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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隨便找了個墊子在地上坐下,扯開左手臂上的袖子,露出一個血紅的魔印。破道士:“他相信你了嗎?”“不知道,”蕭原做了個鬼臉,“反正我按照你教我的,全都告訴他了。但我還是想不明白,你怎么知道另外那半個魄靈在哪兒?為什么你一直不告訴我你是怎么把我從歸墟里弄出來的?為什么你能在所有人之前找到轉生的蘇昱?而且,你不覺得你的計劃……”“噓——”破道士伸出一根手指制止了蕭原無休無止的提問,“不是我把你救出來的,騰蛇……實際上,是這個東西救了你?!?/br>破道士從懷里掏出一個鱗片放在蕭原手中,黑色的鱗片在昏暗的燭火下熠熠生輝,熟悉的神力從掌心中蔓延出來,驅散體內魔印入侵帶來的痛苦。四千年前,也是同樣威嚴的力量,將他抽皮撥筋,粉身碎骨,丟進三千世界中最痛苦的牢獄。破道士:“你別激動。”蕭原顫抖著握緊鱗片,眼中充滿震驚:“是、是伏羲……”“當年我路過崆峒山去找失蹤的崆峒神印,渾元星盤突然感應到異動,我循著異動傳來的方向,就找到了三魂五魄殘缺不全,剛剛爬出歸墟的你?!逼频朗拷o自己道了杯酒,“伏羲是上古真神,他的鱗片帶有劃破時空的力量,所以你才能從歸墟那個鬼地方逃出來,但當時的你虛弱得都快散了,我就抓過路旁的一條小蛇,讓你的靈魂附在上面,整整休養(yǎng)了一個多月,你才能開口說話,然后我才知道,原來你就是騰蛇,四千年那場災禍的……”破道士的笑容隱藏在燭火后,曖昧不明。“罪魁禍首?!?/br>☆、第28章赤子之心(四)(修)蕭原愣了愣,看到破道士又從懷里拿出來不知道什么東西,反射性地想逃,卻被抓住了有魔印的那只手。“跑什么?”破道士將配好的藥敷在蕭原的手臂上:“你剛剛還問我什么來著?”“……”蕭原暫時松了口氣,“蘇、蘇昱他……”“他前世墮魔弒神是在你被斬斷神格扔進歸墟之后,當時西王母和伏羲兩敗俱傷,白澤被他斬掉一角,天帝帶著受傷的白澤和一眾殘損天神去西方求助如來,當時的彌羅天,只剩下三個人?!?/br>蕭原凝視著不停晃動的燭火,臉色漸漸發(fā)白。“一個是那怪物,一個是剛剛突破結神境界出關的清瑍仙君顧琰,還有就是墮魔的開陽星君,”破道士繼續(xù)說,“那怪物想要奪取魄靈,依靠星辰之力逃避天罰,不知道它用了什么辦法侵入星君的內心,使星君發(fā)狂,但星君在見到出關的顧琰的一瞬間就已經清醒過來,借由寂滅,將自己和魄靈一并斬裂……所以蘇昱他現(xiàn)在有點兒傻,正常來講,就算犯下再過分的滔天大罪,受罰轉世的古仙多少也應該記得一些前世的事情。”“但是他卻全都忘得干干凈凈,”蕭原無奈地笑了一下,“和前世的他判若兩人。”破道士嘆了口氣:“現(xiàn)在,被污染的那一半魄靈在那怪物手里,剩下的一半既然沒有隨蘇昱轉世,就一定是附在寂滅上。之所以現(xiàn)在把鱗片還給你,是因為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絕對不能失手,這鱗片堅不可摧,說不定能在關鍵的時候救你一命。”該說的都說完,破道士打發(fā)蕭原回去睡覺,自己抱著酒瓶在破草堆里躺下,寒冷的星光從屋頂?shù)钠贫撮g灑下來,照在他落魄的面龐。同樣的時間,同樣的星空下,拿著傷藥的蓮池被姜逸拒之門外;陳書易坐在辦公桌后,對著師門遺物,淚流滿面;鳳凰總隊長化成原型橫躺在巨大的窩里,回想著自己的箭被凡人攔住的那一刻,輾轉反側;小燭九陰靠在沉睡著的父親身邊,為自己還有整個妖魔道的未來憂心到失眠;發(fā)誓要吞噬一切的怪物翻滾在泥漿里,被與生俱來的責罰折磨得痛苦嘶嚎;蘇銘成呆坐在書房里,瞪著書桌上的支票,許久以后,從抽屜里拿出亡妻和死去初戀的照片,呆呆地看了一會兒,擦掉眼角的淚水。萬里星空照耀著世間所有存在,冷眼看著蕓蕓眾生在苦難中徘徊。顧琰從竹椅上站起來,走進屋內,蘇昱占領了竹榻,將自己埋在一堆被子和枕頭里,縮成一團,睡得正香。顧琰輕輕挑開被子一角,果然看到了窩在蘇昱懷里的毛茸茸的狗頭,無奈地笑笑,握住蘇昱唯一伸在被子外,布滿傷痕的左手,緩慢輸入靈力。一瞬間,寂滅的劍鞘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蘇昱眼皮動了動,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最終,還是被無限困意拖入了深淵。第二天一早,蘇昱紅著臉從夢境中醒來,抹了抹滿臉眼屎,一股奇異的悸動在心口處蔓延。竹屋里早就連狗影都不剩,旁邊的床鋪還殘留著被睡過的痕跡,蘇昱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氣,昨天晚上形勢太過混亂,抱著狗子洗完澡出來后直接累癱,根本沒有任何思考和反省的機會。結果現(xiàn)在,滿腦子里能想起來的只剩顧琰強行親吻自己的畫面。蘇昱在布滿顧琰身上那股好聞味兒的被窩里蹭來蹭去。到底都發(fā)生了什么?我當時想干什么來著?好像突然之間天雷就來了,然后……一口真氣被渡到他口中,趕在天雷徹底劈下之前流過五臟六腑,經由右手背上的符紋重新回到顧琰體內。蘇昱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張臉燒得緋紅,左手掌被鳳凰火灼傷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兀自懷念雙唇相貼時帶來的柔軟的戰(zhàn)栗感。正當蘇昱躺在床上發(fā)呆時,放在學服里的腰牌突然開始了瘋狂的震動,蘇昱連滾帶爬地滾下床,看了一眼時間,磨磨蹭蹭地換好衣服,一開門,就看到了在廊下喂狗的顧琰。師徒倆十分不坦蕩地對視,相顧無言。小鬼王狗頭整個埋在食盆里,尾巴像直升機的漿一樣轉圈搖擺,顧琰抱著劍,一臉嚴肅地看著蘇昱:“我問你,昨天晚上在書房里,如果我和天雷沒有出現(xiàn)的話,你打算做什么?”蘇昱:“???”蘇昱臉上糊著眼屎,眼睛都睜不太開,一頭天生的羊毛卷四處亂翹,顧琰無奈地指了指竹屋外引入寒潭水的小水池:“先洗臉。”“哦。”蘇昱挽起袖子,捧著晶瑩清澈的泉水往臉上一拍,清涼舒爽的感覺頓時傳遍全身,洗了兩把后突然想起來了。“我我我……我想讓他們好好看看那些妖怪的真面目!”可惜被突然降下的天雷打斷了讀條。顧琰;“你知道你違反了多少條嗎?”蘇昱低頭站在顧琰身前,默默撇嘴。顧琰拿出傷藥:“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