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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延自問就算上不得臺面,眼下也不得不上臺面,于是下意識上前一步。三人對上,聶錚字字有力地對趙老說:“這是童延?!?/br>明知眼前人是誰,等聶錚給他介紹完全犯不著,于是童延先開口招呼,“趙老先生,久仰大名?!?/br>趙老先生頭發(fā)花白,但步履穩(wěn)健,看起來身子挺硬朗。老人家眼神矍鑠,雖然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看向他時神色卻相當(dāng)溫和。而且,就像女秘書說的一樣,老先生比聶錚隨意得多,聽見他的話就笑了,還笑得十分愉快,接著說了句令他意想不到的話,“嗯,小童,你是個有福的面相?!?/br>見聶錚在一旁微笑著問,“是嗎?”童延立刻就不那么緊張了。接著就是聶錚的大舅,年紀(jì)五十開外。這一位的照片童延也在雜志上見過,不過,眼下面對面,他總覺得這位趙先生雖然看著矜貴,身上卻有股子說不清的晦暗之氣。趙太太舉止還算雍容,只是話格外少,眼神一直追隨丈夫。雖然不算緊張,基于女秘書先前的交待,有這兩人在,童延心一直是吊著的。趙老此行是為了看一眼小女兒,但顯然,對聶錚的關(guān)注也沒比對聶太太的少,午飯就是在聶錚別墅吃的,這一頓飯吃得還算安生。平靜結(jié)束在外賓離開時,一行人從餐廳出去,聶錚陪著外公走在最前,趙先生夫妻緊隨其后,童延和女秘書則跟在最后。還沒出客廳,趙太太突然轉(zhuǎn)身,把一個包裝精美的木盒遞到童延面前,用足以讓趙老先生和聶錚聽到的聲音說:“事先沒準(zhǔn)備,這見面禮是長輩的心意,你收下吧?!?/br>那木盒巴掌大,是很沉的褐色,式樣古樸,一圈雕紋相當(dāng)講究,蓋上有精巧的螺鈿,看起來似乎是有年頭的東西,盒子都是這樣,里面東西還不知如何,這是沒準(zhǔn)備?童延的怔愣很短暫,因為,很快,他聽見聶錚說:“還不快道謝?”抬頭,見不遠(yuǎn)處的男人眼中有深沉的笑意,童延這才伸手接住,對趙太太說了聲謝謝。而此時,除了聶錚,旁邊所有人神色各異。特別是聶錚的大舅,臉色有微妙的得意。趙太太戲還沒唱完,又瞥一眼聶錚,“晏家小姐前些天還問我打聽你,看來,她注定要失望了?”聶錚眼光無波無瀾,“哦?晏家的哪一位小姐?”這里頭全是機(jī)鋒,童延腦子頓時亂成一團(tuán)麻。趙家人接下來的行程就是去看聶太太,聶錚當(dāng)然還得陪著。上了車,趙老爺子才冷冷哼出聲笑,不滿地說:“看見了嗎?還是這種伎倆?!?/br>那對夫妻的車跟在后面,即使這樣,聶錚也沒隨便對長輩的作為發(fā)表意見,轉(zhuǎn)而問:“今天您起得早,路上休息一會兒?”趙老爺子回頭看他一眼,隨后嘆了口氣,“不用理會他們,你以前就是把自己管束得太緊,現(xiàn)在跟前有個人陪著很好,人活著,總該有點世俗氣兒?!?/br>這就是絲毫不排斥童延的存在,聶錚點了下頭,“您說的對?!?/br>而別墅庭院,等趙家夫妻倆乘坐的車出門,女秘書對著車尾小小地呸了聲。這時候,童延拿著兩份“見面禮”,另一份,是趙老上車后,讓人送過來的。有了那聲呸,童延腦子徹底轉(zhuǎn)清楚了:趙太太這般作為,很顯然早知道聶錚跟前有他這么個枕邊人在。他就不信了,趙家那種家庭,男人跟男人能搬到臺面上說。剛才飯桌上不就是嗎?誰都沒說透。可趙太太轉(zhuǎn)眼就戳破了,還給他安了個好位置。什么人才給見面禮,那得聶錚承認(rèn)的、認(rèn)了真的吧?當(dāng)著趙老的面來這一招,那不就是說聶錚跟個小玩意兒似的男人認(rèn)真,不堪大用。那夫妻倆,是生怕聶錚還有心思回頭沾上趙家。他今天談吐沒有哪不合適,可他的存在對今天來說就是不合適。這“上不的臺面“幾個字套在自己身上,而且自己也心知肚明,童延心里惱怒壓不住,好像又不止是惱怒。別說那東西是聶錚讓他收下的,聶錚那種男人,不管對他是什么打算,做了,就不會不認(rèn),更不會當(dāng)場讓他難堪。即使這樣,往屋里去的時候,童延還是毛焦火辣地問了句,“他為什么要讓我把東西收著?”女秘書義憤還在,也是真吃不準(zhǔn)這一大一小兩男人是個什么狀態(tài),諷笑一聲,說:“那夫妻倆這一招是姨太太做派,聶錚跟他們就不是一個格局。趙家兄弟兩個在老爺子面前用各種招數(shù)對掐是常事,沒一點世家子弟的風(fēng)范,旁人看都看膩了?!?/br>你他媽兄弟對掐爭家產(chǎn)還讓人想得通,可聶錚人都跑那么遠(yuǎn)了,緊跟著來掐這么一趟,是不是犯賤?童延氣得頭疼,別問他為什么,總之,聶錚今天中了招,他就不舒坦。想到什么,心里更不舒坦,跟著女秘書一直上到二樓,才把話問出口,“jiejie,晏家小姐是誰?”女秘書頓住腳,雖然弄不清聶錚和童延眼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話她還是要說清楚的。她立刻實話實說:“趙太太說的可能是晏家老三。那是我們中學(xué)時的?;ā!?/br>童延焦著心還做了大驚失色的樣,“不可能,你們?;ň尤徊皇悄??”女秘書被他逗笑了,“就喜歡你這種品位。”接著說:“那時候大家都覺得她跟聶錚登對,畢竟這一男一女都出挑,家世還相當(dāng)。但你別誤會。”童延搶白:“我沒誤會。”女秘書急了:“我還沒說完呢。”童延忙說:“你繼續(xù)?!?/br>“事實上,聶錚跟她屁事沒有。聶錚那會兒對誰都面上過得去,但宴小姐自視甚高,一直以為聶錚喜歡她只是沒說,于是端著架子也沒表白。一直到畢業(yè),畢業(yè)舞會那是挑明暗戀的好時機(jī)啊,宴小姐繃不住了,推了一批人邀請聶錚做她的舞伴?!?/br>童延說:“聶先生應(yīng)了?”女秘書說:“聶錚就是個事業(yè)之外注孤生的人設(shè),會參加這種除了宣泄青春期情緒,沒有其他任何意義的舞會?”童延樂了,“有道理。”突然覺得膝蓋有點疼,換作他,選擇也跟聶錚一樣。女秘書依然認(rèn)真,“事實上,舞會舉行時,聶錚已經(jīng)在英國了。?;ㄐ母邭獍?,自然不會糾纏,沒幾天就有了男朋友。所以,今天這事兒,就算趙太太說的是真的,最多是宴家的誰,還有讓宴小姐跟聶錚聯(lián)姻的打算。即使是這樣,聶錚也未必會接招?!?/br>童延:“……”聯(lián)聯(lián)聯(lián)聯(lián)姻?下午,童延奔在了去機(jī)場的路上。聶錚回家時,望著安靜下來的屋子,心里竟然難得的不自在。他進(jìn)門不久,女秘書下來了,聶錚想到什么,問:“他今天情緒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