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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點喜歡演戲了?!?/br>童延的確也只是晚飯時受得沖擊太大,才突然有些懷疑自己方向不對。總之,把老板當(dāng)了次垃圾桶,他心情好多了。豈止心情好多了,童延還牢記了聶錚的那套東西。回房后給他媽電話,開口就是:“媽,你別想些不該想的。就算外邊有人說道,我只要還在掙錢就沒什么可在意……放心,也就是讓人嚼個舌根,這事兒礙不著我什么?!o人當(dāng)談資怎么了?看在錢的份上,比起以前老孫家熊小子復(fù)讀三年還考不上、考上了畢業(yè)還找不著工作,我這算什么?……你就安心等著享福吧,咱們票子在手,笑看瘋狗?!?/br>雖然撒了個小謊,但他還真把童艷艷給哄樂了。童艷艷樂了,童延心里也松快了許多。但這次,又沒容他松快多久,就是第二天上午,童延接到他媽的電話,他外婆進了醫(yī)院。老太太是天沒亮?xí)r在廁所暈倒的,童艷艷看著時間沒敢當(dāng)時告訴他,自己叫了救護車。聶錚是這天中午知道的,起因是想著前一晚的事兒,他給鄭總監(jiān)打了個電話。只問了一句,“童延和他母親之間的事,你還知道多少?”鄭總監(jiān)說:“我知道的多了,剛聽小田說的,童延外婆進了ICU,怕是撐不到幾天了?!?/br>久病在床的老人,終于到了彌留之際。老太太本身有尿毒癥,這次昏迷原因是腎性高血壓引起的腦出血,躺在ICU里,算是燒錢保命。不用聶錚說,藝人家出這種事,公司本身就有表示。這晚上,童延回來收拾了一趟東西,收拾東西是為了回去陪著童艷艷。眼下的情形,除了錢,別人幫不上什么忙,病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就算家屬有心陪護也不可能,童延幾邊跑也就是盡心,誰也替不了他。聶錚一直送童延到樓下,把一個信封遞到他手上,“拿著?!?/br>童延手嗖地收到身后,“不能再要你的錢?!?/br>聶錚說:“禮尚往來?!?/br>禮尚往來的意思:這是探病的心意,就跟份子錢差不多。但眼下探病都沒處去,聶錚只得把心意交給童延自己。正說話,女秘書也下來了,“別急著走,還有我這份。”童延從小到大,幾乎不跟親戚走動,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跟他禮尚往來。兩個不算厚的信封,揣在兜里千斤重。一直望著童延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女秘書嘆了口氣:“這兩母子真是……”沒說完的話,聶錚明白。一個近乎赤貧的家庭,一個病著的老人,童延母子居然撐了這么久,即使以前沒人接濟,也沒想過放棄,真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韌性。想到什么,看一眼女秘書,“徐老的女婿,在哪家醫(yī)院當(dāng)院長?”即使家里人病了,童延戲還是不敢落下,他一個配角,缺了場次,大家通告單都得重新排,劇組統(tǒng)籌估計得抹脖子自殺。不過,老太太入住醫(yī)院的ICU,家屬探視時間是每天下午一點到三點。連著兩天的這個時間段,沒自己的通告,童延就收拾東西溜去醫(yī)院。這還得慶幸拍的是都市劇,取景大都在本市。第二天中午,鄭總監(jiān)來片場逛了一圈,接著,又跟他一塊去了醫(yī)院。童延眼睛朝繳費單看著,聽鄭總監(jiān)說完:“醫(yī)院還能打折?”鄭總監(jiān)望著童延被墨鏡口罩遮得看不清是誰的臉,“很奇怪?反正,你結(jié)賬記著帶好這張條。要不這一天三四千的,哎!”“叮”一聲,電梯停在重癥監(jiān)護室的樓層。兩人前后腳走出去,童延一怔:不算大的中廳,童艷艷在靠墻的休息凳坐著,可就在童艷艷旁邊,還坐著一個臉上有刀疤的魁梧中年男人。童延上前,用眼角掃了男人一下,直接對童艷艷說:“來這么早。”等鄭總監(jiān)跟童艷艷招呼寒暄完,他趁空對女人說:“我待不了多久,有幾句話交待,你跟我來?!?/br>母子兩人一直走到安全樓梯的平臺,童延從兜里掏出那張條遞給他媽,“拿著,結(jié)賬時候用這個,卡上還有多少錢?不夠我這兒還有?!?/br>童艷艷說:“就是用著費,暫時不缺?!?/br>童延心里憋著一口血,忍了好久才狀若無事地勾起一個笑:“老張來干嘛?咱們家的事兒別勞煩他,待會兒讓他回去吧?!?/br>此時,重癥監(jiān)護室外的休息室。隔著幾格凳子,鄭總監(jiān)瞟一眼旁邊的刀疤臉男人,滿腦子都是官司。也是他細查過童延的家底才知道,這男人是誰?童艷艷的主顧。童延說他媽出獄后就從良了,并不是實情。童艷艷出獄后,不敢再去娛樂場所參加有組織的賣yin,在片警介紹的飯店沒做下去,平時就靠勾搭附近的老光棍賺錢,算是半個暗娼。不管這位女士當(dāng)時重cao舊業(yè)有多不得已,眼下,鄭總監(jiān)就真是服了,現(xiàn)在日子都好過了,童艷艷人也從原住處搬走了,單顧著兒子也得規(guī)行矩步,可還把以前的嫖客往童延跟前招,這是怕自己兒子路走得太順?還是怕屁股太干凈?老太太住院的第四天,聶錚去了趟外地。次日回程,中午從機場出來,想著宋導(dǎo)那戲的室內(nèi)景棚就是順路,讓司機把車開到了攝影棚的外邊。車停沒一會兒,瞧見童延跑了出來。大男孩還是有朝氣,拉開車門就把自己整個人塞上來,“聶先生,你怎么來了?”童延看上去氣色還好,車駛上國道,聶錚斟酌著說:“情況怎么樣?”其實大家都知道老人家情況好不了,但這是必要的客套。童延垂下腦袋,片刻,臉轉(zhuǎn)向聶錚,見男人一臉擔(dān)憂,強扯一下嘴角,“放心,我什么準(zhǔn)備都有?!?/br>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可究竟是至親之人的生死之交,沒有誰真的狠心讓大夫把呼吸機拔了。知道他趕著去醫(yī)院,眼神望向窗外被陽光灼得發(fā)白的路面,聶錚說:“你吃過飯了?”童延說:“出來的時候劇組還沒開飯,我兩點半得趕回來,待會兒在醫(yī)院外邊將就將就?!?/br>這時間還真趕。車剛進市區(qū),聶錚瞥見窗外路上的快餐店,叫了停車,讓司機下去買了午餐。等司機上車,把漢堡和水一氣兒遞到童延手里,“就在這兒將就?!?/br>也就是這一晚,童家老太太在老天的最后一絲眷顧下,走完了她此生最后的幾秒。不算奇怪,明明已經(jīng)做足了準(zhǔn)備,明明知道落氣對老人家來說算是解脫,但在大夫確認(rèn)病人死亡的那一剎那,童延還是連氣都喘不上來。人是沒有輪回的,即使有,那一縷縹緲魂魄飄出去,去向不知何方。做親人,是有今生無來世的緣分。躺著的娘也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