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4
可以站起來宣示主權,可他沒有,無論如何,童延的正常社交他不能干涉。但這一晚,他們格外激烈。面對面,童延坐在聶錚身上,被男人箍在懷里。他一次一次被拋到巨浪之巔,那高處的風光幾乎讓人心臟受不住,他叫喊著討?zhàn)?,但很快,又被禁錮著拋送到更讓人心跳失速的更高處。接連著做了三次,聶錚才放過他。童延躺下休息時,骨頭都快散了。他只覺得男人今天勢頭不對,想到酒會上,在男人身邊打晃的花草品相似乎都不錯,開了個玩笑:“你別是被哪朵野花挑起了興致,把力氣撒到我身上了?!?/br>小醋精,見不得稍微有點姿色的男女出現(xiàn)在聶錚身邊一米以內。聶錚心里有些微妙的快活,于是也開了個玩笑,“野花這種植物,出現(xiàn)在你周圍的幾率似乎更大?!?/br>童延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樂顛顛地翻身,“你醋了?”胳膊搭上男人胸膛時很是無力,他啞著嗓子笑了聲,“還野花吶,我連家花都快伺候不起了。”聶錚注視他片刻,“你是在向我求歡?”童延一怔,這話真沒毛病,被榨干的男人,自然生不出外心。他急忙張嘴,“我……”但也只說出一個字,后面的話全都被男人濁重的氣息封死在唇間。聶錚強勢地再次覆上他的身體,“滿足你?!?/br>他們在S城待三天,次日就是最后一天。聶錚得出去見一個朋友,童延則去了鄭昭華那。鄭昭華給了他一本冊子,童延接過來一看,是電影劇本,封面上有兩個大字,歸途。這部戲他是聽說過的,嚴導執(zhí)導,攝影師正是他昨天接待過的華韻。的拍攝計劃在慶典上就公開了,這部戲據說籌備已久,演員還沒定。他跟那兩位一起走了趟紅毯,外邊有人傳這戲有他的份,居然不是傳說,這餅真歸他了?鄭昭華說:“回去好好看,這片子光寫劇本就用了一年,不過你也別緊張,等你身體好了再開拍?!?/br>童延頓時咂摸出點別的意思,“檔期隨我?不是,別是特意給我留的吧?”鄭昭華說:“你看看劇本就知道了,量身定制,加油!”從一年多以前就開始準備,是誰授意自然不用說,童延愣了,“怎么沒人告訴我?”鄭昭華很苦惱,“你問我干嘛?問你家里那位去啊。”童延渾渾噩噩接了個餅,渾渾噩噩回家,沒想到聶錚比他回得更早。他到家時,聶錚正在院子里伺弄花草,對著一片紅艷艷的野花,特別精心。男人就活像是回來一趟不容易,臨走都得安撫安撫這些小東西似的,旁邊其他種類的花草,聶錚本人可沒管,偏寵得十分坦然。童延頓時忘了自己要問的話,心里有些泛酸,半真半假地笑著說:“你才喜歡野花吧,其他的都沒見你這么經心,就這幾株野的百合你特別偏愛,這花要是能成精,我都得往邊上站了吧?!?/br>在這兒養(yǎng)就算了,那邊海島上還養(yǎng)著一大片。“野生的百合?”聶錚微怔,“你會認?”童延得意地說:“當然?!本筒惶崾橇纉iejie告訴他的。聶錚:“……”這是他的對蘭啊。2011年春末,這些對蘭無端落在他的院子里,花苞那脆弱又艷麗的紅色,直讓他想到幾乎同時出現(xiàn)的某個人。他一向不喜歡太艷麗的東西,至少當時他是這么以為的,但不知是揣著什么樣的心思,他還是把這些對蘭養(yǎng)下來了。起初,他真沒投注多少心神關注,對蘭該是養(yǎng)在盆里的,可那一株對蘭植在石蒜地被從中,竟然像野草一樣的瘋漲,生命力不合常理地頑強。竟然,能蔓延到他目光所在的每一處。竟然能讓他聊以慰藉,那天各一方的三年。野生百合,你說是就是吧,此前種種,不值一提。聶錚起身,拍去手上的泥土,微笑著說:“百合不好嗎?百年好合?!?/br>童延倒也沒醋精到跟花較真的程度,立刻就高興了,“這倒是個好彩頭?!?/br>花團錦簇啊,對著這一院子的花團錦簇,童延心情十分明媚,他就是這樣一個俗人,喜歡明艷絢麗的盛景。放到眼下,就好像寓意他們之間的熾熱,永遠鼎盛,永不衰竭。可生命終有衰竭才符合自然規(guī)律。這一晚,他們再次回到那個熱帶國度,剛一到島上,聶錚的電話響了。童延就眼見著聶錚猝然色變,這一通電話,聶錚只是聽人說,甚至沒都沒插一個字,等那邊說完,男人臉色冷肅且灰敗,只回復了一句話,“我這就過來?!?/br>童延心知不妙,“發(fā)生了什么事?”聶錚抬手撫上他的臉,眼光似乎找不準一個可以停留的位置,“老爺子不行了,我現(xiàn)在就得過去,你先回屋休息?!?/br>童延大驚:“什么?——”趙老爺子不行了?第77章良人窗外是一片濃厚而混沌的黑暗。原本圍在病床邊的人大都被請出去,除了監(jiān)測儀間隙著發(fā)出嘀聲,房間里安靜得令人窒息。儀器屏幕孱弱起伏的線條冰冷流過,清楚而殘酷地記錄一個生命最后的跳動。床上老人曾經堅毅的面容已經瘦得脫了形,臉色是尋不到一絲血色的灰白,可眼睛直直盯著聶錚,嘴唇動了幾下,沒發(fā)出任何聲音。聶錚俯身,把耳朵湊到老人面前,“沒事,您慢慢說?!边@個撫養(yǎng)他長大的人,終于到了跟他告別的這一刻。對于自己至親的人,就算是早有準備,這一刻到來時,還是覺得突然。老人像是要把全部的力氣都投注到這句話里,字字艱難,“我……我要食言了……”聶錚的心臟像是正從血rou剝離,那是活得最透徹的人都無法透徹排遣的悲愴,而此時,他極力維持的清明又像是被什么抽了一鞭子似的。把他單獨留到最后,老人留給他的,竟然還是這樣一句話。他幾乎聽不清自己的聲音,居然也害怕聽過自己不愿聽到的聲音,“您想說什么?”趙老蒼白的嘴唇顫抖著,像是傾盡心力也無法湊出一個完整的音節(jié),片刻,目光緩慢地轉向立在一邊的老管家,吃力地點了點頭。老管家臉色也蒼白如紙,泛出血絲的眼睛注視趙老片刻,會意,也點了一下頭。轉而,對聶錚凄然而鄭重地說:“聶先生,為了那個孩子的安全,請你暫時放下他?!?/br>趙老閉上眼睛,薄薄的眼皮跳動著猶不平息的最后一口生氣。聶錚恰如五內俱焚,開口時,聲音已然轉冷,“什么?”一分鐘,老管家在趙老授意下道盡了這個呼風喚雨大半生的老人,在彌留之際仍存的凌厲。“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