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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這句話,站直對沈漢告辭,之后毫不留戀地離開。沈漢坐在桌旁,像被小天鵝的翅膀扇了一下??芍雷约夯钤?,測試是必須的,讓小天鵝生氣也是難免。他多坐了幾分鐘,這才按了按頸右側的傷口,搖頭自語,“今晚要回家,你啊,咬得真不是時候?!?/br>他本該哄莊燁,但有人危在旦夕,沈漢實在無暇考慮這些。回到家時已是午夜,他盡量小聲進門,還是被沈霄抓了個正著。房里沒開燈,沈漢問,“媽呢?”“今晚留在辦公室?!?/br>沈漢這才松了口氣,在沙發(fā)上坐下,解開一排紐扣,將軍裝外套脫下。室內燈光昏暗,茶幾上放著數據板。“死棋”項目寧則不知情,除開沈漢與衛(wèi)敏存,知情者就是沈霄。沈漢心思轉得飛快,“你要主動接下這個任務去救她?”沈霄嘲諷道,“我殺了鐘敬生。”“……那時候你不知道他沒有叛國,”沈漢嘆氣,“哥……”沈霄轉向他,銳利的眼睛掃過襯衣領口,強行換掉話題,“回家多久了,襯衫扣都不解?”沈漢看他一眼,聳肩解開兩粒紐扣。頸側包扎的傷口立刻露出,膠布輕薄,透出幾粒牙齒咬裂皮膚滲出的血,明顯是一圈牙印。“這么兇?!鄙蛳霾粣偟匕櫭?。他從不插手他弟弟的私生活,但也不想看他弟弟最終娶個悍婦或者悍夫。沈漢卻笑起來,攬住他哥的肩膀,“一點也不兇。哥,什么時候你有空,我?guī)娔??!?/br>第七十二章十分鐘后,當他走進衛(wèi)敏存辦公室,和沈漢相處的那些游戲玩鬧的溫情褪盡。人人都以為他是衛(wèi)敏存的利刃,但是衛(wèi)敏存自己知道,當他想握住這柄利刃時,他的手也會流血。沈霄道,“屬下愿意接手鐘佳期的營救?!?/br>“不允許。”沈霄看著衛(wèi)敏存,突然走上前,按住他的辦公桌,低下頭,“您有什么理由不允許?”衛(wèi)敏存放下筆,向后坐,靜靜與沈霄對視,他的眼里像有一片風平浪靜卻不可測的深海。在這一瞬間,衛(wèi)敏存看見三年前的沈霄。像一只受傷的野獸,臉色蒼白,站都站不穩(wěn),闖進他的辦公室,衛(wèi)兵阻攔,他手上的注射針頭斷在肌rou里,細細血流匯聚滴落。他揮手讓衛(wèi)兵下去,沈霄走到他桌前,最虛弱最痛苦,冷汗不斷,眼里卻燃著火焰。他問,“您選擇了我,您選擇了我,讓我的搭檔去死,是不是?”那一次任務必須留下一個俘虜,所以衛(wèi)敏存授意調整過他們的飛艦,他們不可能兩個人平安回來。衛(wèi)敏存選擇了陳銳,讓他代沈霄犧牲。衛(wèi)敏存道,“是?!?/br>沈霄一陣眩暈,手指幾乎按進桌沿,嘶聲問,“您的決定……是純粹指揮官的決定,還是,受您和我的關系影響……”為什么要保下沈霄,是理智的決定,還是因為……私情私心偏袒他。衛(wèi)敏存只抬起頭,“滾回去,養(yǎng)你的傷。”沈霄卻沒有走,他向后退一步,嘲諷地低笑,越笑聲音越大。陳銳的血永遠沾在他手上,陳銳的遭遇永遠是他要承擔的債。他最后道,“屬下遵命?!睂πl(wèi)敏存敬一個無比標準的禮,轉身離開。從那天起,醫(yī)生給他加了兩倍鎮(zhèn)靜劑。傷愈之后,他們的關系再不像從前。這一次卻比上一次更嚴重。沈霄低笑,“我被禁閉在醫(yī)院,看了很多新聞,包括那天晚上,您演講時質問您的男人。整個聯邦都叫他瘋子,找出他是誰,詛咒他嘲笑他辱罵他。他說新都那天晚上的混亂是軍方策劃的——”“可悲的是,我發(fā)現,那個腦子進水的瘋子說出了真相?!?/br>衛(wèi)敏存的表情紋絲不變,神色自若。比起軍方領袖,更像什么清貴顯赫高層文官。沈霄剖析整件事。“您知道鐘佳期給出的是假的生化武器,分裂分子只不過叫得高罷了,還是放任民眾恐慌。”“我原本以為您的目的只是進入軍事管制,讓民眾害怕,讓他們依靠軍方。后來發(fā)現您的計劃不止于此?!?/br>“您早就知道他們會對貝副總統(tǒng)下手,甚至是您指引他們對貝副總統(tǒng)下手。這件事里您最大的收獲是借分裂分子的手除掉貝副總統(tǒng)?!?/br>天衣無縫的暗殺,天衣無縫的計劃。衛(wèi)敏存不承認也不否認,雙手從容放置在桌上。“這當然是我的猜想,”沒有證據,怎么會有證據?沈霄注視他修長白皙的手,“您的手上永遠干干凈凈,沒有一點血?!?/br>沈霄最不恥、最惡心的是這樣的事,到頭來,他唯一愛過、仰望過、信賴過的人原來是這樣的人。“所以為什么您不讓我去帝國?最壞的結果無非是死。比起一個活著卻再也不會聽命的屬下,一個死了的英雄對您難道不更有利用價值?”半小時后,沈漢接到通知,沈霄將接下營救鐘佳期,并護送回帝國的任務。“衛(wèi)將軍居然讓你去?”沈漢詢問時沈霄已經坐上飛艦。他熟練地裝聽不見,做了個噪音太大的手勢,不回答這個問題。“你有沒有告訴陳銳?”他們有任務默契地不告訴mama,但現在陳銳清醒了,沈霄需要考慮是否讓“配偶”知情。沈霄的神情一瞬間沉重,下一剎那,恢復那種張揚肆意。他對沈漢做了個口型,意思是“不要擔心”,駕駛飛艦沖向碧空。“怎么可能不擔心……”沈漢用手遮光,看他的飛艦遠去。幾日后,第九基地。基地恢復事件之前的平穩(wěn),吳少將依然任職艦隊長。和事件前的不同在于,艦隊長更少露面,而一度關系和睦的莊上校與沈準將客套生疏許多。這天中午,沈漢主動走向莊燁,“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莊上校午餐?”他們在基地的公眾場合,周圍是衛(wèi)兵和低階軍官好奇的張望,無數雙耳朵豎起。莊燁只能禮貌地說,“我很愿意?!?/br>他仍舊是個文靜漂亮的年輕人,沈漢從沒看見過他的這樣官方的一面。小天鵝之前總是愿意對他袒露柔軟笨拙的自己。他們進入餐廳,午餐時間奏著輕快的音樂,點餐之后,莊燁明亮的眼睛看向沈漢,還盡量保持公事公辦的口吻,“我只有三十分鐘?!?/br>“沒關系,”沈漢與他對視,非常坦誠,“我只想有一段時間和你獨處,好好看看你?!?/br>莊燁抿了抿嘴唇,沈漢的目光還在他身上,耐心又溫柔。沈漢說,“我很抱歉我騙了你,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些事瞞著你。我很抱歉,以后如果有必要,我還會這樣對你。你還會經歷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