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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獻(xiàn)俘儀式過后少不了又是一場慶功會。此番酒宴上,乾元帝笑言北蠻俘虜都有宅子珠寶度日,我大業(yè)朝的功臣又豈能居無定所。當(dāng)下賜了沈軒一所宅院,就坐落在朱雀大街上,也是王公貴族聚集之地。聽說那宅子的主人原本是前朝的一位藩王,后來因謀逆之舉被先皇誅了九族,剩下的一套官邸也無人居住。如今正好給了沈軒。至于其余的功臣良將們,圣上也按其功勞發(fā)了金銀珠玉無數(shù)。雖然比不上北蠻一戰(zhàn)所繳獲的戰(zhàn)利品豐厚,但因是圣上御賜,讓人覺得越發(fā)體面。對于這種賞賜沈軒倒是無可無不可,不過這宅子離寧榮街不遠(yuǎn),倒是一件好事。當(dāng)下乾元帝又賜了不少金銀珠寶,古玩字畫以及仆從奴婢伺候沈軒。沈軒少不得一一謝恩。其樂融融間,吏部尚書李默成起身奏道:“啟奏陛下,微臣彈劾驃騎將軍沈軒于戰(zhàn)事期間,大肆搜刮銀錢珠寶中飽私囊,請圣上明鑒?!?/br>一句話出口,四周霎時安靜。所有人都默默的打量著李默成和沈軒二人。當(dāng)然也有人在打量著陛下的臉色。大軍外出,武將打仗期間,本來就有搜刮戰(zhàn)利品的權(quán)利。這在歷朝歷代都是個不成文的規(guī)則。如今李默成竟然以此為由彈劾沈軒,不免讓人忖度更深。乾元帝瞧見好好的一場慶功宴被鬧成這個樣子,不悅的抿了抿嘴,不動聲色地問道:“李尚書可有確鑿證據(jù)?你要知道沈?qū)④娢鞅甭緫?zhàn)多年,此番大功回京,也是難得的事情。你可不要污蔑了功臣叫人寒心。”乾元帝這番話幾乎是明示李默成不要起幺蛾子。豈料李默成狀若未聞,仍舊躬身說道:“啟稟陛下,微臣自是證據(jù)確鑿。如今已成給了太上皇陛下,太上皇也說要肅清軍中風(fēng)氣,不可縱容武將貪污?!?/br>乾元帝聽到李默成提及上皇,便死死握著手中酒樽。其余大臣也都噤若寒蟬,不敢發(fā)出半點(diǎn)兒聲響。過了半晌,太子殿下率先開口道:“皇爺爺近日來身子骨向來不好,此番慶功宴也因身體虛弱的緣故不得參加。李尚書居然不顧及皇爺爺?shù)纳眢w,拿著此種虛無縹緲的瑣事去煩擾皇爺爺,豈是忠臣賢良所為?”一旁的馮紫英忍不住開口諷刺道:“他忠臣良將個屁??峙率茄奂t我們打了勝仗就想起幺蛾子。要么說我最討厭這些個寒門酸儒,每日里唧唧歪歪的什么正事兒都不做,專盯著旁人身上有沒有疏誤,比內(nèi)宅里頭的管家奶奶們還嘴碎。就這樣的人,也配做朝廷命官?”衛(wèi)若蘭接口說道:“不對??!向來彈劾官員是否貪贓枉法都是御史衙門的事兒。今兒李尚書怎么親自cao刀了?”韓琦不咸不淡的說道:“興許是著急了吧!”馮唐馮漢兩位將軍見底下小子們說的實(shí)在不像,立刻沉聲斥道:“陛下跟前,豈有你們說瘋話的地方。”眾人方才訕訕閉嘴。由始至終,沈軒都自顧自的在席上喝酒,一句話都沒說。乾元帝沉聲說道:“沈愛卿,李尚書的話你如何看?”沈軒起身,抹了抹嘴躬身說道:“微臣因循守制,微臣問心無愧,微臣無話可說。”乾元帝又轉(zhuǎn)過頭來向賴瑾笑問道:“你和沈?qū)④姷年P(guān)系莫逆,此番前往西北犒賞三軍,你也是親身經(jīng)歷過的。你有什么話說?”賴瑾起身說道:“沙場辛苦,將士們都是在用性命保家衛(wèi)國,拼殺富貴。此等慘烈悲壯并不是在歌舞升平的京城中縱享富貴的人能體會到的。至于李尚書所說貪污一事,微臣只知道沈?qū)④娙刖┑臅r候,一人一騎,輕車簡從。并沒看見什么車輛箱籠。自然也不曉得他是否有貪污戰(zhàn)利品。”當(dāng)然沒有,因?yàn)樯蜍幋蛘踢@許多年積攢下來的好東西都一股腦送給賴瑾了?;鼐┑臅r候自然也都是放在賴瑾的箱籠車輛中直接入了賴家。此事太子殿下略有察覺,當(dāng)下沖著賴瑾微微一笑。賴瑾頷首,若有所思的說道:“不過臣嘗聞在京官員慣例收取三節(jié)兩壽冰炭孝敬,看李尚書府邸恢弘契闊,家中美婢侍妾,嫡庶子女無數(shù)。想來要養(yǎng)活這么多人,只憑朝廷發(fā)的官餉銀子定然不夠。李尚書也是費(fèi)盡周折,十分辛苦罷?!?/br>賴瑾一番話說得實(shí)在刁鉆,在場眾人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李尚書滿面紫漲。指著賴瑾斥責(zé)道:“你休得血口噴人。這這是詆毀上司,按律當(dāng)——”“老尚書息怒,微臣只是實(shí)話實(shí)說?!辟囪⑽⒐?,開口說道:“大家應(yīng)該曉得我同皇商薛家關(guān)系良好。前一次薛家的少東家和我吃酒的時候,還閑談老尚書又娶了第十三房小妾。那小妾風(fēng)華正茂,豆蔻年華,自然是極愛美的。年前的時候曾在薛家的金銀鋪?zhàn)永锒艘惶租氉郁h(huán),據(jù)說那釵上光是鴿子蛋大小的南珠就有十來個,當(dāng)真是奪目光輝,耀眼的緊。只不知老尚書兩袖清風(fēng),如何能買得起這樣的好東西?”一句話問的李尚書啞口無言,只得滿口說道:“你血口噴人?!?/br>馮紫英在一旁聽的哈哈朗笑,開口說道:“老尚書休得如此片面。為何你彈劾旁人就是鐵證如山,旁人說你就是血口噴人?民間常有無風(fēng)不起浪之說,你要是身上真的干凈無影,人家也不會背地里說你。還是有些什么牽連掛誤,或一時不謹(jǐn)慎叫人看在眼里了。人家才會當(dāng)著飯后談資拿來說嘴不是?”衛(wèi)若蘭故作恍然大悟的說道:“是了。我還記得老尚書當(dāng)年可是寒門出身,入朝之前家里窮的連鍋都揭不開了。就連上京趕考的錢都是當(dāng)?shù)氐泥l(xiāng)紳富戶們資助的。如今轉(zhuǎn)眼過了二三十年。聽說老尚書家中資財無數(shù),名下的田地莊子商鋪折合成現(xiàn)銀都大抵有個五六十萬兩。真真叫人嗟嘆??!”韓琦依舊不咸不淡的說道:“要不人家怎么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吏部尚書總管天下官員的升遷,自然是比知府要厲害的多。這么想來,老尚書還算是清廉的?!?/br>唯有馮少楠同沈軒從小長大,自然也聽說了沈軒同以前主家的嫌隙。當(dāng)即開口嘆道:“老尚書和沈?qū)④娫缬邢酉叮且膊贿^是私人恩怨罷了。可如今您老居然因私廢公,作踐起我們這些個前線戰(zhàn)士來了。真叫人心寒??!”乾元帝看著眾功勛世家子弟聯(lián)合起來擠兌李默成,將這個向來牙尖嘴利的老尚書擠兌的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越發(fā)的心情美好。酒宴上其余官員泰半都是世家功勛,王公貴族,無論立場如何,但此下情形隱隱變成了世家功勛之后同寒門官員的對峙,也不敢輕易開口說話。至于李尚書一脈的官員們,此刻雖已紛紛幫腔,但都是請馮紫英等不要信口胡言,到底也顧忌太多,不敢說的太過。更有一干嫌事情鬧不大的閑散親王,見此中隱有秘聞,不免眼睛發(fā)亮交頭接耳的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