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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露,總有一天矛盾爆發(f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平心而論,如果真讓趙肅選擇站隊,他會站在高拱這一邊。一者兩人有著師生名分,二者先帝,也就是嘉靖留下了一堆爛攤子,邊疆戰(zhàn)亂頻頻,各地時有起義,朝內(nèi)成天黨同伐異,言官們看誰不順眼,動不動就群起而攻之,在這種情況下,用徐階那種“緩緩圖之,勿要傷筋動骨”的策略,顯然是行不通的,所以趙肅更加偏向于高拱這種雷厲風(fēng)行的作風(fēng),起碼他會為后人劈開荊棘,展開一條坦途。然而他再看好高拱,也并不意味著高拱會在這場政治斗爭中取得勝利。徐階為除嚴(yán)嵩,可以隱忍二十幾載,城府之深耐性之好,比高拱只多不少,他的門生故吏遍布朝野,其中不乏言官,那些人奏折攻勢一上,只怕高拱就要落敗。而且高拱性情剛愎自用,聽不進(jìn)勸,什么事情一旦下了決心,九頭牛也拉不回來,趙肅曾經(jīng)明里暗里地勸過他好幾次,讓他暫且偃旗息鼓,不要與徐階爭一時之氣,但高拱并沒有放在心上,久而久之,趙肅也無能為力,繼而萌生了避開風(fēng)浪的念頭。明朝并不缺聰明人,尤其是隆慶一朝,簡直群雄薈萃,少了個嘉靖和嚴(yán)嵩,又來了個高拱和張居正,朝堂上從來就不寂寞,可惜這些聰明人從來都沒有齊心協(xié)力的時候,就算是張居正和徐階這樣親密的師生關(guān)系,兩人政見也不見得一致。大家都把精力用在暗算別人和防止別人暗算上面,治理國家反倒成了次要,這不能不說是一件讓人扼腕的事情。后人說到隆慶皇帝執(zhí)政的這段時間,常常用“隆慶中興”來形容,可在趙肅看來,這原本可以做得更好的,如果徐、高、張,以及大明朝上上下下的官員都能擰成一股繩,別說后來的李自成起義會不會成功,只怕連同時期漸漸強(qiáng)大的西歐各國也不可能超越。趙肅幾經(jīng)思索,才說出以上那番話來,他本意是想勸高拱隱忍,所以話留了三分。但高拱明顯誤會了他的意思,冷笑一聲:“你不說我也曉得,如果不是徐華亭的主意,以陛下對你的厚愛,他那兩個弟子能搶你的差事?好個徐華亭,在內(nèi)閣里排擠我也就罷了,連你也不放過!”趙肅勸道:“俗話說,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退一步開闊天空,老師,來日方長,我們無須與他們較一日之長短。”高拱擺擺手:“我知你的好意,但我與徐華亭二人,政見不合,話不投機(jī),不是一條道上的人,遲早都要起紛爭,只不過我沒想到,他還沒對我出手,倒是先向你出手,想斬斷我的臂膀,他倒是算計周全,你放心,只要有機(jī)會,我定向陛下進(jìn)言,讓你回來!”說到后來,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對高拱的護(hù)犢,趙肅有些感動,可感動之余,又有點(diǎn)無奈。話已至此,他知道不必再勸,就算說得再多,高拱也不會改變主意,能夠忍耐的高拱,也不叫高拱了,可正因為如此,他這股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氣性,才能讓這個國家重新煥發(fā)生機(jī)。“老師,無論如何,還是希望您能以保全自己為先,官場兇險,并不亞于戰(zhàn)場。自戴師捐軀之后,我便將您與陳師傅視為老師,請萬事小心!”高、陳二人皆為趙肅會師的座師,他這么稱呼并沒有錯。高拱聞言也有些感動,他早就沒了剛進(jìn)門時的怒火,嘆了口氣道:“出去走走也好,不過外頭不比京里,在天子腳下,大家行事都還有幾分忌憚,你在外頭要是得罪了那些高門大戶,對方一旦狗急跳墻,便是買兇殺人也是下得去手的?!?/br>說罷又自己笑了起來:“瞧我,本想讓你小心,卻成了在嚇唬你了?!?/br>趙肅也笑:“那我把子重帶上,他能以一敵十,等閑盜匪也不在話下?!?/br>二人拋開朝政瑣事,又聊了些家長里短,倒也其樂融融,高拱不發(fā)脾氣的時候,說話是頗為風(fēng)趣詼諧的,否則也不會成為最受當(dāng)今皇帝敬重的老師。趙肅見他言笑晏晏的模樣,想到高拱日后受到排擠和攻擊,黯然退出官場的情景,便越發(fā)唏噓,但世事就是如此,你能改變自己的命運(yùn),卻往往對別人的命運(yùn)束手無策,因為性格決定命運(yùn),他無法扭轉(zhuǎn)高拱的性格,就算勸了這次,也勸不了下一次,然而趙肅依然決定試一試,他與高拱約好書信往來,除了可以及時了解朝中動向之外,還希望能夠從旁幫忙出些主意。過不了多久,他外調(diào)的公文也下來了,職位是山東萊州府知府。這里頭是有講究的。在明代,全國有一百五十多個府,其中又分為四種,納糧二十萬石以上的叫上府,納糧二十萬石以下的叫中府,納糧十萬石以下的叫下府,還有一種納糧更少的叫地府,雖然其知府都是正四品,但差距可就大了。你要是不幸被分到貧瘠偏遠(yuǎn)的州府,三年下來很難出政績不說,要是不小心碰上個天災(zāi),顆粒無收,農(nóng)民起事,還有可能小命不保。山東萊州雖然不比東南蘇杭那般富庶,但也不差,算是個中府,可見皇帝對趙肅還是用了心思的。趙肅原先是從四品的國子監(jiān)祭酒,如今外放地方是正四品,主管一府政事,實(shí)權(quán)在握,也算是升遷了,但京城里許多人都不看好他。一來明朝視京官為清貴,非萬不得已不會離京外放,二來趙肅這明升暗降的升遷,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來,弄不好以后都無緣回京了,別人都擠破了頭往京里來,他倒好,自己主動要求往外走,傻瓜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官場上從來就不缺見風(fēng)使舵的人,大皇子又還是半大的小孩兒,玩性大,忘性也大,大家都覺得,沒過多久,趙肅這個名字就會讓人漸漸淡忘,直到再也想不起來。總而言之,十個人里,有九個覺得趙肅傻,就連最好的朋友陳洙和申時行他們,也難以理解趙肅的決定。無論如何,一切塵埃落定,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趙肅一定后悔得捶胸頓足的時候,他正舒舒服服地躲在家里看書睡大覺,等候啟程之日的來臨。隆慶元年四月,當(dāng)滿城樹木都換上新綠的時候,趙肅等人策馬緩行,出了崇文門。只不過上一次是送元殊,這次則成了被送行的對象。就連送別的臺詞也一模一樣。“送君千里,終有一別,諸位請留步吧。”他回身勒馬,拱手道。身后跟著的賀子重和趙吉,是要跟著他上路的,而高拱,陳以勤,趙暖,陳洙,申時行,王錫爵等人,則是來送行的。眾人面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