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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如正二品的四妃地位高,但也是宮里紅極一時的人物,人沒了就是大事,責任下來他們都有看管不嚴、辦事不利的責罰。“您的意思是,讓小的替您去找?”傅辰明白了劉縱為什么找上他,他是生面孔,職位不高又剛好知道那天皇帝和麗妃的事,正巧這幾日受到帝王嘉獎,符合這么幾點要求的人就沒幾個了。劉縱贊賞地看著傅辰,這小太監(jiān)一點就通,話還沒說完整就能領會他的意思,“你就把景陽宮附近的地方都搜一搜,碰到有人問起就推說皇上的古玩不見了,內(nèi)務府例行公事?!?/br>“奴才省得,請劉爺放心?!备党綉铝?。傅辰回了屋,從抽屜里拿出那只之前在掖亭湖邊撿到的鞋,塞入胸口,神色凝重地走出監(jiān)欄院。外面站了兩排小太監(jiān),雖說劉縱是所有總管公公里不怎么受寵的,但到底是內(nèi)務府的總管,手底下能差遣的人并不少,這批給傅辰帶去一起找人的小太監(jiān),都是他自己的班底。傅辰自然也不會擺什么架子,根據(jù)德妃派墨畫送來的小冊子,腦中已形成了一張景陽宮的周邊地圖,將這二十多個人分成五人一組,每組有一個負責人,負責分派任務、匯報情況和收尾。傅辰條理分明地指了可能出現(xiàn)的方位,讓所有人分頭行動,“所有人,聽明白了嗎?”“明白了!”小太監(jiān)們異口同聲。劉縱雙目一亮,他不是小太監(jiān),能看出這簡單的分工合作后的意義,內(nèi)務府三天兩頭的雜事很多,就連找人的活計也是他們在干,一人多勞,什么都要干,有時候就會顯得雜亂無章。沒想過能這樣辦事,這一刻他居然從傅辰身上看到了一種從容淡定。小太監(jiān)們也沒試過這樣的分工方式,以往都是一批人像捅了馬蜂窩似的,浩浩蕩蕩地掃了所有地方,他們自然不知道這在現(xiàn)代叫分工合作,比起毫無目的的尋找,效率自然高了許多。臨走前,劉縱拍了拍傅辰的肩,“傅辰,咱家要先去皇上那兒,這事就交給你全權(quán)負責,咱家放心。今兒個你幫咱家,咱家都記在心里頭?!?/br>“劉爺客氣,小的能為劉爺做點事,都是應該的,哪里能得您的謝?!?/br>過了約莫一柱香時間,在各處搜查的小太監(jiān)都回來了,因著傅辰之前分派任務的篤定果斷,一些本來不太服氣的小太監(jiān)也不嗆聲了,他們聽從傅辰的吩咐沒驚擾宮里其他人,將傅辰指出的盲點地區(qū)都去搜過。有些地方他們想都沒想到,平時就是路過也根本不會注意。嘴上沒說,但心里也有點佩服傅辰的心細如發(fā)。所有小太監(jiān),站在原地聽傅辰接下來的分派,這是對傅辰的一種認可。傅辰的目光漸漸望向掖亭湖,眼底翻騰著暗潮,在原地忖度良久,“去掖亭湖?!?/br>“去那里是……”小太監(jiān)里的頭頭詢問。“撈尸?!?/br>第20章傅辰臉色并不好,其他聽到的人也是感到背后一陣涼風,所有可能出現(xiàn)的地方都找過了,只剩掖亭湖了。在劉縱離開前,就已經(jīng)很隱晦地提醒過傅辰,他認為麗更衣兇多吉少,只是這種話不能放到臺面說。那些小太監(jiān)聽到傅辰的話也沒多言,整支隊伍都顯得格外靜謐,他們事先都被劉縱提醒過,知道這次能找到活人自然好,但若是找不到,就是尸首也必須見到,傅辰說出撈尸時,他們心里也是有數(shù)的。人被發(fā)現(xiàn)不見是昨日的事,現(xiàn)在又是初夏,要真泡湖底可就難看了,麗妃在宮中多年,要說樹敵多是必然的,可都進了冷宮了,還能礙著誰的路,這都不放過也忒叫人寒了心。大晚上的來湖底撈尸,怎么都是件晦氣的事兒,那麗更衣很可能是冤死的,沒的被沖撞上。傅辰讓人準備了紙錢和香火,這是為入湖前做準備。宮規(guī)中有明確提到不能祭奠自己的親人,就像傅辰,過幾日就是他這輩子奶奶的忌日,他卻不能祭奠,甚至連和別人提都不能提。傅辰剛穿越過來那會對陌生的家人還抱著冷眼旁觀的態(tài)度,很有隔閡,相信所有突然穿越來的現(xiàn)代人,多半都無法適應突如其來的新身份。是這位奶奶徹底軟化了他,讓他漸漸將他們當做真正的家人。鬧了饑荒后,奶奶把所有吃食給了幾個孩子,自己是漸漸餓死的,傅辰永遠記得老人最后躺床上只能看到骨架子的模樣,老人家最常說的一句就是她很飽。但宮內(nèi)不準祭拜,不準隨意哭泣,更不準焚香、放牌位,就是有自己的院落也不行,若是碰到迷信的帝王,規(guī)矩更嚴。所以這幾年每到奶奶忌日傅辰只能放腦子里想一想,眼睛一睜一閉就算過了。可這撈人,又是另一種說法了。所有人都焚香祭拜,拜了下湖神和各方神明,以免驚擾。深更半夜的小太監(jiān)們心里頭都有些寒,只是這宮里人,對死人都不算陌生,恐慌不至于,但大多相信夜里鬼怪魍魎作亂,尊重逝者的行為做了總歸是好的,哪怕只是圖個安心。而湖里每隔一年半載都有這種事發(fā)生,莫名其妙丟個人已是稀疏平常的事兒了。燒錢焚香也是在告訴死人,不是咱們害得你,可別找上門來。全部做好了,才各自準備下湖。急匆匆的晚上撈人也是怕尸體泡得發(fā)漲,浮上水面那可就不好看了。一群人坐上小船,此時荷花正盛放著,吹來縷縷清香,縈繞鼻尖。但只要一想到有人在下邊,就能從脊椎骨竄上那刺骨的涼意。遠處枝樹迎風搖曳,樹葉沙沙作響,幾盞宮燈微弱的光線只能照亮幾米的距離,粗長的桿子在湖水里翻攪著,嘩啦啦的水聲淌過耳膜。也幸好月亮還沒消失,隱隱能視物。摸索了大半夜,岸上熱鬧起來,湖邊樹叢堆里竄出來一個人,只是被一群小太監(jiān)攔住了,傅辰定睛一看,居然是邵華池。也不知是怎么出來的,邵華池如今被帝王禁足在重華宮,但因他癡傻就是跑出來,罪責也只會怪到看管他的太監(jiān)頭上。傅辰眉頭一皺,“把七殿下攔下,別讓他靠近湖邊?!?/br>邵華池慢慢安靜下來,對著湖面發(fā)起了呆。又過了一炷香時間,一道驚呼傳來,人找著了。可雖然找到了,但卻沒人開口說愿意下去,這里頭大部分小太監(jiān)都是5,6歲進的宮,不諳水性的占了大半,而那小半中一聽要下水將那尸首搬上來,都噤若寒蟬了,大晉朝很講究不能碰死尸,若陽氣不重的碰了就容易被惡鬼纏上,是非常忌諱的。太監(jiān)本就是去了陽氣的,這要沾上了,一條命都要搭上了。他們能這么拖著,也是因為傅辰只是個從四品大太監(jiān),若這會兒是劉縱在,他們連猶豫都不會就下去了,誰都知道柿子拿軟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