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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手接過外套,有心寬慰幾句,于是起了個話頭,“明年,柳依jiejie就走了?”可聶錚像是不需要他寬慰,回頭扯松領(lǐng)帶,淡然地說:“人各有志?!?/br>男人的聲音真沒多少情緒,可能見慣人世悲歡后的成熟通達(dá)正是如此,童延微怔。聶錚目光融融裹住他的視線,“合同期滿,她去過她想過的日子,應(yīng)該的。”確實(shí)是應(yīng)該的,女秘書不愿意再把自己時刻繃成一根拉緊的弦,強(qiáng)留總不像話。但或許對著猝然而來的別離,童延心里頭滲出一陣陣的涼,但他很快又對著聶錚笑了,“也對?!?/br>聶錚沒多少難受,不是正好?要不,他真連開解的詞都想不出。因?yàn)楦鷮⒁x開的女秘書有幾分情誼在,童延心里有些打鼓,或許是基于這個原因,他對上門替代女秘書的Fiona才有些排斥??赡苁且?yàn)橛羞@份排斥在,他才覺著Fiona對他也不客氣。但次日,他確定這女人對他的鄙夷真不是他的錯覺。清晨,早餐桌上,F(xiàn)iona在聶錚和女秘書離桌時,雖然還是一副棺材臉,但至少保持基本的教養(yǎng)用眼神示了個意。接著,他放下筷子起身,即使不情不愿,但想著這是在聶錚家,他得替聶錚維持表面和諧,也跟離開的前兩位一樣表示了下基本的禮貌,“慢用?!?/br>此時旁邊沒有別人,F(xiàn)iona連眼角都沒給他,只當(dāng)沒他這個人,失禮到理直氣壯。這下,童延吃準(zhǔn)了這女人確實(shí)在針對他,至于原因,還用得著說?童延臨走時憋了一肚子火氣,心想老子熱臉貼冷屁股也就這一回,以后大家大不了相互無視。可相互無視很顯然不能滿足Fiona對他表達(dá)厭惡的心思,這女人再次挑釁上他,是在第三天,具體時間也是在清晨,地點(diǎn)是聶錚的書房。事情發(fā)生時,聶錚在泳池,還沒回來,女秘書則在樓上。童延到書房還書,進(jìn)門瞧見Fiona正在打掃,腳沒停,他不想搭理這女人,但也沒必要躲著。不就是一個拿自己挺當(dāng)回事的助理,他為什么要躲著?他到書架邊上,憑著記憶把看完的書插回原位,接著,又看上一本,抽出來,翻了幾頁覺得有點(diǎn)意思,決定帶回房慢慢看,于是把書擺在矮柜上,又接著選。Fiona收拾完桌子,過來繼續(xù)收拾書架,手里抹布拭過矮柜時,頓在了那本書旁邊。這種情況,照說直接把書挪開就好了,可Fiona不是。這女人真可謂是別出心裁,她放下抹布,從兜里摸出手帕,隨后拿手帕包著書脊,隔著一層布才放心用自己的手接觸童延碰過的那本書。童延差點(diǎn)以為自己得了什么能傳染的病,這女人可是當(dāng)著他的面表示嫌他臟,表示得還挺徹底,F(xiàn)iona將書拿開后,干脆把手帕也扔到一邊的垃圾桶里。娘的!先撩者賤。童延看著女人在他面前完成全套表演,這次到底沒忍住,“我得罪過你?”Fiona還是那副死人臉,但這次至少眼神跟他正對上了,“我說話直,你確定要聽?”看,是不是?真他媽有意思。說話直?一個助理,伺候過趙老爺子,又跟過聶錚三年,說話能有多直?這人腦子用不用拐彎,全看沖著誰。看不起他,憋在肚子里,童延也說不出什么,畢竟不是全天下女人都是他媽。但撞到他眼皮底下來看不起,就別怪他不留情面了,童延狀似不在意地笑下,“講啊?!?/br>Fiona果然就把彎曲的腸子拉直了,瞟了眼書架密密麻麻的書脊,冷冷地說:“別指望用這些本來不屬于你的東西粉飾自己,沒用。你是什么就是什么。聶先生多優(yōu)秀,你心里清楚。對他來說,你就是個污點(diǎn)?!?/br>呵!童延唇角弧度更大。Fiona又說,“你知道晏千儀小姐嗎?女人,世家小姐,那才是能配得上聶先生的人,我是說各方面的配得上。他們自小青梅竹馬,長大聯(lián)姻,這對聶先生來說本來是大好局面,可你這個污點(diǎn)毀了一切?!?/br>晏千儀?晏家三小姐?童延一怔。他立刻把這名字跟身份聯(lián)系上了,這一扯上心頭火氣更勝,他承認(rèn)他不如那位世家小姐,各方面。他是個什么,他清楚,但這事兒輪得著眼前這女人給他點(diǎn)破?到底給了聶錚這么久,童延壓下罵街的沖動,順著聶錚一貫的行為方式,微微笑著問:“Fiona,你希望我把你當(dāng)作女士照顧嗎?”平心而論,對著女人,他一個男的再怎么樣也得客氣些,但Fiona身上顯然沒有任何屬于女性的美好特質(zhì),他也不用把這人當(dāng)成女人看待了。童延聽見Fiona凜然道:“沒有必要。”他笑意更甚,“那好,我說話更直,你聽著?!?/br>Fiona沒出聲,鏡片反射出兩片冷得刺眼的光。童延直視女人的眼睛,開口時聲音也失了溫度。“你現(xiàn)在是拿錢替老板辦事,哪來的那么多廢話?你得的那份報酬要求你住在這兒,還包括跟我這個你看不上的東西相安無事。你替人打工,錢拿了,人來了,再看不慣我也得忍著。”不就是掐個架?沒問題。對他來說家常便飯。在聶錚身邊耳聞目染,一邊說理一邊耍橫、以及偷換概念對童延來說也都不算事兒。童延把這段話一氣說出來沒打喘,“所以你在干什么?把話講明,你對我不客氣,我也不打算憋著氣對你客氣,這整個屋子的人都知道,狗咬我一口,我都得咬回去。等我跟你鬧起來,最后不安寧的是你的老板。你拿了老板的錢,住進(jìn)來在他家挑事兒,F(xiàn)iona,你本分做不到,上趕著當(dāng)攪屎棍,這是助理該干的事兒?”Fiona臉色鐵青,嘴唇發(fā)抖,“你——”童延笑瞇瞇地說:“生氣?忍著!出來賺錢討生活,干什么能不受氣?我勸你以后別說你跟過趙老,這是寒磣誰呢?我那個每月開兩千的小助理都比你有職業(yè)素養(yǎng)?!?/br>雖然童延也不想給聶錚惹不痛快,但Fiona指頭都撩上他的臉了,他還抱屈默默受著,門都沒有。給自己艸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憋屈樣等人拯救,那是小白花的格調(diào)。童延的性子一貫是自己懟回去,把憋屈倒塞給不長眼的人。賺錢討生活,干什么都得挨眼色,沒毛病。這道理童延懂,要說Fiona這在職場上混了十來年的人不明白,童延還真就不信了。所以,他那一番話說得沒留情面,但也就是給Fiona一個教訓(xùn):弄清楚自己是來干什么的,消停些,別再胡亂作妖。以后他們彼此不搭理,相安無事就好,都別他媽給聶錚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