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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抬眼看他。林蕭以前就有一點好奇:既然何高文的工作接觸的都是社會名流,不乏巨星巨賈大亨名人,為什么他會在辦公室里禁止他的手下聊娛樂圈的事?那不是阻礙信息交流嗎?何高文腮幫子鼓著,嘴巴里嚼著食物,端起一杯檸檬水喝下,答:“沈澤。”幾年沒親口說出這兩個字,何高文的氣息是纏蜷的,連自己都沒發(fā)覺內(nèi)心突然就軟了一塊,一邊嘴角揚了起來,正是有酒窩的那一邊,所以林蕭看到了酒窩。“你心情看起來很好?!绷质挾⒅聘C說。“很好?”何高文笑笑,“當(dāng)然啦,你知道我在競聘副總,張總說了這個策劃如果對方滿意,我會通過的?!?/br>“那恭喜師兄了。”“你今天找我出來就為吃頓飯?不像你啊?!焙胃呶膶徱曋矍暗哪贻p人,他這幾年學(xué)會了觀察人,還特地買了一本FBI對一個人的外貌表情等分析的書籍,只是為了提高業(yè)務(wù)能力。比如,書上說,人通常會通過幾個動作傳遞一些隱藏的信息,還分析什么表情是裝出來的,什么神態(tài)透露了什么。以前他哪里會如此精明,不過是為了工作,升職,聚斂阿堵物,買房子。他曾經(jīng)多舍不得以前住的地方,甚至還想過退休了回去買房子,但他想在K城穩(wěn)定下來。沒有伴侶也沒事,老了就去養(yǎng)老院,也許之后他的物質(zhì)生活豐富卻大而無當(dāng),然而那也是他年輕時向往的安穩(wěn),何況有錢在怕什么。死了遺產(chǎn)就給林子君,她們家一直沒拿他當(dāng)外人。至于沈澤,如果七老八十了,他還記得沈澤,大概會給他一封手寫信告訴他,早就不怪他了,什么仇什么恨是時間消弭不了的?再說,他也不是恨他,只是怪緣分不該來去匆匆。林蕭放下手里的食物,端正坐著,確實要發(fā)表言論的樣子。何高文一直喜歡他高談闊論的樣貌,別人做起那事總帶了點浮夸和夸夸其談的意味在,而他言談舉止是風(fēng)度翩翩,俊逸不凡。林蕭說:“師兄,要不我們就到這里吧?!?/br>之前三番兩次問林蕭,要不他們別走了吧,林蕭都沒答應(yīng),這是怎么開竅了?要說驚訝,何高文多少有一些,但也不是太明顯,他拿餐巾擦擦嘴,問他:“確定嗎?”林蕭閉了閉眼點頭。“好吧。是師兄不好?!焙胃呶倪B原因也不問了,大致猜到林蕭心寒了。那次答應(yīng)他演講結(jié)束后兩個人來一次激情碰撞,可是他依然克服不了“對著別人沒有感覺”。每次一試都緊張得要去半條命。林蕭搖搖頭,他總是說著考慮對方立場的話,他安慰何高文道:“師兄一直待我很好。”就師兄弟來說。“以后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S時告訴我,畢竟你家人都在國外?!焙胃呶某粤似叻诛柌桓以俪?,于是真誠地對林蕭說。林蕭回答好,兩個人像往常一樣一起走了出去。很少有人分手會像這二位一樣平淡地就如兩個老朋友吃頓飯,也許當(dāng)朋友更好。何高文把林蕭送到醫(yī)院,在路上買了果籃,就目送他走遠(yuǎn)。他坐在車?yán)锇l(fā)呆,直到后面要出來的車朝按他喇叭他才徐徐開走。“什么桃花運,都是運期過短的桃花呵……”在車子自嘲地笑笑,匯入萬千車流里,回公司繼續(xù)加班。除了加班他不知道該做什么。在遇見林蕭之前,他經(jīng)常去一家名叫“Mr.”的酒吧,酒吧只招待男人,其性質(zhì)不言而明。這天加完班,他沒有馬上繞回去,心血來潮地把車開到了酒吧后門,他以前是這里的熟客,都是從后門進去,穿過一條僅容二人的過道,昏暗曖昧的燈光,晃動靈魂的身體,他穿行其中顯得特別蕭條。就那十幾米的過道經(jīng)??匆姳г谝黄鹞堑秒y離難分的小情侶,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他們擁吻的力度令何高文咂舌。他想,以前沈澤也偶爾這樣吻他,但是極少。不過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哪那么多生吞活剝的激吻呢。這晚,夜色朦朧,空氣潮濕而粘糯,“Mr.”后門的空氣還帶著微醺的酒香。何高文走近人就有點醉了。他不是沒有酒量,只是酒量不大好。他的西裝隨意地搭在手臂上,一臉沉靜地走進去。保安換了一撥人,看何高文面生,不愿放行。何高文也不為難,繞開了站在一條漆黑巷子里打電話。“哎喲!文文!我當(dāng)你不告而別了!快告訴海哥你在哪!”電話才接通一個帶著煙嗓子的聲音先沖出來。“海哥喲,還記得我哪?我在你酒吧后門,對,大概新來的不認(rèn)識我。”幾分鐘后就有兩個保安把何高文請了回去,態(tài)度恭敬地只差沒抬把轎子了。海哥,其他人戲稱“海大富”,后來何高文知道這就是他本名后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這都什么爹媽給取的名字,腦袋想什么呢。不過大多數(shù)人都只喊海哥,一般叫那三個字的都是不對盤的道上人。海哥曾經(jīng)混過黑道,酒吧里流傳著不少關(guān)于他的都市傳說,何高文以前聽人說,海哥以前是這里黑社會大哥的手下,替那大哥的兒子頂罪,坐了幾年牢出來后,大哥把這一片劃給他,讓他獨大。海哥知道打打殺殺的日子不是生活之根本,干脆帶著十幾個小弟經(jīng)營一些高質(zhì)量的聲色場所,其組織有紀(jì)律活動有規(guī)律堪比日本黑社會,連這片的公安都要給幾分薄面。這樣的人物按理說何高文以前是想也不敢想會有交集的,但沒讀過書的海哥特別敬重知識分子,看出何高文與其他胡吃海喝滿嘴跑火車的人不一樣,就留意觀察他。幾次觀察下來,文盲海哥發(fā)現(xiàn),何高文每次來就靜靜喝酒,不跟人走,有人搭訕也不冷漠,甚至可以說好臉色地交談,但有動手動腳的,何高文沒那么好說話了,看他身手利落的樣子,應(yīng)該有練過幾年。何高文唬人的那幾下子是他的教練教的,他三天打魚,早就不練了,關(guān)鍵時刻還是能派上用場。真正讓兩人有接觸是一次酒吧要舉辦活動,海哥和幾個兄弟在卡座那吵吵嚷嚷也沒商量出內(nèi)容,有人說請個明星來就行了,有人說來個大優(yōu)惠,海哥覺得他們膚淺,于是何高文拿著酒走過來,毛遂自薦道:“我提個想法可以嗎?”海哥眼前一亮,請他進來。周年活動特別轟動,名聲大噪,從此海哥就在心里把一直佩服的何高文當(dāng)成了弟弟,這黑社會不像其他黑社會,海哥在樓上有房間,一書柜的書,何高文過來喝酒時就幫他補課。海哥說,他媽去世時還流著淚說,要是他讀書就不會走這條道了。何高文不曉得如何安慰,心想,大家都不容易。行進間不乏有貼上來在耳邊說曖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