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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早就……只可惜馬后炮從來無意。幾個少年搖頭嘆氣,開口說道:“既如此,我們先往前走著。左右北蠻的大部隊此刻必定同我朝的軍隊糾纏著,想必他們的部落當中男丁也不會太多。如今北蠻傾慕我大業(yè)之繁華,想必部落當中定然也有我大業(yè)之絲綢瓷器,鹽磚糖茶……”……這廂風光得意的探花郎賴瑾自然不曉得自家兄弟們目前所處的尷尬境遇。因鴻臚傳唱之后便是御街夸官,秦牧、趙岑、賴瑾三人隨著引禮官前去偏殿換了衣袍之后,一個個滿身大紅,頭簪紅花的走出殿外。三個人俱都是年少風流,意氣風發(fā)。秦牧世家公子,風流倜儻,趙岑寒門俊秀舉止得宜,賴瑾容色精致,風華絕代,三人騎著高頭大馬并排走在長安街上,長街兩旁看熱鬧的老百姓們立刻喧嘩起來。一方方的絲帕,一朵朵的絹花漫天灑落,打在臉上和身上,賴瑾當初在街外看父親的時候,只覺得他風光得意,可如今輪到自己被砸,確實覺得很有些疼痛。尤其是有的絹花根本是從人的頭上摘下來的,略微鋒利的釵尖不經(jīng)意的掛在臉上,甚至能留下點點紅印。賴瑾終于知道御街夸官的人要頻頻舉手示意,大抵也是要揮舞手臂,擋住這些砸向臉面的絹花之物罷……可惜在馬上的賴瑾并沒有當初賴尚榮的好眼神,在比肩繼踵人山人海的人群當中,賴瑾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家人的身影。于是在漫長的御街夸官之后,略帶點子黯然心情的賴瑾跟在秦牧和趙岑的身邊前去瓊林宴赴會。又是一個晚上的歌舞升平,極盡歡顏不必細說。且說在遙遠的西北草原,一只大約近千人的北蠻軍隊押解著一批約有三百人的俘虜走進大營。為首的偏千夫長呼呼兒吩咐部下先將人看管起來,自己則拿著一方印鑒走入大將軍巴扎的營帳。彼時巴扎正在和一位卑躬屈膝,極盡阿諛諂媚能事的漢人打扮的男子聊天,瞧見呼呼兒進賬,沉聲問道:“有何要事?”呼呼兒眼帶輕蔑的看了那漢人一眼,方才抱拳說道:“回將軍的話,末將奉命在外巡視,在仙子河上游碰見了一只將近一百人的隊伍。他們身上穿著我北蠻百姓的服飾,卻大多數(shù)人根本不會說咱們蠻話。末將懷疑他們的是大業(yè)朝廷的jian細,為首的一人卻說他們是前來經(jīng)商的商人,是大業(yè)朝廷內(nèi)皇商薛家的人。”說著,將手中的印鑒遞給巴扎,呼呼兒繼續(xù)說道:“這便是為首那人的印鑒?!?/br>“哦?”巴扎有些好奇的接過那方小小的印鑒,白玉所致,瑩潤光澤,觸手生溫。巴扎放在掌心掂量了掂量,方才遞給身邊那漢人問道:“薛禮,你瞧瞧這是不是你們薛家的東西?!?/br>薛禮心下微微一沉,接過印鑒端詳了端詳,大驚失色的說道:“這、這是我們東家少爺?shù)挠¤b!”巴扎眼前一亮,開口追問道:“什么東家少爺?”薛禮卑躬屈膝的說道:“回將軍的話,我們東家少爺姓薛諱蟠,表字文起。乃是我們薛家長房嫡系的長子嫡孫。目下我們雖依舊稱之為少爺,然則老東家已經(jīng)病故,這少爺才是薛家的掌盤人。奈何少爺向來喜歡安逸享樂,倒也不曾多加照管經(jīng)營上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外邊將近一百人的隊伍是怎么回事?還掩人耳目的換上了北蠻百姓的衣衫,其鬼蜮行徑,真叫人不解啊!”說這話的,也是一個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姓范名正思,表字墨詰。不過他和薛禮不同,乃是隨著父親投奔而來的。平日里也自詡為半個北蠻人,如今在巴扎的掌下做幕僚,很得巴扎的器重。巴扎和呼呼兒聽見范正思的分析,臉色微沉,懷疑的目光看向薛禮。薛禮滿頭大汗,心中卻愈發(fā)平靜。細細思量半晌過后,方才笑道:“我在邊塞呆了約有十年的功夫。如今朝中的事兒也不大知道了。不過聽前兩年從金陵過來的管事們議論過,說我們少東家原是在金陵為爭風吃醋,犯下了人命案子。后來不得不上京城避禍。如今想來……少爺此番入了北蠻境內(nèi),或許和這件事情亦有些關(guān)聯(lián)。”這話說的有些牽強,不過也未必沒有這種可能。巴扎向來知道大業(yè)朝廷不比他們這邊松散,刑罰律法都是很森嚴的,何況他也聽人說起過大業(yè)新登基的小皇帝和老舊功勛世家頗有些不對付,想來拿了薛家人開刀,也未必沒這種可能。不過薛蟠究竟是個怎么樣的境況,巴扎漠不關(guān)心。他想的卻是薛蟠的身份——既然他是正經(jīng)的薛家主子,那說話的分量可比薛禮要重多了。倘或能拉攏到薛蟠為他們做事……這么想著,巴扎豆大的眼睛眨巴眨巴,沉聲問道:“你認得你們這位少東家嗎?”薛禮聞言一愣,立刻開口應道:“我已經(jīng)盡十年沒回過金陵了。最后一次見少東家的時候他才六七歲?!?/br>巴扎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擺手說道:“不管怎么樣,你先跟著呼呼兒去認認吧?!?/br>薛禮心中略微忖度出巴扎的心思,當即唯唯諾諾的應了,隨呼呼兒出去認人不提。到了看管馮紫英等人的地方,薛禮站在柵欄之外自然不認得里頭所有人。但是他曉得既然能得到自家少爺?shù)挠¤b,想必這群人和少東家關(guān)系匪淺,聯(lián)想到此番大業(yè)駐扎十萬兵馬攻打北蠻,聽說為首的主帥便是神武將軍馮唐。這馮唐和榮寧二府的關(guān)系向來不錯,自家太太和榮國府的太太又是嫡生姊妹……薛禮在邊塞呆了十年,因薛家是皇商的關(guān)系,到了地頭他率先拜訪了振威將軍馮漢,如今瞧里頭關(guān)押的人中有一個竟和馮漢的兒子馮少楠有四五分相像,心中便約莫出來個大概。又見里頭眾人隱隱簇擁著馮紫英為首,當下走上前去,故作遲疑的看著馮紫英,口內(nèi)猶猶豫豫的說道:“你可是少東家?”馮紫英心中一動,看著對面漢人裝束的薛禮眨了眨眼睛,開口問道:“你是……”薛禮臉上一片驚喜,立刻隔著柵欄拽著馮紫英的衣袖說道:“可真是少東家,我是西北商隊的總管事薛禮??!我聽說您因打死了人避禍京都,怎么如今竟跑到這地方來了?”馮紫英心下微定,順著薛禮的話道:“如今圣上登基已久,羽翼漸豐,正想著尋摸一些功勛世家的過錯發(fā)作,我在金陵那點子舊事便被翻騰出來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因得知圣上要攻打西北,我和神武將軍馮唐之子馮紫英關(guān)系頗好,便求他帶我來西北暫且避避風頭。興許也能熬出點功勞與之前的罪過相抵。豈料大軍交戰(zhàn)的時候我就被沖散了,就成現(xiàn)在這樣子了?!?/br>這話說的真真假假,倒和之前薛禮編排的話不謀而合。站在一旁聽了半晌的呼呼兒嗤笑一聲,滿眼輕視的打量一會兒,開口說道:“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