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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只是在末端咬了咬,就把煙扔了。這里是繁華路段,比較難叫車,楚聞道直接往公交站走去。所幸這里離他的家不遠,有直達家門口的公交車。楚聞道已經(jīng)很久都沒坐過公交車了,直至坐在靠窗的座位,他仍有些不習(xí)慣。車廂里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個人,周圍靜得很,唯有到站的電子聲在回蕩。他托腮看向窗外,燈光璀璨,一圈一點地把這座城市照亮。一輛輛車駛過,一個個人走過,千千萬萬間似乎都是靜的。人生來便是孤獨的,他妄想有人相伴,卻枉然了十幾年最好的光陰。有人妄想和他共度,他又把自己遭受過的痛楚加壓在他人雙肩上。他們本應(yīng)該是孤獨的,寂寞地來,又寂寞地離開。楚聞道看見自己在玻璃面自己的倒映,他望著自己的眼睛,突然想起了那個晚上張志遠的眼睛。慢慢的,那雙眼睛又好像換了樣,透滿了渴求和失落,眼角是曼珠沙華的紅。似誰又不似誰,楚聞道已經(jīng)想不清了。手機好像震了下,他沒有搭理,下了車后便朝小區(qū)門口走去。門衛(wèi)大叔和楚聞道早就熟悉了,見他自己走回來倒是覺得新奇,往常楚聞道都是開車進出的。楚聞道如是解釋:“吃完飯走走消食?!?/br>門衛(wèi)大叔深信不疑,并且覺得楚聞道是個注重養(yǎng)生的人。楚聞道樂得也不打算解釋,自己被好友拋棄,只能坐公交回來這種丑事還是少人知道的好。楚聞道回到家門口,剛踏進去,就被里面的陰冷給打了個哆嗦。他開了燈,趕緊把陽臺的落地窗關(guān)上。不知道為什么,回到家后就覺得渾身酸疼,累得很,明明他今天睡到了下午。他嘆了口氣,直接把衣服脫了扔洗衣機,隨后往浴室走去。在外頭冷了一宿,熱水烘暖了四肢,他才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從浴室出來,楚聞道懶得再去拿外套,干脆拿了薄毛毯裹在身上,踢著拖鞋去冰箱拿了罐啤酒。這樣優(yōu)哉游哉地搗鼓了一陣,他坐在沙發(fā)上邊喝著啤酒,邊看電視。好像這樣腦子里就不用想別的了。下意識的,楚聞道伸手往旁邊一摸,結(jié)果摸了個空。他愣了會兒,記起來自己的手機塞進了外套口袋里,此刻正在洗衣機里躺著。“蠢死了?!彼ζ饋砣フ沂謾C。也幸好,他沒有把洗衣機開了,不然這手機估計無法幸存。楚聞道坐回了沙發(fā),看了眼電視正在播放一檔綜藝,他把目光移回手機屏上。界面彈出來了一條未讀短信,這年頭發(fā)短信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楚聞道來不及去看發(fā)送人就點開了來。——“你問我愛你值不值得,其實你應(yīng)該知道,愛就是不問值得不值得?!?/br>楚聞道的手指僵硬地懸空著,半晌停在句號末端。他現(xiàn)在有點恨自己為什么讀那么多書,連裝傻都沒法裝。這句話出自于張愛玲的,一本講述了舊上海幾對男女愛恨糾纏的故事。記憶被拉得很遠,那是個很好的早上,他慣常地帶著教案去課室,推開課室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個人比他還早到。那是下午的第一節(jié)課,學(xué)生很少會在烈日炎炎的中午那么早來到課室。楚聞道暗自對這名學(xué)生產(chǎn)生好感,正好對上那雙從書本里抬起的眼睛,帶著幾分不亞于他的驚訝。陽光正好,柔和了這位年輕人俊秀的輪廓,眼睛又亮又黑,流光蕩漾似的。很好看,這是楚聞道對徐輕舟的初次印象。不過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徐輕舟的名字,也不知道這男生接下來會影響了自己那么多。楚聞道注意到了這名學(xué)生手上的那本書,有點舊了,應(yīng)該是圖書館借的。待看清名字的時候,楚聞道不由得笑了聲。他沒想過哪個男生會喜歡張愛玲的,那種繁瑣的愛情故事。他自己本人就不喜歡,若不是以前導(dǎo)師的要求,他或許看都不看一眼。“你覺得這故事怎么樣?”那是他對徐輕舟的第一句話。男生臉驀地紅了,趕緊合上書本,有點緊張,又有點躊躇。“很好?!北锪撕芫?,他低聲說了這么句話。楚聞道彎起了唇,不作任何評價。他那時候在想些什么呢?楚聞道回憶了很久,他那時候好像在想,這男孩兒真害羞,逗起來應(yīng)該很好玩。直到后來,他才知道徐輕舟不僅喜歡張愛玲的作品,還有朱自清、三毛、白先勇等等。這男孩兒的愛好就如同他本人,柔柔綿綿,帶著人間最美好的溫情,似三月桃花又似澄澈的月兒灣。楚聞道盯著短信良久,嘆了口氣。如果,只是如果。如果他早遇到徐輕舟,也許什么都不一樣了??扇缃裨俣嗟臏厍?,于他而言只是徒增煩惱。人生來一世,那么多人,我遇到了你,你遇到了我,已算是修來的緣分,又何須再多求?這點道理,無論是他還是徐輕舟怎么就不懂呢?楚聞道指尖一滑,刪除了短信。最起碼,他現(xiàn)在是懂得了。作者有話要說:字好像多了點……第10章又心軟了臨近酒吧歇業(yè)的時間,吳峽從二樓的房間出來,關(guān)好門正準備下樓。他走到拐道,剛好能看到吧臺邊坐著的單薄身影。酒吧里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人,寥寥的光線照在那小方天地。“怎么還不回去?”吳峽走了過去,扯了扯嘴角,驀地覺得一痛。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下唇被咬破了皮。徐輕舟換下了原來酒保服裝,套著寬松的長袖衫若有所思地盯著手里的酒杯。聽見吳峽的聲音,他下意識地往二樓房間投去一眼。吳峽伸手去給自己倒了杯酒,笑道:“還在睡,是個很好的晚上。”“認真的?”徐輕舟收回視線,抿了口酒。吳峽不置可否,笑意壓進嘴角,目光溫柔地落在深紅酒液面。徐輕舟由衷替吳峽感到高興,舉起酒杯輕輕地碰了碰。“生日快樂?!彼f。吳峽好笑地搖頭:“生日都過去三天了。”“對不起,之前沒顧得上?!?/br>“也不是什么大事,認識了三年你還是那么客氣。”徐輕舟托著腮晃了晃酒杯,像是看著自己的指甲,又像是在看杯壁的光圈。他們坐在吧臺邊,自顧自地喝酒,靜謐地陪伴著雙方。這個圈子很小,大多數(shù)人都彼此認識,但緣分真的很奇妙,有的人會成為知己,而有的人永遠是陌路。徐輕舟和吳峽很幸運,他們屬于前者。徐輕舟最初就是在這個酒吧里認識了吳峽,那時候這酒吧才剛剛開業(yè),也不如現(xiàn)在那么出名。說實話,大多數(shù)同志都會選擇比較熱鬧的酒吧里排遣寂寞,而不是選擇這間清凈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