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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頭也不抬,細(xì)嚼慢咽。謝蘭德先是一愣,反應(yīng)過來后嘴角都要咧到了耳邊:“好!聽你的!”第14章抱歉兩個枕頭,兩床被子。唐睿先去的浴室,出來的時候頭發(fā)半濕,換了棉質(zhì)的鉛灰色細(xì)條紋睡衣睡褲,腳上趿著一雙拖鞋,他朝坐在床邊一直盯著他看的年輕男人指了指浴室的方向,謝蘭德像只動作敏捷的獵豹一樣從床邊跳了起來,一雙手緊緊抱著唐睿的腰,在男人的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壓低的聲音里是滿溢而出的欲望:“等我,寶貝兒?!敝x蘭德湊在唐睿的頸邊,在帶著水氣的白皙頸邊深深吸了口氣,大步朝浴室邁去。謝蘭德本想用最快的速度洗個戰(zhàn)斗澡,想到今晚是他和唐?!逍褧r的唐睿第一次同床,謝蘭德認(rèn)認(rèn)真真從頭到腳地把自己洗了個干凈,涂抹沐浴露的時候忍不住聞了聞,木質(zhì)調(diào)與淡淡柑橘味,和剛剛他在唐睿身上聞到的是一樣的。明明是一樣的沐浴露,一樣的味道,謝蘭德卻覺得還是唐睿身上的好聞,除去木質(zhì)與柑橘之外,他還在唐睿身上聞到了大海的味道,干凈而大氣,柔和而沉靜。在浴室里一番磨磨蹭蹭,謝蘭德滿懷期待地回到臥室,臥室的明燈都關(guān)了,只留下一盞昏黃曖昧的夜燈,寬大的雙人床上一邊微微隆起。唐睿睡著了,像一只蠶繭一樣把自己裹在一床被子里,面朝里,雙手抱著被子蜷在臉旁,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勢,睡得很沉。謝蘭德坐在床邊靜靜看了一陣子,等某個斗志昂揚(yáng)的部位漸漸平靜下去了,才慢慢輕手輕腳地從另一邊爬上床,他掀開被子往里挪了挪,一點點地湊近著熟睡了的男人。謝蘭德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唐睿的手,后者猛地一顫像是要醒過來,謝蘭德暗罵自己手賤。唐睿今天實在太累,腦袋一沾上枕頭就睡著了,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謝蘭德離他不過一根手指的距離,睜眼就是一張過于精致美艷的臉,半夢半醒之間循著本能就湊了過去,一顆腦袋在謝蘭德頸邊蹭了蹭,尋了個舒適的位置往謝蘭德懷里一趟,閉著眼睛繼續(xù)睡覺。輕輕揉了揉唐睿的頭發(fā),謝蘭德低頭在男人額頭上親了一下,整個胸膛都被某種溫柔而滿足的情緒填滿了。謝蘭德最近的心情不太好,他滿心以為唐睿答應(yīng)和他交往以后幸福日子就該來了,可結(jié)果呢?唐睿每天早出晚歸,除了早餐和晚上睡覺的時候,謝蘭德平時根本見不到唐睿,就算晚上想做點什么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看著唐睿疲憊的模樣,謝蘭德也只能一忍再忍。海市的策劃公司分部以及餐廳開業(yè)在即,唐睿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餐廳的裝修、宣傳、菜單、廚師招募,分部的人員培訓(xùn)和招募等等。也不是非得他親力親為,但這畢竟是唐睿在海市事業(yè)的起步,他本就性格謹(jǐn)慎,對待工作更是有名的認(rèn)真細(xì)致,不親自每天盯著,心里就不安穩(wěn)。唐睿抽空給王安安回了個電話,答應(yīng)了王安安的節(jié)目邀請,他在海市的朋友圈有限,想要擴(kuò)大公司名氣,上節(jié)目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策劃分公司和餐廳租在了同一棟樓里,比鄰河道的復(fù)古建筑,唐睿租下了其中三層,一樓二樓用于策劃公司,擁有露天陽臺的七樓用作餐廳,露臺上空蕩蕩的還沒有開始裝修。夜色漸深,裝修人員早已經(jīng)撤離,員工也都回了家,唐睿雙手撐在扶欄上,燈光明亮的豪華游艇時而從河道上駛過,兩岸的行人來來往往,樓下繁華而熱鬧,樓上寂靜一片。唐睿思考著為什么他前幾天會答應(yīng)謝蘭德的交往提議,鎖了門從大樓出來,往臺階上走下兩三步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在不遠(yuǎn)處站了起來,雖然海市歷來治安不錯,唐睿還是被嚇了一跳,看清楚那人的模樣時眉頭不經(jīng)意地皺了一下,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李東明急切地喊了一聲,直接就跑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唐睿的手臂:“唐哥——你就那么不想見我?我打電話給你打不通,唐哥,我就想和你說幾句話。”“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甩開了李東明的手,唐睿往旁邊退開一步,就這么面對面地站著讓他感覺十分不舒服,唐睿沿著河道走著,李東明緊緊地跟著生怕一個不留神唐睿又跑了,但也不敢再去拉唐睿的手。“我和謝蘭德從小一起長大,你是不知道他什么性格,霸道又蠻橫無禮……”唐睿腳步一頓,回過頭來時帶著斥責(zé)的眼神讓李東明瞬間忘記了后面要講的話,他聽到唐睿帶著不滿的情緒說道:“你想要對我什么可以直說,但如果是你對別人帶著情緒的評價,沒有必要。”唐睿的聲音和李東明記憶里的一樣帶著某種讓人感到平和的力量,他既為這份熟悉而感到久違的滿足,又因為這話里對謝蘭德的袒護(hù)而心生酸澀的嫉妒。李東明不是來惹唐睿生氣的,他放軟了語氣,放低了姿態(tài),他知道不管唐睿表面上看起來有多冷淡疏離,實際上卻是一個心地柔軟的男人。唐?;蛟S不想見他,可當(dāng)他來了,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唐睿就很難再擺出冷酷絕情的態(tài)度。“對不起,我有些沖動了,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和謝蘭德在一起?!崩顤|明神情恍惚,面色發(fā)白,大病初愈一樣。唐睿背靠在河道旁的石頭護(hù)欄上,雙手抱在胸前,防御又冷淡的姿勢,那晚毫無準(zhǔn)備地看到李東明確實讓他有些失態(tài),現(xiàn)在他就這么看著李東明。李東明打理了一番,那晚的長發(fā)大胡子統(tǒng)統(tǒng)剪掉了,模樣俊秀,和大學(xué)時一樣俊秀好看,又比幾年前多了些成熟男人的味道。唐睿冷靜地看著李東明,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確認(rèn),他對李東明確實沒什么多余的感情了。“我一直覺得,有資格和你在一起的人應(yīng)該是性格溫柔的人,而不是像謝蘭德那樣狂妄自大,又蠻橫無理的人,我只是……想關(guān)心你?!崩顤|明慘然一笑,“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這話?!?/br>畢竟在感情上給唐睿最大傷害的人就是李東明。唐睿微微抿起了唇,李東明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他們心知肚明,唐睿卻莫名的覺得李東明眼神里閃過一道隱隱得意的光,這讓他有一瞬間的惡心,而這種惡心感隨著李東明在他眼前晃悠的時間增長而增長。“你知道就好?!碧祁G下一句帶刺的話,視線越過面色瞬間發(fā)白的李東明朝后望去,一輛純黑色的阿斯頓馬丁無比囂張地停在路邊,車窗落下來,謝蘭德目光沉沉。唐睿不知道謝蘭德平時是不是一個話多的人,至少在他們認(rèn)識的這段時間里,有謝蘭德在的時候幾乎就沒有過冷場,不,準(zhǔn)確的來講,在今天之前從沒有過。汽車行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