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膩在一塊兒,耷拉著頭,痛苦地呻吟著。已經(jīng)看不清這人原本是誰,只掃了一眼,夙玉正要低頭,那吊著的人好像有意識到什么,抬起了頭,臉上多有傷痕但還能隱約看出原貌。夙玉發(fā)現(xiàn)自己認識他!雖然只有一面之緣,正是那天在小倌館找辛夷幫自己的太監(jiān),叫李祥英。他不是被杖責處死后扔到了亂葬崗嗎,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能與七殿下有什么仇恨?夙玉不敢細想,只默默低下了頭,“殿下,夙玉來了。”整個地下刑訊地并不算很大,只有一處是格格不入的,男人坐在椅上,身旁詭子等人隨侍,地下墊著的是一大塊火狐皮,火狐是極為稀有的,那么大一塊也不知用了幾只,這是邵華池幾年皇家狩獵時獵到的獎賞。他學著某個人的姿勢懶懶躺著,他發(fā)現(xiàn)這樣靠著的確很舒坦,那人能不虧待自己的地方從不見虧待過。聽到了夙玉的聲音也沒說什么,他的手臂還纏著紗布,被毒蛇咬到的地方還腫著,太醫(yī)說了這蛇毒性大,幸好邵華池本身出生就帶毒的體質,十幾年來用藥過多,對大部分毒都有抗性,比常人要好許多。要完全清除毒素大約還要十天半月,不過邵華池并沒有什么所謂,他身上也不差這一種毒。不知道邵華池有什么吩咐,夙玉心底揣摩著。邵華池又讓詭巳給掛著的李祥英上了刑,并未理會夙玉。李祥英如今只求速死,他早已不堪這般折磨,“求您……讓我死……”邵華池只是輕笑,輕輕撫摸著手臂上的紗布,極為纏綿溫柔,口中的話卻如寒霜六月,“你的命,可不由我說了算?!?/br>李祥英渾濁的目光中只死寂一般的絕望,他從沒那么后悔招惹了這么一尊煞神,他與七皇子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到底是什么讓他這樣對付自己?“惡鬼……你是地獄里的惡魔……”腦袋一歪,通暈了過去。聽到這惡鬼的稱呼,邵華池并未動怒,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既已生在地獄中,又怎會在乎。“給他上一針?!贝提樔離ue,讓人非自然清醒。聽到邵華池的命令,詭巳上前扎針。夙玉莫名抖了下。邵華池好像這才記起讓夙玉過來,要了一些情報,了解傅辰的布置,又對重陽燈會的安排。兩人一問一答,倒也融洽。而后,邵華池指著一直沒出聲極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青染,“她就是你選得接你班的?”“她現(xiàn)在叫青染,魂字輩一號?!辟碛窠榻B著自己親手帶出來的徒弟,“藍音,橙心都已順利混入瀟湘館。”就像詭子他們是詭字輩的,青染等人也有屬于自己的輩分。看了過去,青染幾乎是條件反射拋了個媚眼,這是她對男人自然而然的動作,并非真想勾搭主子,嚴格的訓練下,就是給她幾個膽子也不敢肖想七殿下。邵華池蹙了眉,“看來你的規(guī)矩是沒教好,回去再教教吧。”這話,已經(jīng)說明邵華池很不滿意了。夙玉應是。輕酌了一口酒,再也沒看青染的方向,這酒是西域進宮,晉成帝賞賜的,因為一次聽到傅辰脫口而出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本來對著酒沒什么興趣的他,也額外附庸風雅了一番。“準備準備,京城馬上就要亂了。”邵華池望著虛無的黑暗,淡淡說道。又吩咐了幾件事,在夙玉準備告退的時候,邵華池忽然開口。“國宴那日,聽聞你帶著人在各大街小巷招搖過市?”傳來邵華池不咸不淡的聲音。夙玉屏住了呼吸,吸了一口涼氣,“那日很熱鬧,屬下見大家都在院里憋得慌了,就想讓大家伙兒也高興高興,帶著人出去看了看?!?/br>“看了看?所以…還順便去江里撈人?”“!”殿下怎么知道?“夙玉……”“屬下在?!?/br>“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投靠了傅辰?”夙玉驚得一身冷汗,豆大的汗從鬢角滑落。第76章明面上當著我的人,背地里干得什么。夙玉不知道邵華池是什么時候察覺的,也許很早也許只是最近,即便他一直很小心,但那次不尊指令擅自派人出去的事的確是出格了。任何一個主子都不可能忍受這樣的事,這不僅僅是對殿下容人度的挑釁,還間接說明這個屬下有二心,不忠于自己的人按邵華池平日的作風,也不會給什么機會,直接就處理掉了。砰一聲,膝蓋碰地,夙玉跪了下來,七殿下開口明說,是給了生存的機會的,不然連說話的機會也不會給,青染見師傅如此,也一同跪下,不住往地上磕頭,“求主上饒命,師傅對您沒有二心!”頭磕地面的聲音不絕于耳,邵華池面無表情地看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從椅子上站起,慢條斯理地走了過去,輕聲道:“覺得他如何?智謀無雙,天縱之才,當個太監(jiān)可惜了?能為他效力總比一個我這樣落魄的皇子好,是嗎?”邵華池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夙玉卻知道主上現(xiàn)在處于極端憤怒的狀態(tài)。“奴才從未如此想過,對奴才而言傅辰是您所派遣,是奴才的上司,奴才歸屬于他管理,自然聽命行事,未敢絲毫逾矩。”夙玉一字一頓,振地有聲。“說的好,好一個有理有據(jù),好一個忠心耿耿。”邵華池雙眼是滿目傲然,是被挑釁后的氣憤。緩緩伸出一雙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手,猛地拎起夙玉的衣襟,那嗜血的可怕氣息彌漫在整個地牢間,就是墻上剛剛恢復一點意識的李祥英也忽然抖了抖。邵華池這股戾氣在看到手上的紗布時,瞳孔緊縮,怒不可遏的怒氣忽然像是被阻斷了,雙唇激烈顫抖。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在胸koujiao替充斥,背叛與榮辱,忠誠與信賴。在所有人以為夙玉會被殿下直接掐死時,他還是在半途放開了夙玉,好似這短短幾息之間就失去了全身力氣,仰頭將所有因情緒沖突強烈而產生的淚水逼回去,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個字:“滾!”夙玉帶著磕得昏迷不醒的青染離開時,傳來邵華池分不出情緒的聲音:“好好、跟著他?!?/br>“……”夙玉頓了頓,“……是?!?/br>誰都未明說,卻似已明白,邵華池不打算再追根究底。夙玉抱著懷里的徒弟,腳步有些不穩(wěn)地離開。詭子上前,做了個滅口的動作,“主上,要處理掉他們嗎?還有傅辰……我們要不要?”挖主上的人,這行為與背主無異。還沒等詭子說完,邵華池將拳頭隱在袖中,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那深邃有些駭人,“若你再敢有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