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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四維也不樂意。他籌謀已久,結(jié)果一轉(zhuǎn)眼,煮熟的鴨子就飛了,怎么讓他高興得起來?所以就算他不會明面上和趙肅過不去,私底下難免也會設(shè)些絆子,搞些小動作,甚至他還瞅準(zhǔn)機會,開始向李太后那邊靠攏。雖說朱元璋定下祖制,后宮內(nèi)臣不得干政,但是如果皇帝駕崩,太子還小,就算外有朝臣,有時候也需要太后出面主持一些事情,屆時他與趙肅兩人,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就算拋開這些先不提,趙肅甫一上任,就要面對一個難題。張居正留下來的新政,到底繼不繼續(xù)?如果繼續(xù)的話,那些反對聲怎么辦?視而不見還是強加彈壓?無論哪種辦法,對趙肅只會有害無益,最終身敗名裂。如果不繼續(xù),他勢必要選擇與張四維合作,有合作就有妥協(xié),那么張四維就可以從他手中一點點把權(quán)力拿過來,最后架空他這個首輔。想通這些之后,張四維總算轉(zhuǎn)怒為喜,把自己當(dāng)不了首輔的郁悶稍稍壓下,按兵不動,等著看趙肅的笑話。博弈恰恰才開始。沒過多久,趙肅出手了。他選擇了一條張四維沒有想到過的路。首先,趙肅的人緣很好。在朝為官,人緣好不是很容易辦到的。因為你人在江湖,想往上爬,就需要站隊,站了隊,就代表著你與某些人成為盟友,與另外一些人成為政敵。如果你不想站隊,希望兩面都討好,那么恰恰代表你沒有立場,最后什么也得不到。還有些人比較清介,一心做事,不想摻和黨爭,這當(dāng)然也算不上人緣好。張居正算是一個前期很成功的范例,要知道他當(dāng)時還是徐階的學(xué)生,徐階與嚴(yán)嵩父子明爭暗斗,他還能在兩派之間游刃有余,讓徐階認(rèn)為他是個好學(xué)生,讓嚴(yán)嵩也覺得這個人很不錯??上砉?jié)不保,或者說他在登上首輔之位后,就失去這種小心謹(jǐn)慎。這是很多人的通病,有時候很難做到始終如一。趙肅充分吸取張居正的前車之鑒,對小人,縱然心里看不上,面上也不會讓其難堪,始終以禮相待,對有才干卻郁郁不得志的人,也許對方并不贊同趙肅的政見,但趙肅也不介意提拔他,拉人一把。久而久之,就會在許多人心里形成一種印象,每當(dāng)提起趙肅,就會覺得這是一個很不錯的人,身居高位,卻沒有架子,對前輩禮遇,對平輩和善,又樂意提拔晚輩。所以乍一聽到趙肅回京被起復(fù),就算是張四維那邊的人,也大多覺得這不是不能接受的。其次,趙肅在成為首輔之后的官員任用上,展現(xiàn)了一種春風(fēng)化雨的手段。王國光等人,先前是張居正的心腹,屢屢與趙肅作對,趙肅依舊沒有動他吏部尚書的位置,反而在官員選拔的事情上與他諸多商量,并不獨斷獨行,因為他深知王國光的為人,大節(jié)不虧,算是個君子,這種人用了他,他只會感激你,不會忘恩負(fù)義。先前張居正的新政,總的來說利大于弊,只是張居正cao之過急,有時候難免會讓底下的人有機可趁,那些土地士紳的反對聲也就大些。所以趙肅并沒有大刀闊斧進(jìn)行改革,反而繼續(xù)把新政執(zhí)行下去,去掉其中一些弊病,平反起復(fù)一批原先因為張居正刻意打壓而蒙冤的官員。他對外也說自己生平敬佩的人,一是啟蒙恩師戴公望,二是老師高拱,三就是張居正。要知道天下無人不知,張居正與趙肅不對頭,與趙肅的老師高拱更不對頭,趙肅當(dāng)上首輔之后,不是趁機打擊張居正的舊黨,反而既往不咎,以德報怨,他的話,更讓很多人都看到他的誠意和胸襟。在面對趙肅一片大好形勢的情況下,張四維有些坐不住了。趙肅沒有過多的時間去揣摩張四維的心思,他現(xiàn)在每天忙于處理政務(wù),處理人際關(guān)系,力保朝局穩(wěn)定,還要擔(dān)心朱翊鈞的病情,忙得不可開交,連久別重逢的賀子重,兩人也只是匆匆見了一面,敘了一會兒舊,便又進(jìn)宮來了。因為張宏派人來稟報,說皇帝想見他。進(jìn)了乾清宮西暖閣,便瞧見一個小身影伏案執(zhí)筆,認(rèn)真地寫著什么,旁邊榻上朱翊鈞半臥著,在看奏折。小孩兒抬頭看見他,放下筆,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拱手躬身,聲音清亮:“太傅好!”第156章趙肅也拱手行禮:“臣見過陛下,陛下安好,太子殿下安好?!?/br>太子朱常洛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太傅。說陌生,是因為趙肅辭官離開京城的時候他還小,不大能記事,也不知道這位太傅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么。說熟悉,則是趙肅常常給他寄來一些啟蒙字畫,串成故事,頗為有趣,讓朱常洛愛不釋手,加上父皇經(jīng)常對他耳提面命,所以對趙肅這個名字,又是印象深刻。細(xì)論起來,朱常洛自生下來沒多久就被立為太子,親娘雖然早死,也只是一介宮人,可身為皇帝唯一的兒子,又被皇后親自撫養(yǎng),論貴重,沒人能越得過他去。想當(dāng)年,孝宗皇帝朱祐樘也只有一個兒子,為了他沒少費心思,請來眾位內(nèi)閣閣臣當(dāng)老師,個個都是當(dāng)世大儒,學(xué)問無出其右,可結(jié)果呢,教出一個貪逸玩樂,建豹房,吃紅丸的武宗皇帝,不說他本人是好是壞,起碼對江山社稷,對萬民百姓,是沒有任何好處的。有鑒于此,朱翊鈞對朱常洛的教育十分重視,基本是按照趙肅小時候?qū)λ囊髞碇贫?,沒有最嚴(yán)格,只有更嚴(yán)格。眼下自己患病,不知時日幾何,他對太子的要求就更加迫切,不說能夠處理政事,起碼要讓他具備良好的品格。作為帝王,無須學(xué)問頂尖,可一定要會用人,作為帝王,無須三百六十行,行行精通,可一定要有廣闊的胸襟,能夠容得下天地間不同的人和聲音,可又要有當(dāng)機立斷的果決,該下決定的時候不能含糊。朱翊鈞本是想有一番大作為的,在他心底,不說趕超太宗皇帝,起碼要與成祖皇帝并肩,可這一切計劃都因這場病而被迫中斷,所以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而唯一有能力教導(dǎo)處這么一位帝王的,自然是趙肅。小太子的教育顯然是比較成功的,他年方五歲,可行起禮來一板一眼,包子臉上有著故作沉穩(wěn)的嚴(yán)肅,看起來十分可愛。趙肅見他偷偷瞅著自己,便笑道:“殿下可有疑惑?臣可效勞一二。”小太子眨眨眼,臉上帶了點好奇,又搖搖頭:“太傅要與父皇說正事,我不能打擾?!?/br>趙肅發(fā)現(xiàn)他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