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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那個撬走白月光的蚊子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9

分卷閱讀169

    個薄霧微明的早上,江羽回到了闊別多年的家長。

然而剛到鎮(zhèn)上,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了他三叔挺著大肚子提著一口袋梨的模樣。

他三叔一家的境遇隨著他日漸上漲的人氣越發(fā)困難,他們最初離開安平市后就回了老家避風(fēng)頭,然而哪怕在這個小鎮(zhèn)子里,也有人在背后對他們指指點點。

“你看你看,吸血鬼被趕回來了?!?/br>
“呸,活該!我還真以為他們當(dāng)初火急火燎趕到安平市那種大都市是因為他那早死的二哥給他家留東西了,感情是鳩占鵲巢,趕跑了人家兒子,自己去耙窩了!”

“你說這人惡心不惡心,他女人以前天天在大伙兒面前說她二嫂怎么樣怎么樣,搞得他二嫂一家在這里受盡了歧視,現(xiàn)在知道人死了,又眼巴巴跑去占人家房子,還在網(wǎng)上造謠人江羽!”

“可惜江羽一家那么好,他爸軍人出身,從前誰家有事,招呼一聲就來了,他媽是那什么大學(xué)生?人長得又好看又會打扮,嘖,可惜了——”

這些人的言語如同利劍一般,每每在他三叔一家出來的時候就朝著他們后背狠狠扎去,聽著似乎無比正義。

可是當(dāng)初江羽他們一家在這里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事不關(guān)己地討論那個早早死了丈夫的江家寡婦,那個時候江羽偶爾出個門都會被小孩扔石子,僅僅只是因為他是寡婦家的孩子。

多可笑,然而那個時候的江羽聽了這些話受了這些委屈,卻是連說都不敢對她mama說一句。

他的mama,外柔內(nèi)剛,看著柔弱可欺,可是骨子里比誰都有主見比誰都強(qiáng)硬,有人欺負(fù)他,她肯定會去找回公道,可是她一個女人家,面對著幾乎一個鎮(zhèn)子的惡意,又能怎么辦?

他不想讓他mama去受那些人的委屈,他是男人,哪怕再小,也要保護(hù)身為女性的母親,這是他爸爸說的,在每個抱著他在夜晚下看星星的時候,指著在一旁逗貓的mama,爸爸一定要他記住的。

江羽閉眼,不再看他三叔因為被人指桑罵槐而將人打得滿頭血的畫面,他拉了拉帽子,將自己整個人都埋在了巨大的遮陽傘下面,默默上車,開車離開了。

公路蜿蜒,江羽順著公路一路往上開,他爺爺就埋在江家的祖墳里,這么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他這個孫子。

天空漸漸陰沉……

上香磕頭,整理墳頭,燃完一串鞭炮后,江羽和老人家告別,開著車慢慢往回走。

巨大的閃電在云層中時隱時現(xiàn),狂風(fēng)從遠(yuǎn)處的山脈襲來,摧枯拉朽,樹木盡被攔腰折斷。

豆大的雨滴開始落在擋風(fēng)玻璃上,不久,白霧驟起,眼前再也看不見什么了。

江羽無奈將車停在半山腰上,天空不時有閃電劃過,驚雷從遠(yuǎn)處奔來,聲震九霄。

天暗如黑夜,江羽看著手上的手表,明明正是中午太陽最大的時候,但四周卻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

除了車?yán)锏臒艄?,周圍都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剪影。

腦海里似乎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江羽怔怔地看著四周,總覺得自己在哪里看過這樣的場面,可是……到底是在哪里,卻完全沒有印象了。

狂風(fēng)吹得樹木口申吟不斷,似乎隨時都有倒塌下來的跡象,江羽忍著心底隱隱的不安,強(qiáng)自坐在位置上。

遠(yuǎn)處有什么東西要過來了——強(qiáng)烈的想要逃跑的感覺讓江羽幾乎控制住地從車?yán)锾恿顺鋈?,無頭蒼蠅一樣,他順著那些僅有動物才能通過的地方一路奔跑,荊棘劃在身體上,鮮血淋漓。

然而他還是害怕,強(qiáng)烈的快要被捉住的感覺讓他朝著黑暗的盡頭的更加沒命地跑著,呼吸困難,喉嚨快要炸開了一樣,然而大腦卻在催促著他快點兒逃跑。

快點,再快點,這一次沒有人帶著他……

這一次……沒有人,帶著他?江羽幾乎是愕然地想著這句話的意思,為什么,他會下意識地知道,這一次,不再會有人帶著他?

他曾經(jīng)也經(jīng)歷過這些?那又是在什么時候?為什么他會一點記憶也沒有?

萬傾雷電盡數(shù)打在他身后的某個地方,烏鴉展翅,凄厲地發(fā)出一聲聲慘叫。

一腳踩在什么柔軟的東西上,嘶嘶聲里,江羽在黑暗中從高處滾了下去,等身體終于停止不動的時候,江羽眨了眨眼,雙眼沉重,終于忍不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溫暖的背上,熟悉的熏香味兒通過那人的體溫縈繞在鼻翼,小鉤子一樣。

四周開始明亮,就像夏天凌晨五點鐘的模樣。

沈鈺竹背著他,一步一步,走在狹窄難行的小道上。

當(dāng)年,在他尚且年幼的時候,少年時代他,是不是也是這樣,一步一步,慌不擇路的背著他從那怪物的嘴里逃走?

“林倦哥哥……”

他忍不住呢喃出口,身下的脊背忽然就僵住了。

“你……”沈鈺竹的聲音有些干澀,“你想起來了?”

“……嗯”江羽埋在他肩膀靠近頸部的位置上,默默無言。

“那你……”沈鈺竹忽然不知道后面該說什么了。

曾經(jīng)還因為江羽不記得這件事而疏離過他,現(xiàn)在他記起來了,自己卻反而開始別扭了……

之后,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一個默默背,一個默默睡,等江羽被一聲冷笑和一陣毒舌吵醒的時候,已經(jīng)到目的地了。

“……我是不是說過讓你待在百談閣,待在百談閣?!陸譚,你是多年以來營養(yǎng)太好,所以發(fā)育過剩導(dǎo)致耳朵都被脂肪堵住了聽不懂么?還是你天生反骨一天不跟人唱反調(diào)就過不得?”

穿著一身繁復(fù)雪色長袍,披著一頭長發(fā)的男人面無表情的扯著年輕人的臉,江羽看著陸譚眼里可憐兮兮的兩洼水,默默移開了眼

。

周圍圍著一群穿著軍裝的男人,其中一個血rou模糊到只要上電視必然是馬賽克的東西在公路中間公然陳列著,江羽看了眼,強(qiáng)忍著把早飯吐出來的沖動。

沈鈺竹背著江羽站在路邊,見百談不再訓(xùn)人了才慢慢走過去喊了一聲先生。

百談撩了撩頭發(fā),高貴冷艷地嗯了聲,陸譚頂著臉上幾個指痕和他們打招呼,笑容溫柔,看著就比這長發(fā)毒舌的老妖精好接近!

“早知道你兩還要再經(jīng)歷這一次,當(dāng)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