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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早在檀騏琛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從舒筱筱身上竄下去,前爪扒著他的腿不放。 檀騏琛彎腰拎起太子,走了兩步又頓住,把它放下,拍了兩下它的腦袋,看著它跑遠,可房里的人一點想要走的意思都沒有,他斟酌了兩秒,開口道:“金龍魚這種物種是原始時期就留下來的?!?/br> 舒筱筱似懂非懂的看著他,腦海中浮現(xiàn)的卻是整場電影的最開始,字幕出來之前的畫面:整個的屏幕上,以白色為背景板的墻之上透明的水里,兩條紅色的金龍魚來回擺動著尾巴優(yōu)哉游哉,悠閑得不知道自己是別人眼中的風景,更加不知道魚缸外的風景是怎樣的。 那是電影的第一幕,第一幕的色彩,也是最后一幕的……希望。 紅色。 “謝謝你”,舒筱筱站起來,心情因著他的這番開解好了不少。 兩人走出放映廳,關(guān)了燈上樓,各回各的房間。 舒筱筱把房間的窗子打開,伴隨著冷風而來的是雜亂無章法的雨聲,一聲聲或輕或重或急或緩的打在了心間。 一整天的纏纏綿綿似乎是為了醞釀這一刻的爆發(fā),雨是砸下來的,噼噼啪啪敲打在樹上、路上、屋上、泥土里……酣暢淋漓。 煩躁已隨著雨水進入了塵土里,嘈嘈切切之中飽含的是一種剔除了紛擾的沉靜輕快。 下這么大的雨,明天能出門嗎? 當整個屋子都被那種寒冷的氣息占領(lǐng),她起身關(guān)了窗戶,拉上窗簾,倒回床上。 第16章 隔天,陰雨綿綿了一個星期的天空居然放晴。 只是偶像前一晚說的要早一點出門,舒筱筱沒想到他的早一點是吃了午飯的十二點。 等到了目的地,舒筱筱才知道偶像今天是來拍戲的。 檀騏琛領(lǐng)著舒筱筱一路暢通無阻,時不時和擦肩而過的工作人員點頭打招呼,最后進了走道最里側(cè)的休息室。 化妝師Anna早已在門口待命,人一到便隨時能開工。 舒筱筱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看到工作人員忙出忙進的,為了不妨礙別人,飯飽神虛的她索性坐在休息室另一側(cè)的椅子上打盹,對于偶爾瞥過來的好奇目光統(tǒng)統(tǒng)屏蔽。 “筱筱,醒醒”,檀騏琛看著睡得不踏實的人,用右手托住她歪向一邊的腦袋。 “唔”,舒筱筱揉了揉眼睛,睜開發(fā)現(xiàn)休息室已經(jīng)只剩他們兩人,而她身上蓋著的是他的外套,帶上了這么多天都不曾出現(xiàn)的陽光的味道,久違而懷念。 檀騏琛牽著她往外走,似乎每次醒來她都是一副似醒非醒永遠睡不夠的樣子,腦袋也是處在發(fā)懵狀態(tài)。 他只在純白的單衣外隨意皮了件搭戲的外套,走起來甚至有些身輕如燕的。 走出室外,陽光溫暖而刺目。天空美得如同迫不及待想要展示炫耀的開平孔雀,許久不曾露面的烈日像是終于撥開云霧見青天,盡情的釋放著自己的能量,那溫度能將孔雀翎都給烤化。 “在這等我,不要亂跑”,檀騏琛不放心的叮囑,將一頂鴨舌帽扣在了她腦袋上,遮住她大半張臉的同時也擋住了大半的光線。 “好”,舒筱筱伸了個懶腰,胡亂的抹了一把臉。 宅了一個星期快要張蘑菇了,卻是老天忽然就心情明朗了。 檀騏琛似是還不放心,欲言又止的。 舒筱筱立正站好,舉起左手的四根手指:“我對著青天白日發(fā)誓,一定乖乖的,等你回來?!币欢ú唤o你添麻煩。 檀騏琛微微笑了,有些無奈,但很溫暖。 然后他朝著不遠處的工作人員走去。 前一個場景還未拍完,當檀騏琛走到,導演喊了聲“cut,下一場準備?!?/br> 檀騏琛將外衣褪下,披上一旁待命的造型師Susan手里的笨重裝束,整理好,立馬進入了狀態(tài)。 碧云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何處是歸程,長亭更短亭。 這是一場送別的戲。 亭子里只有兩人:身著鎧甲的將軍,以及披上了黑色披風,戴著黑色斗篷的女子。 送別場面,總是殷殷切切,諄諄囑咐。 事實上艷陽天不適合拍送別的戲碼,因為它沒有凄涼的氣息。 送別的話,應該是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最佳。 …… 鏡頭依舊一幀一幀流過,兩位演員都是實力派,看得周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緊緊盯著那一幕送別。 雖然只是補錄鏡頭,但這是整部戲轉(zhuǎn)折的開始與關(guān)鍵。 舒筱筱一個人站在最遠處,也凝神于遠處畫面的兩人。 場地是臨時搭建有些許的簡陋,但絲毫不影響氛圍的烘托。 男人的保家衛(wèi)國信心滿滿志氣高昂意氣風發(fā)。 女人的不舍與支持矛盾相生。 某些記憶紛至沓來。 “我一定早日歸來,等我……”是誰在說話?反反復復。 此情此景,與什么重合在了一起。 誰的心懷天下?誰的金戈鐵馬?誰的江山如畫? 又是誰的,說好相守天涯卻被負了一世韶華? 在生與死面前,怨與恨已經(jīng)無足輕重。 她無意識地用手捂住臉,濕濕的。 那一刻的她,不忍卒讀。 幸虧,只是她自己知道而已。 她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臉,然后甩了甩頭,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走到旁邊一個大樹的樹蔭下,倚著樹站著,眼神空洞而茫然。 Ben達到現(xiàn)場的時候,正好是片中兩位主角含情脈脈的對視,他站在導演旁邊,看看屏幕,又看看入戲的人,表情讓人摸不著頭腦。 “Cut,過,下一幕準備?!睂а萏^于專注鏡頭里的場景,都過了好久才想起來喊停。 重重的鎧甲似乎對他而言沒有絲毫影響,檀騏琛步履依舊穩(wěn)健,沒有因為加諸在身上的重量而被壓倒,將笨重的頭盔取下來拿在手上。 “Great!”導演拍拍他的肩膀,不吝嗇贊譽之詞。 “謝謝”,檀騏琛沒有坐下,而是先確認了不遠處的某人依舊沒走遠,才接過一旁Anna遞過來的紙擦臉上的汗,在離人群更遠一點的地方坐下。 大熱天的穿一身鎧甲拍戲簡直是熱的不要不要的。 Ben有些幸災樂禍的拿過他手上的鎧甲,被他輕描淡寫的一眼立馬正色。他與他并排坐著,看著另一邊女演員一下場就前呼后擁的架勢,再看看自己這邊的門可羅雀,調(diào)侃道:“你這影帝當?shù)谜婧~。” Ben說的倒是大實話,和檀騏琛認識搭檔了這十年,他出行一向簡潔:化妝師Anna、造型師Susan、還有他這個當牛做馬的經(jīng)紀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無論是處在娛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