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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眠的呼吸頻率與邵頤然是一樣的,人清醒時與沉睡時的呼吸頻率是不同的,睡眠呼吸這樣的巧合可謂萬中無一。在妻兒去世的這幾年,他靠著安眠藥勉強入睡。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都沒想起她了,這些之于他過于奢侈的記憶,埋在心底不愿揭開的疤不如一直腐爛下去。在一次清醒卻沒睜眼的情況下,他妥協(xié)于現(xiàn)實,卻也無法否認在邵華池的呼吸頻率中治療好了多年的失眠癥。作為知名心理咨詢,自身就有病,是否好笑。在城門口的時候他就醒了,也聽到城中百姓對邵華池的擁護,看的出來是經(jīng)營了許多年的,這位殿下對那位置的窺覷應(yīng)該很久了,直到馬車停下傳來女子們的請安,瑞王妃聲音悅耳動人。傅辰是沒任何驚訝的,古人特別是位高者大部分在十三四歲就會定下婚約,與他們本身意愿無關(guān)。也說不得誰可憐,不過是這個時代賦予的,同為男人能理解。外面的人等了腿都酸了,也不知馬車中的人有多金貴,居然死死不出來。卻不料當(dāng)邵華池親字扶著人下來的時候,是個俊雅高大的男子,在翹首以盼下,傅辰一出現(xiàn)就引起了矚目,每個人的視線都快把他盯出個洞來。傅辰倒是鎮(zhèn)定的很,甚至還維持著微笑。邵華池只介紹了他的名諱,傅先生。女眷群里不知誰發(fā)出松了一口氣的聲音,不是田氏就好,男人就沒什么問題了。馬泰氏覺得有些古怪,卻又說不上來,傅先生?是那位發(fā)明種牛痘的傅先生嗎?那就難怪了,她知道邵華池對待每一位謀士都是相當(dāng)敬重的,古時的三顧茅廬都發(fā)生過,說來好笑,再美的女子都不一定得到殿下的青睞,可有才學(xué)的男人們卻能得到殿下鄭重對待,求賢若渴的殿下從不會虧待任何一個跟著他的屬下。她是知道的,自己跟的這位,是個縱橫捭闔的主,醉臥美人膝只是他權(quán)勢里的附庸。“殿下,田側(cè)妃她沒與您一起回來嗎?”見邵華池要回東府了,她左右也沒見到田氏的身影,憋不住問。卻見邵華池臉上沒有什么情緒,“死了,已安葬?!?/br>那眼神好似洞察一切,似乎在說,這不就是你要的嗎。馬泰氏臉色僵硬,心中寒涼,她知道也許這輩子都得不到眼前男人的溫情了,他知道她做了什么!馬蹄聲漸進,一群宮中太監(jiān)下馬,抬頭的人是目前三品掌事,叫吉可的宦官,他的背后站著多年不倒的老宦劉縱,這些年提著提著也展露了頭角,眉清目秀的樣子腆著一張見誰都笑的臉,捏著細嗓子,“瑞王殿下,陛下聽聞您已回京,甚是想念,請您進宮一敘?!?/br>“吾正有此意,倒是讓父皇費心了,勞煩。”吉可的品級遠遠到不了讓邵華池和顏悅色的程度,不過他也態(tài)度相當(dāng)平和,不由讓周圍人對吉可高看一眼。“您的孝心這宮里宮外的誰人不知,陛下今日可高興著,奴才能接到這活兒可不就和燒了地龍似的,心里那激動,這可是天大的榮幸,您要這么說可折煞奴才了。”邊說著,笑容里還透著些許諂媚。只是這次他抬頭的時候,看到站在那兒活生生的傅辰,表情僵住了,有什么激烈的情緒在翻攪著,盯著傅辰猶如看到忽然從棺材里蹦出來的人。“吉公公?”邵華池挑眉。“哦,哦!”吉可這才回神,也不再看原地莫名的傅辰,按耐住心中的萬千思緒,“殿下先請?!?/br>邵華池看了一眼一路送到京城的棺材,“將它也帶上吧?!?/br>正主不在了,女眷們自然也不再杵在門口,瑞王妃正要牽著邵龍走,卻被傅辰攔住了,向王妃請了安后,“娘娘,可否將小王爺交于在下,王爺剛才與在下聊了關(guān)于小王爺?shù)膯⒚?,在下想考較一番?!?/br>馬泰氏笑的有些僵硬,很快就恢復(fù)了溫柔,王爺敬重的人就是瑞王府的貴客,“現(xiàn)在到了小王爺?shù)奈缢瘯r間,這孩子也是被妾慣的,不午睡就要鬧騰。倒是要謝謝先生的美意了,先生剛剛回來定是勞頓不堪,楊管事!”王妃揚聲一喊,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從旁邊鉆了出來,留著小胡子,國字臉,語氣謙卑,“娘娘?!?/br>“好好照顧傅先生,不要怠慢了?!闭f著,又讓王府里的奴仆們開始整理一路帶來的車馬,而后笑語晏晏地說,“傅先生,等晚些時候再把小龍給先生送來可好?”傅辰深深望了眼低頭一句話都沒說的邵龍,在對方的雙手處徘徊了一會,隨即含笑:“那就麻煩娘娘了?!?/br>門外穿梭著卸物搬物的奴仆們,傅辰看了一眼前方的景逸,這段日子他們并未說過一句話。“景校尉。”景逸頓步,頷首。“借一步說話?”傅辰微笑邀請。看傅辰那張臉上,并沒有什么明顯的情緒,不過他也沒指望能從傅辰這只狐貍身上看出什么。諸如傅辰這樣的謀士由管事領(lǐng)入東府,而女眷們則是回了西府,涇渭分明。東府不是她們的身份能隨意踏足的,哪怕貴為瑞王妃也一樣,其實比起其他王府里的鶯鶯燕燕、夜夜笙歌,她們寧可遇到瑞王這樣只愛江山的男人,至少瑞王從未色令智昏隨意處置了她們,不是賢王勝似賢王的名聲也不是白喊的。被楊管事引入一處打掃干凈的院落,管事看著這兩位都含著笑的謀士,一時間只覺得涼得緊,放下茶具就退了下去。傅辰倒也悠然自得,兩人在圓桌前分立而坐,一株紅楓下,午后暖陽投下斑駁陰影,紅錦似染,襯得樹下兩人越發(fā)和諧。傅辰端起水蘊中的器皿進行洗茶,冒著氤氳的水潺潺流落杯底,燙壺溫具后,青蔥白指拿起勺子置入適量茶葉,注入熱水,而后沖茶、倒茶、刮泡等,共八步做得井然有序,甚是賞心悅目。泡茶時最忌心浮氣躁,傅辰全程靜氣凝神,只是認真的在做眼前的事。景逸靜靜看著,并未打擾,甚至目光中透著些許欣賞??锤党揭粴夂浅傻膭幼饕仓?,這是個泡茶老手,接過傅辰端過來的茶,景逸沿著杯沿抿了一口,這毛峰白毫未盡露,魚葉黃白,形狀也只是普通,并非上品,瑞王府素來節(jié)儉,這也在情理之中,不過茶不是好茶,泡卻是泡出了三分精與氣。“閣下根本沒失憶吧?”景逸已發(fā)覺,從剛才已經(jīng)被傅辰掌握了說話節(jié)奏,他先聲奪人雖落于下風(fēng),但也算是打破了對方的主控權(quán)。而且這個模樣的傅辰,哪里像是中了藥,邵華池一離開,就露出了本性嗎。“何來此言?”心跳有些失速度,有什么快的抓不住的想法。這次談話,對兩人來說是遲早的,從傅辰醒來的那一刻算起。一路從西北回京,他們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