不識的婦女獨自拉拔三個孩子,還覺得這娘幾個確實挺可憐。但在那個女人看著她的眼神逐漸變成怨念后,周圍的乘客們就開始對她指指點點,說:“小同志,怎么這么沒愛心!大家出門在外都不容易,能幫就幫一把!” 說是完全懵逼的狀態(tài)都不夸張啊,怎么沒愛心啊,要幫什么?。?/br> “這位大姐家鄉(xiāng)遭災(zāi),帶著孩子去投奔丈夫,沒帶盤纏和干糧。咱們車上這些人,有錢出錢,有糧出糧,不過現(xiàn)在這世道誰都不容易,也拿不出太多,大家都伸把手幫幫忙。小同志你身體看著不錯,想來家庭條件還可以,這種好人好事更該義不容辭了?!?/br> 以前光聽說過‘道德綁架’這個詞,今天算是開了眼了,真叫她碰上了。什么叫條件好就得義不容辭??!她突然特別同情那個小戰(zhàn)士了,他的付出,人家都當(dāng)成應(yīng)當(dāng)應(yīng)份的了。 不過現(xiàn)在這個年代,還真讓人沒處說理去,大家都是這種清蓮的品質(zhì),唯獨你一人講求什么公平公正,那就擎等著被人群起而攻之吧。 田恬心知肚明跟這些人沒法講理,給是人情不給是本份完全跟他們說不通的,她起身拿下自己的背包。她余光里看到,那個婦女眼睛一亮,或許她真的很困難也真的很不容易,但這樣把人架在道德的火上烤,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實在是太可恨了。 其他人見田恬這樣,又開始說:“小同志的品質(zhì)還是不錯的!看來還是年紀(jì)小,不會主動關(guān)心別人。” 田恬打開背包,把里面的兩件換洗衣物掏出來,就剩一個隨身小水杯了。剛才還暗自竊喜的婦女,看著空空的背包,登時就蒙圈了。 看她那副傻樣,田恬都好懸沒憋住笑,就好像藏好骨頭的二哈,再去翻卻沒有找到的懵逼樣子。感覺這個女人也沒啥壞心眼,看孩子都挺有教養(yǎng),就知道家教應(yīng)該不錯。也許她是真的有難處,也許是就愛占小便宜,但看這三個孩子的份上,田恬也不愿和她多計較。畢竟要真能吃上飽飯,誰愿意帶著親生孩子跑出來要飯吃。 現(xiàn)在火車時速低,出個門兒動不動就是一天一夜,老話兒還講究個窮家富路,不管好壞吧,誰出門路上都都得帶點東西傍身。像田恬這樣一粒糧都沒帶的,不是近途就是有難處,而顯然她不是前者。 “不是誰都會把難處放在明面上的,我只是不愿拿自己的困難去麻煩大家而已?!?/br> 她不針對誰,也不想借機裝可憐博同情,默默的又把包袱收拾好,倚在車廂上,又睡過去了。本就不是一路人,多計較也沒也沒意思。 之前的議論、批判,一時都沒了聲音。誰都不是傻子,都長了眼睛耳朵能聽會看,本來認為會很寬裕的人,實則卻有大難處。剛才大家伙兒還義憤填膺,對這個小姑娘群起而攻之,現(xiàn)在想想臉上實在燒得慌。 而在這個車廂里,還有個文學(xué)作家,大清算結(jié)束后,他還用這個事寫了一本書,從而影射這個期間扭曲的人事,非常發(fā)人深省。 但這些都是旅途中的小插曲,其實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列車上的乘客,也許這輩子也沒機會再碰到第二回,只是為了把田恬這一輩子的大事小情都和大家說說,作者這才會寫出來。 田恬下車后,找了半天,也沒看到高原。她的車程都是高原安排的,當(dāng)初也說好會來接她回去,突然不見人影,田恬免不得心里惦念,不會是手上的傷嚴(yán)重了吧? 正在她焦急萬分的時候,同村的保柱子騎著自行車,大汗淋漓的停在了她身邊。 “小田兒同志!對不住了,讓你久等了。路上遇到個老鄉(xiāng)車翻了,給他搭了把手,就來晚了。!” 倆人同在一個大隊,但平常沒機會說話,只是認識并不相熟,所以田恬也客氣的說道:“我也是剛下車,沒等多達會兒,不要緊的。 只是我走的時候申請了拖拉機,不是該高干事來的么?” 保柱子拍了拍后車座,說道:“先上車,咱們邊走邊說,說來話長?。 ?/br> 原來田恬走后,大雨又下了幾天,雨停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