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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非敵卻固執(zhí)道:“就算我的內(nèi)力熾烈,只要與師兄雙修,寒熱兩相削減,我們兩人皆可無礙?!?/br>羅余氣道:“你以為雙修是做加減法、取其均數(shù)嗎?若沒有適當(dāng)?shù)碾p修功法引導(dǎo),你如此行事,只會同時耗盡你們兩人的性命!”顧非敵盯著羅余,一字一頓地問:“那,請前輩告知,我要如何才能救他?”“我不知道該如何救他,甚至找不到方向?!彼Я艘а溃叭缃裎抑荒茏プ∫磺形易サ米〉?,哪怕知道它對我來說無異于飲鴆止渴……但只要能對師兄有所助益,我就一定要試試看?!?/br>他說著,目光移向宿殃,露出一抹難以形容的苦笑,道:“我……已經(jīng)沒有別的什么……更害怕的事了?!?/br>被顧非敵那雙幽深的、飽含愛意與苦澀的眼睛看著,聽著這樣一句幾近絕望的話,宿殃忽然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他總不能以一句“為了你好”,強(qiáng)行阻攔顧非敵。仔細(xì)想想,若兩人身份調(diào)換,他也一定會為了救顧非敵,抓住一切他能抓住的機(jī)會。就像當(dāng)初在魔教禁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房間里,他想起諦聆師姐當(dāng)初的忠告,卻還是將半凋紅完完全全修習(xí)了下來。但他也不能因此就放任顧非敵找死。然而,他穿越帶來的、可以對劇情預(yù)先知曉的優(yōu)勢,早在他決定放飛自我、與顧非敵在一起時就已經(jīng)完全消失了。所以他即使有著高于這個世界的認(rèn)知,也完全無法在這里給予顧非敵任何幫助。羅余又和顧非敵爭執(zhí)了幾句什么,宿殃沒有注意聽,只知道最終的結(jié)果是羅余冷哼一聲起身。“我不會放你們離開的?!彼麖?qiáng)硬道,“你父親以玉墜為信,讓我照顧好你們,我就不可能放任你去冒那等危險?!?/br>說完,他甩袖離開,將院門重重地撞上。顧非敵盯著院門,眉頭漸漸皺緊,臉色一片凝重。宿殃嘆了口氣,伸手勾住顧非敵的小指,將他從思緒中拉回來。“你想好了嗎?”宿殃問,“你的這些努力,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你可能救不了我,還會害了你自己?!?/br>顧非敵轉(zhuǎn)身看著宿殃,低聲道:“可如果我什么也不做,將來……我一定會恨自己。”宿殃想了想,說:“你也不只有我,你還有父親,還有好友,還有騰云閣的師兄弟?!?/br>顧非敵道:“可我想共度余生的人只有你?!?/br>宿殃沉默了一陣,咬咬嘴唇,說:“……你這樣說,你父親會很傷心的,你畢竟是他的獨子?!?/br>顧非敵嘆息:“雖說百善孝為先……但既然已經(jīng)注定絕后,我也甘愿被判為惡人,墮入地獄……欠父親的,只得來世再還了?!?/br>許久,兩人都沒有開口。宿殃避開顧非敵的視線,看向門外依舊淡定自若蒸騰著霧氣的溫泉池面,看向遠(yuǎn)處白雪皚皚的房舍屋頂與連綿山峰。顧非敵拉著宿殃的手,安安靜靜站在一旁,垂眸看著宿殃平靜的面龐。“好吧……”最終,宿殃微笑著開口,“我只有一個要求?!?/br>顧非敵:“什么?”宿殃起身,與顧非敵視線平齊,歪了歪頭,盯著他的雙眼,無比認(rèn)真道:“如果你一定要回小玉樓,帶我一起。”“可你的身體……”顧非敵明顯不愿。“如果哪天我醒來發(fā)現(xiàn)你拋下我自己跑了,”宿殃瞇了瞇眼睛,打斷顧非敵的話,威脅道,“我會一個人下雪山去追你。那時候,我用不用輕功、動不動內(nèi)力可就沒得選了……萬一中途發(fā)了寒癥,也沒人能給我暖身……你別當(dāng)我開玩笑,我真的說到做到?!?/br>末了,又補(bǔ)上一句:“你也知道,我是不怕死的?!?/br>顧非敵被堵得啞口無言。“帶我去。”宿殃勾著嘴角笑,“或者,誰都別去?!?/br>☆、第91章意外的消息最終,顧非敵還是拗不過宿殃,答應(yīng)若是能從羅余那里求得允許,他就帶宿殃一起下雪山,回小玉樓。然而兩人雖達(dá)成了共識,可羅余卻似鐵了心,絕不放宿殃與顧非敵離開。“你們既來求我除蠱、醫(yī)治宿殃,便是我的病人?!绷_余擺著架子,強(qiáng)硬道,“既是我的病人,就要聽我的安排?!?/br>不管顧非敵與宿殃如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這回完全不為所動,絕不后退,比之前給顧非敵與宿殃閉門羹時還要難纏。“前輩如此阻攔我二人下山,除了不愿讓我以身試險之外,是否還有其他原因?”顧非敵盯著羅余的雙眼,道,“先前前輩提及不放我們下山,神色似乎有異……難道近日武林又起了什么波瀾,您不愿我們知道?”被這樣一問,羅余不禁微怔,隨即瞇了瞇眼睛。“不想讓你去送死,這個理由還不足夠嗎?”他輕嗤一聲,對顧非敵道,“就算我允許你下山,宿殃如今的狀況,定受不住冬季的風(fēng)寒。再加上山路難行,你們恐怕到不了小玉樓,他就一命歸天了?!?/br>顧非敵道:“我相信前輩定有辦法助他。您就算無法化解他體內(nèi)的冰魄與半凋紅,也定有辦法短暫壓制他的極寒內(nèi)力?!?/br>羅余哼道:“就算我有辦法,又如何呢?”顧非敵語塞。羅余擺了擺手,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如果你們請我過來就是為了此事,我看我也沒什么必要待下去了。你們在這里安心修養(yǎng),不要再胡思亂想。”說著,他起身就要離開。宿殃一步攔在羅余身前,打算故技重施:“前輩不答應(yīng)我們離開的話,我們就只好自己走了?!?/br>然而羅余卻不像顧非敵那么好威脅。他看向宿殃,似笑非笑道:“哦,自己走,也行啊,反正我知道你是不怕死的。就是不知道顧非敵舍不舍得了?!?/br>顧非敵當(dāng)然不舍得,所以這樣的威脅實在無法說服羅余。羅余甩了一下袖子,從宿殃身邊越過,一步跨出房門。“舅舅……”忽然,一聲呼喚在他身后響起。羅余腳步一頓,詫異地回頭看向宿殃。宿殃伸手輕輕捏著羅余的袖角,語氣柔軟,帶著一絲哀求的鼻音:“……沒有人不怕死,我們只是在努力讓我們活著、相處的時間更久一點?!?/br>半晌,羅余嘆息道:“你可知,你這種努力,是要顧非敵付出代價的?”宿殃點頭:“我知道,我也不想讓他為我犧牲什么。但是,如果我們兩人換個位置……我也不愿放棄任何可能救他的辦法,哪怕這個辦法可能對我有損害。所以我不想替他做決定,若是將來有什么業(yè)報,我與他一同分擔(dān)就是?!?/br>羅余皺眉看向宿殃,一言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