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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游問倪秋:“明天早上你是不是要去工廠開工?”“明天輪休?!蹦咔锢^續(xù)講珍姐的故事,“她的店就在附近,一般都有空房間,不過可能……”“可能什么?!?/br>“可能會有點吵……”“放心啦,一張沙發(fā)一張床,床上的人大戰(zhàn)三百回合,我在沙發(fā)上都能睡著!”周游打了個哈欠,倪秋低頭一看,周游還抓著他的手腕,倪秋抽出了手,拉下衣袖,右手握住左手,默默走在周游身旁,訕訕地笑了笑。“你明天輪休,那你打算干什么?”周游看他,問道。“哦,我要去花灣?!?/br>“花灣?你去爬山啊?還是游湖?和你女朋友啊?”“不是啊……”“那干什么?哎,和你講話怎么這么費勁?。⊥掏掏峦?!”周游聲音一大,倪秋沒能忍住,打嗝結巴全憋不住了,他磕磕絆絆地解釋著:“我……我去花灣療養(yǎng)院……我去看人……我……”“看你爸啊?你爺爺?你奶奶?你家里哪個親戚?你哪個朋友?。砍速M覺,你還有什么朋友???”倪秋大喘了口氣,壓住胸口努力抑制住了竄上來的嗝,費勁地蹦出兩個字:“不是?!?/br>他低下了頭,沉默了。周游拱了拱他:“你和費覺住得近不近?。俊?/br>“我住他樓上……““?。磕悴辉缯f!”周游用力拍了下倪秋的后背,倪秋整個人往前一沖,差點摔了,他踉蹌著穩(wěn)住步伐,說:“他的腿總算好些了。”“那可不是,他啊,現(xiàn)在好得不得了,我看他馬上死了都無所……”周游表情夸張,不等他說完,倪秋面紅耳赤地捂住了周游的嘴:“你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什么死不死的,人能活著當然還是要活著!干嗎要死呢!就算現(xiàn)在過得多好,以后都不會再這么好了,可是……還是得活下去??!”周游明顯怔住了,露在外面的兩只眼睛遲緩地眨動著,忽而笑彎了起來。倪秋放下了手,拽著衣角垂著眼睛不去看周游了,嘟囔道:“反正你別這么說費覺。”“你著什么急啊,你不想讓他死???”“當然不想!”倪秋死命往下拽衣服。“你緊張成這樣,你喜歡費覺???”“我當然喜歡他!”倪秋說。周游安靜了,周遭仿佛還有倪秋的尾音在震蕩,周游不說話,倪秋更沒話要講。周游低下頭,倪秋把頭低得更低,他們無聲地經(jīng)過了一排韓式日式南洋式按摩會所,一個和服女郎坐在按摩店門口抽煙,腳上的木屐擦過倪秋的褲腿。她看了倪秋一眼,倪秋也看到了她,她很老了,得有四十多歲了,缺乏保養(yǎng)又妝容油膩的臉龐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她的嘴唇上的口紅像刷在墻上的濕泥巴,隨時都能掉到地上去似的。倪秋扭過頭,加快了步伐。“他也喜歡男的,你追他好了?!敝苡魏龆f。倪秋一時費解:“你說什么?”“我說費覺。”周游雙手插口袋,踢了腳路上的打火機,“你不知道他喜歡男的?”“我知道啊?!蹦咔镎f,“你不知道嗎?”他抬頭看周游,他的皮膚黑,眉眼兇戾,顯得很有精神,說話都鏗鏘有力的,他像一塊又堅硬又亮的黑鐵塊。“那你喜歡他啊?!敝苡握f,眼中泛出鐵一樣的,金屬一樣的冷光。倪秋歪了歪腦袋,眼神并未移開,他好奇地問周游:“你不喜歡費覺嗎?他人這么好……”周游怔住,驀地無話可說了,嘴角往上翹了翹,卻沒笑出來,直到倪秋領著他進了一間腳底按摩店,上了二樓,介紹珍姐給他認識,周游才朗聲大笑出來,他一拍倪秋,說:“明天我也去花灣啊,反正我沒事做,你早上記得來找我?!?/br>他笑時熱情滿溢,大開大放,看得倪秋很開心,他便跟著笑,用力點了點頭:“那明天見?!?/br>珍姐在旁邊抽煙,捏了把倪秋的臉蛋,開了句玩笑:“去個花灣看把你樂成這樣,約會???”周游附和說:“對對,約會,約會?!?/br>倪秋還笑著,一蹦一跳下了樓,走到了街上,周游從二樓陽臺探出個腦袋和他揮手:“明天見??!”倪秋仰起頭,也揮手:“明天見!”倪秋回了家,在門口坐到了天亮,等到他母親出門了,他溜進屋擦了個身,刷牙洗臉,從沙發(fā)下面的暗格里拿了點硬幣就出門了。他到珍姐那里時,周游已經(jīng)在樓下等他了,他約莫沒睡夠,哈欠連天,倪秋見到,摸摸口袋,過意不去地和周游說:“我請你吃早飯吧……”周游伸個懶腰:“那我要去龍宮吃早茶。”倪秋數(shù)了數(shù)錢,一吸氣,周游看他:“干嗎?有什么問題嗎?”倪秋搓搓鼻子,垂頭喪氣地問:“那……那只吃一份馬拉糕可以嗎……”他沒敢看周游的表情,誰知周游大笑出來,說:“走啦,吃腸粉啦,對面就是!”他拽著倪秋跑到馬路對面,在腸粉鋪要了兩碟腸粉,一碗面線,趁熱吃完,還是他付了錢,一把按住了要給錢的倪秋:“公交費你出!”倪秋抹抹嘴,數(shù)了五個硬幣出來捏在手里,兩人吃完就去了公車站搭公車,倪秋在車站附近買了兩顆蘋果揣著,周游想吃,他沒讓,說是要病人的。這天是周末,早班車上沒什么人,周游的屁股一沾到座位就抱著胳膊打盹,倪秋也含著下巴睡覺,他睡得和醒得都很講規(guī)律,一到轉換站就能立即睜開眼睛,一上車就能睡著,周游昏昏沉沉的,從香水街到花灣療養(yǎng)院全程,都是倪秋拖著周游上車下車,下車又上車,走了停,停了走。進了療養(yǎng)院,周游拍拍臉頰,強打起精神,忍不住問倪秋:“你昨天睡了多久???還是你是機器人?充個電就行?”倪秋只說:“習慣了。”這激發(fā)了周游刨根問底的熱情,追著他問:“這也能習慣啊?一天就睡兩個小時?三個小時?你是不是睡覺特別沉?”倪秋一一回答:“可以習慣的吧,睡太多我反而不太習慣,也沒有很沉……還可以?!?/br>倪秋進了電梯,周游跟進來,電梯里人擠著人,輪椅挨著輪椅,周游恰和倪秋面對面站著,他盯著他看,眼神一刻都沒松懈,都沒移開過。倪秋不懂了,擦臉擦嘴,小聲問他:“我臉上怎么了?”“有眼屎。”倪秋趕緊揉眼睛。“哈哈,騙你的?!?/br>倪秋還是揉眼睛。周游說:“你還是多睡點吧?!?/br>他們去了三樓的一間多人病房,兩人進去時,一個護士正推著小車出來,她臉上有酒窩,笑起來甜甜的,見到倪秋就打招呼:“又來看你奶奶???”她往一張病床上看,那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