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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生來就那么壞,“這么說,是其他人錯了,不該以貌取人,如果不是這樣,他也許就不會做出這件事,想害死那么多人。”“他人沒有錯,他們只是害怕和他們不同的人,不喜歡有人生來就古怪,怎么對待討厭的事物,是他們的自由?!焙涨С酵巴?,這段話說的聽來也很是有理,小竹又疑惑了,“那……難道是那個怪人錯了,是他生來和人不同……”“他也沒錯。”生來如何,誰又能自己決定……目光投向窗外,這一刻赫千辰的話很淡,很輕,仿佛整個人都要隨風(fēng)飄了去,小竹在他身后,分外不解,他不知為什么少爺這次出門,好像有特別多的感慨,不會是因為閣老三番四次要少爺娶親,少爺又見了別人成親出事,才這樣了吧?要不然,難道還是因為血魔醫(yī)?血魔醫(yī)?!小竹驚訝的看著鏡子,房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人,錦衣黑發(fā),俊美邪異的不似真人,可再濃烈的妖色也壓不住那一身冷意冰寒,就站在他們身后,看來已經(jīng)許久了。赫千辰原本看著窗外,心里想著事,就沒有留意到有人進(jìn)來,聽到小竹的抽氣聲,回頭便看到赫九霄,從他的臉上是看不出其他來的,站在那里也不知多久,聽到多少他的話。“赫谷主有事?”讓小竹去沏茶,他起身招呼。“我來看你?!闭f著不知算不算關(guān)心的話,赫九霄臉上的神情卻沒有半分改變,就像在說今天的天氣。“我很好?!焙涨С降χ卮穑缓笳f道:“聽說要見到血魔醫(yī)其他表情,除非是想死的時候,人說血魔醫(yī)的笑就如幽冥勾魂,見到他笑的人必定會死?!辈恢浪且驗橐獨⑷瞬判Γ€是因為有人見了他的笑他才殺人。赫九霄坐下,不置可否的臉色,對他這番說辭沒有反應(yīng),別人怎么說,似乎從不介意。方才他聽見赫千辰說的那些話,關(guān)于毒人心,關(guān)于那個死人,知道檀伊公子就是赫千辰,他也就知道檀伊公子好潔這種說法的由來,如今在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好潔的原因。小竹走進(jìn)來,沏好了茶,擺在赫千辰手邊的還是他自己帶來的茶具,給赫九霄用的是秦戰(zhàn)準(zhǔn)備的紫砂杯,看了一眼對坐的兩人,又去捧出了洗好的衣物,準(zhǔn)備還給他。“下去。”赫九霄忽然開口,沒去看擺在手邊的衣衫,那態(tài)度儼然便是此地的主人,好似他說的必定要遵從,不可違逆。赫千辰看了他一眼,對小竹點頭,即便再怎不么不甘愿,白衣小童也只能退下去了。兩個人對坐著,沒有說話,靜默無聲,長長久久的靜默里,仿佛他們兄弟二人沒有分別過,看到面前的人,他們都會想起過去,兒時的記憶,有時并不是那么容易忘記,尤其,當(dāng)那段記憶與眾不同,充滿著難以磨滅的印記的時候。“看到你還活著,我很高興?!闭f話的是赫九霄,他說著這句話,臉上卻無論如何看不出高興的表情來,尋不到喜悅之色,那雙妖邪似的眼注視赫千辰,眼底還是寒意,但用小竹的話來說,又和對著別人的寒意有所不同,赫千辰看的出其中的血。那雙結(jié)了冰寒的眼眸底下,其實全是翻騰的血煞之氣,就像他們的爹一樣,“我也以為,我本該死了?!?/br>淡淡的答,說著這句話,說話的人神情不變,沒有了第一次聽到赫九霄叫他千辰之時的起伏波瀾,就如一潭水,激起漣漪之后終會恢復(fù)平靜,恢復(fù)了平靜,他就還是那個千機閣的檀伊公子,那個遇事沉著冷靜,如云如月,讓人摸不著看不見他的心思的檀伊公子。赫九霄不語,十八年的歲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足夠一個孩子長大成人,千辰長大了,他也一樣,可他們兄弟之間從來都沒找過對方,他隨著赫千辰一起望向窗外,如同凍結(jié)住妖色的眼,在光下的顏色比常人淺淡,冷冷的閃光:“你避開我,是因為還記得當(dāng)年的事,當(dāng)時你五歲,想必都還記得。”赫千辰霍然轉(zhuǎn)頭看他,“我已忘了。”要是不忘,他怎么成為檀伊,怎么能留在千機閣。“你若是忘了,我叫你之時你不會失態(tài),之前也不會有意處處避開可能遇見我的地方,千機閣閣主要找一個人不難,要去赫谷,也不難?!焙站畔隼淅涞恼f,話音里沒有指責(zé)或是其他的什么,只是陳述。赫千辰笑的嘲諷,“我去赫谷做什么,我已不是赫千辰,自從當(dāng)年被親生的爹命人抱走,我就不再是赫千辰了,他要我死,我沒有死,我只能成為檀伊,這是個稱呼,而不是名字,你懂嗎?”赫九霄不懂,他對很多事都不感興趣,當(dāng)然更不會去了解千機閣內(nèi)部的事,他也不知道“檀伊”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含義,他看著他的弟弟,皺了皺眉,“檀伊如何,千辰又如何,你還活著,還不夠嗎?”也許對他的這位兄長來說,活著確實已經(jīng)夠了,赫谷就是那么一個地方,只要活著,就已知足,赫千辰吐了口氣,“是啊,我還活著,一個本該被送走,被殺死的妖孽,如今還活著,我應(yīng)該慶幸是不是?倘若他還沒死,便會要我死?!彼f的這個“他”,是他們的爹。赫九霄冷哼一聲,“什么妖孽,那是他……”“他是病死的,你沒有救他?”赫千辰打斷他的話。赫九霄沒有回答。“你沒有救他。”這一次,赫千辰很肯定的說。他不確定自己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赫九霄是不是笑了一笑,那笑掠過眼底,陰暗的就似一滴血滴入眼眶,散開猩紅的漣漪。第十二章身世之秘對于他這位十多年不見的兄長,他的所知還僅限于幼時的那段記憶,他所知道的赫九霄是十八年前的赫九霄,當(dāng)年才九歲的他就已經(jīng)能從容迎敵,手下刃血而面不改色,如今的他又如何,在千機閣他也已經(jīng)知道的不少。他和他,都不再是孩子了,更不是那種會一起舉杯對坐感懷往事的人。仿佛是覺得再這么坐下去沒有意義,赫千辰站起身,負(fù)手背對,那是要送客的意思,赫九霄卻依然坐著,多年未見,他的這個弟弟似乎和小時候不同,但再不同,也改變不了某些事實。赫千辰?jīng)]有聽見身后之人離開的腳步聲,卻聽到一句話,赫九霄知道他不想見他的原因:“就算你如今是千機閣閣主,也改變不了你是赫千辰,當(dāng)年你被人帶走,我看你離開,你要恨要怨,也該對著他,如今他也死了,你還有什么放不下?你還在怕什么?”“誰說我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