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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yè)務量要趕上總公司了。再加上之前沈澤的生日會,我們的大明星特地、專門、慎重地打電話去總公司反饋,給了“五星好評”,外加十五個字以上的評論,還有張總之前的許諾,何高文毫無懸念地當上了副總。心里發(fā)出寬慰的喟嘆,他突然有點想哭,一時洶涌著各種情緒,來不及細細區(qū)分,品嘗,都窸窸窣窣地紛涌而至。他回想起無數(shù)個最后一個走出辦公室的日子,回想起每每回去那毫無人氣的屋子,回想起與客戶你來我往地喝酒,喝得吐完了回去繼續(xù)應酬的經(jīng)歷……還有每當感覺吃力想就此平庸,可當年在小出租屋里,掉落地板的那兩個人的照片就明晃晃地扎在眼眶里……失意得意,順遂波折,回首一看,都成了不足掛齒的過眼云煙。何高文很想找個人傾訴一番,三言兩語概括一番他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掏出手機按了一串數(shù)字,卻果斷地刪除,退出撥號鍵。那是沈澤的號碼,他不用刻意銘記,刪除也不作數(shù),他腦子里記得清清楚楚。晚上自然要請同事吃飯,熱熱鬧鬧,熱鬧過頭了,幾個年輕的喊著要加場,吆喝著繼續(xù)唱歌。何高文被熱鬧包圍,瞇著眼靠在沙發(fā)上看他們鬧騰,半晌,留下一張卡給助理,喝了三杯酒才被放行。靠在車子邊,他打開通訊錄,手指在屏幕上下刷了兩遍,也不知道該找誰,想了想,撥打了林蕭的號碼。那頭沒接,何高文正悵然地想喊個代駕,林蕭很快回過來了。林蕭聲音有些懶懶的困意,問:“師兄?”“啊吵到你了?睡吧。”“沒事——師兄是還在外面?”林蕭遲疑著問,“喝酒了嗎?在哪?”何高文也不再扭捏,報了位置,林蕭說馬上過來。十分鐘左右,林蕭就打的來了。何高文把車鑰匙給他,坐在副駕位置,昏沉沉地靠著也不說話。“遇到了什么事?”林蕭自自然然地問。這是他們分開以來的第一次見面。很奇妙,在這樣狹窄的空間里氣氛沒有一絲絲尷尬或者不自在。大概這世上就有些人只能發(fā)展為朋友,好到不能再好也達不到那種“友達以上戀人未滿”??梢灾救は嗤?,可以無話不說,可以推心置腹,就是不可以成為戀人伴侶。若半個小時前何高文必然拉上他零零碎碎地扯一些,但現(xiàn)在那些澎湃的情緒風平浪靜了,他無力地捏了捏眉心,輕輕吐出二字:“沒事?!?/br>看他眼下兩塊陰影很濃重,看來又是一段時間沒有休息好。林蕭嘆氣,伸手想摸摸他的臉,卻發(fā)現(xiàn)兩個人不是能做這樣親密舉動的關系了。蜷在副駕的男人動了動,說想去Mr.坐坐,不想回去。林蕭瀟灑地轉著方向盤,連開車都能開得這么俊逸。海哥看他進來,昏暗迷離的閃爍燈光下,也沒發(fā)現(xiàn)何高文臉色有些古怪,只看了一眼何高文身后的林蕭,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海哥拉過他說:“那個,那個人剛到!海哥惦記著你說想見見人家,剛準備找你來著!”何高文被海哥推著去二樓,他遞給身后的林蕭一個安撫的眼神,面有抱歉之色。林蕭隱約聽到一些,但是不確定海哥說了什么,只是聽到海哥說要帶他去見誰,但是林蕭懂得壓抑,沒表現(xiàn)出不開心。站在二樓能將整個酒吧盡收眼底。燈光曖昧身影搖晃,貼身的惹火動作或者耳畔的言語勾引,這些都是在Mr..常見的,何高文亂飄的目光梭巡一遍,片刻就找到了一個安于一隅的人。他幾乎在望過去的那一瞬間就猜到那個人是誰。何高文那眼神或許還有一絲絲的刺探和狐疑,但它們很快一閃而過,因為他看見一連串行云流水的熟悉的動作。只見那個人的修長手指捏著杯底,自有一股貴氣和慵懶,卻又讓人覺得富有美感。何高文看著他將酒杯貼近嘴唇,只是輕淺地抿一口,繼而另一手托著腮不說話。確是沈澤。這樣氛圍里的一個單身男人總是引人關注,因此何高文注意到有幾個人試探著上前,還沒坐下就訕著臉離開。海哥見何高文看得入迷,幾乎要入定了,于是拍拍他胳膊:“怎么,一見鐘情了這是?”何高文搖頭笑笑,附耳道:“你怎么這么牛,一下就讓我看到他?!?/br>海哥虎軀一震:這個“他”是誰還用細想嗎?!海哥上前一步說:“不能吧?”“怎么不能?就是他。”林蕭皺眉看著二樓兩個人的動作,也循著何高文的視線看過去,當然,在他眼里,此時的沈澤就是個借酒消愁渾身散發(fā)憂郁氣質的貴公子。這位憂郁貴公子起身,隨意一抬頭,發(fā)生了這世上最美妙的事情: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愛,從來是一件千回百轉的事。(注)時間消弭了怨懟,消磨著熱情,時間教人閱歷豐富,時間改變華發(fā)蒼顏。時間悄無聲息地作主了一切,唯獨一顆想念你的心。沈澤在怔楞了兩秒后,邁出兩條長腿,他一步兩三個臺階地往何高文的位置跑去。這短短的路程,他感覺到那四年的光陰似乎變成一道細而長的極光,掠過他的身體,成為一根看不見的繩索,正大力地把他往何高文的身邊牽引著。駐唱歌手沙啞性感的聲音他聽不見了,眼前搖晃魅惑的燈光他看不見了,他的心堵在嗓子眼,他聽見了如雷的心跳,它們比他還要激動,好像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另一顆心。海哥一臉寫滿了“我的天哪!真的是他”的表情,而何高文完完全全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境況下與沈澤見面,他眼睛里是濕漉漉的不可思議,而沈澤的眼睛里竟然有著令他驚心動魄的動蕩色彩!何高文在那瞬間福至心靈地想到一句詩:那一刻的你,出我眼眸,入我心海。(注)他眼睛眨了眨,嘴巴只是微張著,只是手該放哪里,嘴巴該說句什么,他全然沒有準備。誰能想到會在深夜的同志酒吧遇見舊愛呢?眼前是一位一貫倨傲的美男子,這位美男子正眼巴巴地等著他有所表示。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幸虧一旁的海哥開口了。“那啥……沒想到真是大明星,要不,我看你們……房間里坐著喝茶行吧?”“沒必要?!?/br>“好的?!?/br>兩個人同時回應了海哥的提議,海哥在心里默默捂臉,他覺得自己應該靜悄悄地消失。何高文這四年來在手下面前的“裝腔作勢”這時候派上用場了,他面上仍然裝得面沉似水,這腔調看在海哥眼里不免有拿喬的嫌疑。林蕭就在局面僵而不化之際上來,問:“師兄要回去了嗎?”說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