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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蔣臣……扉卿……李變天,在他們身上傅辰看到了若有似無的關(guān)系。“在想什么呢?”李變天磁性低沉的聲音在傅辰耳邊響起,不知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轉(zhuǎn)了過來,兩人只有一拳的距離,隨著剛才打開的布簾,發(fā)絲被狂風(fēng)撩起,吹到傅辰臉上,帶著入扣的麻癢。傅辰的目光一直放在那鳥籠的方向。“喜歡?那便送你吧?!崩钭兲祀S意道。阿三不敢相信地看了眼主公,又猛地低下了頭,像是沒聽到。犀雀有多珍貴,他不相信主公會不知道,這可是扉卿大人親自飼養(yǎng)的,它的珍貴之處在于稀有,這會兒為了哄自家徒弟,連這種昏招都使出來了,當(dāng)年的沈驍可是直接被丟到軍隊里磨練成人的。傅辰一臉驚喜,一改之前的頹廢與沉默,從不甘不愿的阿三手中接過了鳥。見少年果然喜歡,李變天知道之前對自己的恐懼暫時被忘了。當(dāng)天晚上,他們要外宿在叢林里,李變天正坐在篝火邊,看少年一臉躊躇和小心翼翼,有些好笑地望著他,招了招手,又捏了捏少年被凍僵的柔嫩臉頰,“怎么了,哭喪著臉?!?/br>難得看到少年這般表情,李變天覺得很有趣。傅辰把藏在身后的犀雀尸體攤開,鳥死得無知無覺的模樣,“對不起……您送給我……”李變天到了嘴邊的笑意漸冷,依舊溫和,“左右不過是只麻雀,死了便死了吧?!?/br>輕描淡寫地揭過了這件事,如果不是知道這是極為珍貴的犀雀,傅辰恐怕也被李變天給糊弄過去了。當(dāng)仆從當(dāng)久了,自有自己一番生存之道,比如會在達到目的的時候順便試探一下主子對自己的容忍底線,找好自己的定位,只是曾經(jīng)是邵華池,現(xiàn)在是李變天。一路往西北,又走了大半個月,天氣越來越冷,罡風(fēng)吹得臉頰生疼,像被一把把刀子生生割裂皮膚。李變天的表情越來越凝重,“我們被跟蹤了,對方是高手?!?/br>傅辰聞言一驚,“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半月前。”半月,都一直沒出手,對方為了什么,是嶸憲先生派來的嗎?還是別的什么人馬,又或者是發(fā)現(xiàn)李變天的身份。而且阿一等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能讓他們追蹤不到的,應(yīng)該能力相當(dāng)強悍了。傅辰想了許多,只是配合著李變天一行人,加快了回程的路。他與阿一等人一同在外騎著馬,這還要歸功于曾經(jīng)同在監(jiān)欄院院子里管理馬廄的楊三馬,讓他不至于出糗。傅辰?jīng)]待在馬車?yán)锵砀?,反倒自己到外面活受罪,這到讓原本排斥他的阿一等人有些刮目相看。想要融入一個集體,就首先要展現(xiàn)自己的價值并與其他人做一樣的事。在宮里幾年養(yǎng)得細(xì)皮嫩rou就這樣毀了大半,路上他們運氣還算不錯,還沒遇到羌蕪人駐扎在西北區(qū)的打家劫舍隊伍,更沒碰到草寇山匪。只是越走,心越是荒涼。路有餓殍,時不時在雪地里踩上一腳,就有可能下方是一具早已凍僵的尸體。在這個時代待得久了,連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能夠感同身受,不然為什么心中是沉甸甸的痛和無能為力的無奈。他們到的是一座相對富裕的村莊,村里人一看到他們只是路過的商隊,滿臉的警惕,不容陌生人輕易踏入。直到他們拿出了食物才勉強讓他們借住幾個夜晚,是一個老村長主張同意的,這個村落可能因為經(jīng)常與盜匪打交道,壯丁都顯得比其他地方多了些,一看到李變天一行人的著裝,哪怕最樸素的衣服也不是普通百姓穿得起的,他們的態(tài)度顯得很小心。李變天身邊的阿一阿三不但戰(zhàn)斗力爆表,甚至連廚藝都不錯,用著傅辰提供的雞精,就是山間野味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路上打的獸rou也被用鹽腌制過,可存放一個月,夾到兩片面餅里,這是曾經(jīng)現(xiàn)代rou夾饃的吃法,再把這個夾饃放到野菜湯泡軟,一口咬下去熱滾滾的暖流淌入空蕩蕩的胃里,哪怕與現(xiàn)代的食物完全云泥之別,但此時此刻卻勝似人間無數(shù)。阿一等人看傅辰這個吃飯,有些新奇,也學(xué)著傅辰的吃法,這一路上,這個少年總是能讓很普通的食物變得好吃許多。幾人嘗試后,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這樣很好吃的模樣,快速解決這食物。李變天掃了一眼,彈了彈傅辰的額頭,眼底卻藏著淡淡的贊賞,“鬼靈精。”傅辰捂著額頭,不好意思笑了起來。這里的村民也沒什么吃的,得到李變天等人給的大餅,哪怕硬得像石頭一樣也吞了下去。借住的那戶人家的小孩一直盯著傅辰手里的rou夾饃,身上穿著破舊的薄襖,身體已經(jīng)僵硬了,人特別瘦,顴骨都突出了,只有一雙大眼格外明亮看著傅辰的食物,卻不敢要,也許是被打怕了。傅辰招呼他過來,他慢吞吞著走過來,看樣子腳應(yīng)該被什么打瘸了。“叫什么名字?”“虎……頭,大、大人?!边@種名字可能在這個時代能重名上幾百個,人們喜愛取這樣的賤名,這樣孩子好養(yǎng)活。小孩好像有點怕,他看得出來傅辰這群人不是他們這樣的窮苦人家能夠得罪的。“我可不是大人?!边呎f著,便掰了一半的餅給虎頭。虎頭愣愣地看著手上的餅,他們家大人露出感激的眼神,虎頭跪了下來,重重磕了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謝謝大人!”乾平年間,兵荒馬亂,疾病、疫情、天災(zāi)、污吏、壓迫無處不在,百姓最大的愿望是能吃上一口飽飯,為了這個哪怕再苦哪怕舍了這條命也在所不惜。虎頭拿著餅,吞了吞口水,他很想吃,但卻忍著,跑到角落里給一個比他年紀(jì)更小的孩子吃,那小孩也很懂事,把這餅又對半,兩個孩子小口小口地分著吃,傅辰心中一陣酸澀。這就是,晉成帝眼里的太平盛世?到了晚上,傅辰被分到了與另外幾個護衛(wèi)同一個房間,那味道沖鼻地他根本睡不著。這些大漢可能好幾個月都沒洗澡了,出門在外除了李變天有這個資格享受,身邊的人可沒那么好,原本在外面還沒什么感覺,這會兒擠在一塊兒,屋內(nèi)空氣循環(huán)作用,熏得他差點吐出來。再加上這屋子實在冷得能凍僵人,哪怕裹緊身上的衣服也依舊牙齒打顫。也許是他翻來覆去吵到了還要值下半夜的阿四幾人,對方很不滿,對傅辰在言語上也沒什么顧忌。“什么嬌氣的毛病,睡不著就到外面去守夜?!卑⑺淖I誚地說道。“我去找阿八大人和十二大人。”是兩個在外面值夜的人。傅辰默默披上了衣服,輕聲離開,打開了悶悶作響的木門。卻發(fā)現(xiàn)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