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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天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4

分卷閱讀204

    的性格,絕對容不得別人劈頭蓋臉這么指謫他,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的學(xué)生,可以想見,這件事情發(fā)生之后,他暴跳如雷的反應(yīng)。

奏折呈上去之后,都被皇帝扣了下來,可并不代表就此平息,朝野的議論沸沸揚揚,矛頭直指張居正,張居正不得不稱病告退,閉門在家,這下子內(nèi)閣的一把手,暫時就變成趙肅。

但他并沒有因此而高興幾分,因為彈劾張居正的人里也有他的門生,而張居正必然會把這筆賬算在自己頭上,甚至認為是在趙肅的慫恿下,吳中行等人才會做出這種事情。

趙肅懶得上朝去應(yīng)付眾人各異的反應(yīng)和試探,索性也跟著稱病告假。

首輔次輔都不在,這讓原本就詭譎的事情越發(fā)蒙上一層霧色。

趙府。

啪的一聲,茶幾震了一震,這是趙肅為數(shù)不多,真正發(fā)火的時候。

他的手還按在桌面上,臉色陰郁得快要滴出水來,平日里溫煦和氣的人變了臉,那種震懾效果能讓屋子里的溫度陡然下降不少。

“大人息怒,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吳維良連忙道。

趙肅冷笑:“我明明關(guān)照過他們,讓他們別在這風(fēng)頭浪尖冒出頭來,真是好學(xué)生,都把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了,這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

他并不是沒有沒有脾氣的人,只是多年修養(yǎng),善于隱藏情緒,不會輕易動怒,沈懋學(xué)也算出息了,居然能逼出自己的心頭火來。

這個沈懋學(xué),果然不是安分的人,在自己這邊受了冷落,不反省己過,認真埋頭做事,反而很快就找上別的靠山,可在外人看來,沈懋學(xué)還是趙肅的學(xué)生,這事明擺著趙肅也脫不了干系。用陽謀算計張居正,又讓趙肅吃了個啞巴虧,真可謂一石二鳥,一箭雙雕。

吳維良道:“脈絡(luò)很明顯了,必然有人在后頭推波助瀾,否則以吳中行等人,不過區(qū)區(qū)七品翰林院編修,又非御史言官,怎么有膽子出面彈劾自己的老師?”

趙肅靜默片刻,忽而話鋒一轉(zhuǎn),提起另外一個話題:“當(dāng)初聞道臺出事,你覺得有人主使,第一個想到的是誰?”

吳維良不假思索:“張居正?!?/br>
“現(xiàn)在輪到張居正深陷泥沼,以他的立場來看,肯定也會和我們一樣,認為他那兩個學(xué)生沒那么大的膽子,從而聯(lián)想到他們背后的人,你覺得他又會想到誰?”

吳維良頓了頓:“自然是大人您?!?/br>
趙肅面無表情:“是了,連你都這么想,那張居正,乃至滿朝上下,都會這么想,首輔與次輔勾心斗角,多么精彩的一出好戲?!?/br>
吳維良道:“大人的意思是,誰在這件事情中受益最大,誰才是最有嫌疑的?”

趙肅睨了他一眼:“不是?”

吳維良一笑:“不若我與大人,同時把自己心頭的人選寫在手心,再一齊打開,看看猜得一不一樣?”

趙肅被他這么一打岔調(diào)侃,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好?!?/br>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他雖有好友無數(shù),可真正談得上良師益友,輔弼良佐的,只有眼前的吳維良,每回遇事,多是兩人一道分析理出頭緒,也虧得他,自己才能更加沒有后顧之憂地做那些想做的事情。

二人用毛筆在手心寫好,又把手掌虛虛合上,相望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出些許促狹的笑意。在這種時候玩點小把戲,也不失為舒緩心情的一種方式。

就在此時,外頭有人來報,遞上拜帖,說沈懋學(xué)在外頭求見。

吳維良噗嗤一笑:“這個狀元公惹了禍,怕被張居正報復(fù),就來找您幫他擦屁股了?!?/br>
這話說得粗俗,卻一針見血。

張居正不殺雞儆猴,難消心頭之火,他雖然認定是趙肅搞的鬼,可沒有證據(jù),也不好貿(mào)然下手,但可以想見的是,吳中行和沈懋學(xué)這幾只“小雞”,是一定會被用來磨刀的。

沈懋學(xué)想必是后怕了,這才求上門來。

上折子的時候沒先請示老師,出了事情,倒要老師幫忙善后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趙肅淡淡道:“去回了,就說我急火攻心,臥病不起,不能見人。”

下人應(yīng)聲去回復(fù),過了一會兒,又折返回來。

“大人,沈大人不肯走,說要等到您肯見他為止?!?/br>
趙肅冷笑一聲:“那就讓他候著吧?!?/br>
說罷也不再理會,看向吳維良:“啟善,可公布謎底了罷?”

吳維良含笑道:“我數(shù)一二三,一起攤開掌心如何?”

“甚善?!?/br>
“一、二、三?!?/br>
兩人同時把手掌湊到一塊。

只見吳維良的掌心上,寫著一個“四”字,而趙肅手上,則寫了一個“鳳”字。

張四維,字子維,號鳳磬。

吳維良哈哈大笑:“看來是英雄所見略同??!”

趙肅也笑:“你怎么會想到他頭上去的?”

“幾位閣臣,申時行是站在大人這邊的,更何況以他的性格,謹(jǐn)小慎微還來不及,怎么會指使別人去干這種事情。魏學(xué)曾性格太過剛正,可以排除。呂調(diào)陽是個老學(xué)究,自詡清正,也可以排除。許國雖有些圓滑,但畢竟是大人舉薦他入閣的,他不會冒著得罪你的危險。王國光受張居正知遇之恩,是他最堅定的追隨者之一,不可能恩將仇報。至于陛下,目前新政改革剛剛開始,首輔次輔缺一不可,以陛下的行事,更不可能做出斬斷自己左臂右膀的事情來。”

聽得吳維良一一分析,甚至懷疑到朱翊鈞頭上去,趙肅雖知他只是就事論事,可心里難免還是有點不舒服。

吳維良微微一笑:“再說陛下是大人的學(xué)生,對大人的愛護,不亞于當(dāng)年先帝對高大人,天下皆知,自是不必多慮。余者,就只有張四維了。”

趙肅笑道:“看來張四維對張居正,也不是那么忠誠?!?/br>
吳維良搖著扇子,絲毫不覺得在大冷天里有什么違和。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官場之中,哪里有絕對的忠誠,無非利益罷了。張四維出身山西巨賈世家,對利益二字,必然理解得更加透徹,跟著張居正,是因為之前兩人的立場沒有太大的矛盾,但現(xiàn)在張居正清丈土地,勢必牽涉張家的利益?!?/br>
“而大人您主持海禁事宜,讓全國商人都涌向沿??诎?,閩浙一帶海商由此獲利頗豐,所以大人才與他們達成協(xié)議,朝廷每年也從他們那里拿了不少好處,可謂皆大歡喜,但這一切卻沒有山西商人什么事,他們看著眼紅,卻分不到一杯羹,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