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鈺竹下車打開手銬,攬著江羽往里走。燈開,驟然明亮的燈光讓江羽下意識閉上了眼,沈鈺竹等他適應(yīng)了,就牽著他上二樓,在臥室里,打開了他的手銬。鮮血已經(jīng)凝固在了手上,深紅中略帶一絲黑的顏色固執(zhí)地粘在白皙的手上,沈鈺竹看著,沒來由覺得刺眼。江羽淡漠地看著一切,甩了甩手腕,下一刻,卻忽然被人握在了手心里。沈鈺竹扯著他進盥洗室,江羽踉踉蹌蹌跟著。站在洗手池前,江羽看著鏡子里陰沉的人影,勾了勾唇角,于是,鏡子里的人跟著做了同樣的動作。“真丑,”江羽看著自己,滿眼厭惡。水龍頭打開,沈鈺竹嘗試著將水溫調(diào)到溫?zé)?,聽到這話,抬頭看了眼他,“是挺丑?!?/br>江羽“……”接下來,沈鈺竹綰高江羽的衣袖,擠了點兒洗手液,從后面攬著他,一點一點幫他洗手。他洗得仔細(xì)極了,每一個指縫,每一個指甲,哪一個都認(rèn)認(rèn)真真洗了又洗,前前后后,他洗手液用了三次,沐浴乳用了一次,這之后,她居然還打給江羽了肥皂!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揉過,江羽靜靜看著,忽然開口,“你的棍子戳到我了?!?/br>沈鈺竹“……嗯?!?/br>“你放開?!?/br>沈鈺竹不依不饒,“手先洗干凈。”“都洗了四五遍了你有完沒完!”“不干凈,”沈鈺竹只回答了他這一句話,江羽就安靜了。他怔怔地看著被反復(fù)搓洗的雙手,半晌,眨了眨眼。手洗干凈之后,沈鈺竹又幫著他脫衣服洗澡,從頭到尾,江羽面無表情,任由他動作。洗完澡,江羽被塞回主臥的床上,屬于沈鈺竹的氣息撲面而來,江羽又眨了眨眼,依舊沒說話。一身半濕的沈先生站起來,從桌子上拿來手銬,“你現(xiàn)在這狀態(tài),為了你好,還是先綁起來吧?!?/br>江羽“……”兩幅手銬配合著,江羽雙手被合十拷在床頭,沈鈺竹看了看,確定他沒辦法再搞事之后,就穿著濕衣服進盥洗室了。躺在床上,江羽怔怔地看著天花板,有那么一刻,他覺得自己回到了前世。鐘子規(guī)把他手腳分開拷在床上,難聽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倒,末了,就是一頓不堪入目的調(diào)##教和歡好。那時的燈光就和現(xiàn)在一樣明亮,刺得人眼睛生疼。他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那里,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溫暖的人體貼著他躺了過來。沈鈺竹解開他一只手的手銬,將人翻過來面對著自己摟著,又吻了吻江羽的額頭,之后,燈熄了,一盞燈光柔和的小夜燈孤獨地照在床頭。兩人就這樣靜靜地躺著,半夜兩點多,沈鈺竹解開束縛著江羽的手銬,將人緊緊摟在懷里。凌晨三點半,江羽睜開了眼,他微微仰頭,定定地看著沉睡的人,片刻后,悄悄起身。門輕輕開了,人影慢慢移了出去,同一時刻,沈鈺竹驀地睜開眼。又過了一會兒,門輕輕關(guān)上,小夜燈下,一個人影投射在墻上,越來越大,沈鈺竹側(cè)著身體,保持著江羽離開時的模樣,而他的臉旁邊,一把刀的影子被拉得格外長。那影子就靜靜懸浮在那里,一動不動,直到天邊微微泛起魚肚白,門才再次悄悄開了個小縫,人影又慢慢移了出去,不久,一個冰涼的人形滾到了沈鈺竹懷里。沈鈺竹被這冰涼的觸感凍得一哆嗦,而后下意識地將人摟在懷里。他懷里,江羽眨了眨眼,又打了個哈欠,終于乖乖睡了。等到懷里人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下來,沈鈺竹才又睜開眼,那眼中清明如許,根本就沒有絲毫朦朧和睡意。第128章懵懂天色漸漸亮了,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玻璃窗上,江羽睡在被窩里,將自己蜷成了一個團子。夢里,他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人群從他身體里穿過,他迷茫地站在十字路口,看著車輛往來如織。他看到鐘子規(guī)坐在咖啡廳里,戴著黑色眼鏡,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人坐在他對面。鐘子規(guī)說了什么,又給了他一張照片,那年輕人看了看照片,忽然抬頭,目光直直看向江羽的方向。江羽和他對視著,看到他眼中的鎏金色彩一閃而過。“江羽——”空靈的聲音忽然出現(xiàn)在身后,江羽順著聲音回頭,一片白色濃霧中,他忽然驚醒了過來。一個暖乎乎的小東西正咪嗚咪嗚地用自己的小腦袋蹭江羽的臉,它喉嚨里發(fā)出胡擼胡擼的聲音,不時親昵的用頭頂反復(fù)摩擦江羽下巴。“喵?”為什么兩腳獸還不抱它?房間的隔音很好,除了貓不斷發(fā)出的胡嚕聲外,什么都聽不到。江羽怔怔地看著房間一角,瞳孔慢慢放大,忽然從床上竄了出來,幾步?jīng)_向了洗手間。洗手臺上,鏡子里,蒼白的人影魔怔似的看著自己,看著看著,他忽然揪住自己的頭發(fā),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鮮血,尖刀,還有利刃劃破人體肌理的聲音,江羽閉著眼,再睜開時,眼眶緋紅,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就殺人了……放下手,江羽打開水龍頭,神經(jīng)似的一遍又一遍搓洗雙手,他的動作是那樣粗暴,很快,雙手就在他自己又抓又撓又搓的動作下紅了大半。貓留在洗手間外不斷踱步,一直沖著磨砂門喵嗚喵嗚的,時不時還兩只前爪扒在門上,小腦袋一直往上面湊。兩腳獸怎么能去那么多水的地方,還待了那么久?!貓團子很擔(dān)心,很想直接沖進去。“喵——”兩腳獸你出來?。?/br>然而此刻的江羽什么也聽不到,他搓洗的動作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后重重地一拳錘在了洗手臺上。他閉著眼,高高仰起頭顱,死死咬著下唇。越來越不受控制了,再這樣下去,他會不會有一天真的就……有人在敲洗手間的門,然而江羽什么也聽不見,他神色恍惚地看著鏡子里臉色慘白毫無人色的影子,勾起唇,輕輕笑了笑。真丑,他想,可真丑。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