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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知不該,還是來了,谷主若是當真對他有心,便留下他,讓倩蓉……走吧……”最后兩字仿若嘆息悲戚,她沒有掉淚也未生氣,但那不掉淚不生氣的模樣卻比任何女子掉淚生氣都要來的動人,赫千辰背對著她,沒有看到卻能感覺到那股嫵媚柔情,他看著窗外搖頭,“姑娘何必這么說,你們谷主待我是客,你才是他谷里的人,他對我不同自有原因,卻不是姑娘想的那般,你不必言辭有意讓我誤會,他不是強留他人在谷里的人,你留下是對他有意,說要走是因我到來,你留也好走也好,不必在我面前,演予我看?!?/br>倩蓉有意這么說,自然是說給他聽,檀伊公子這樣的人,倘若真的有心想要一個男人,即便是身為女子她也無法與他相爭,心思被一語道破,赫九霄冷冷的目光如箭,“說完就下去?!?/br>還是這幾個字,多一個都沒有,冷如冰石,不留情面,倩蓉悲戚之色一僵,對赫千辰的背影說道:“檀伊公子心智過人,小女子的心思在你面前不值一提,”她轉頭又看赫九霄,“我只盼谷主不要有了新人忘舊人……”掌風呼嘯,響亮的一聲,女子婀娜的身姿倒在地上,她驚愕恐懼的捂著自己的臉,嘴角流血,散亂的發(fā)鬢和嘴角血跡讓她的顯得狼狽,在谷里這么多日子,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對待?即便赫九霄不曾對她甜言蜜語,也從來沒有為一個男人打過她!“夠了?!鼻嘁碌稗D身朝她走來,衣袖拂過,柔和的內(nèi)力將她扶起,微微嘆息,“九霄,你不該對她如此,就算她說錯,也不是有意,她只是……愛你?!豹q豫了下,赫千辰說出這兩個字。若不是情深,怎么會急切,只是聽了傳聞,見了他來,就這樣的心浮氣躁,倩蓉不是蠢笨的女子,說的話做的事,就是想讓他知道,赫谷里還有一個她。赫九霄冷眼看著,“愛與不愛是她的事,與我無關,你來赫谷不是客人,我對你不同也不是你以為的原因,還有什么新人舊人,她拿你與那些東西相比,你不在意,我難道不能生氣?”那些東西,原來侍寢的不論男女,在他眼里不過是“那些東西”,倩蓉方才站起,身形又一晃,“他叫你的名字,你不生氣,倩蓉前日不過忘記稱呼谷主,便受三日幽閉的責罰,新人舊人四個字,也要惹來谷主不悅,看來,當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br>她狼狽的走出,到了門前又轉身,竟然一笑,牽出嘴角的血色痕跡,“檀伊公子如今該知道他是怎樣一個人了,我們谷主并不忌諱親自動手,就算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弱女子,他都能為你動手打我,只因為他聽了我的話替你生氣,他生氣的結果是什么,公子不如去問問冰御,或者,去醫(yī)舍旁的無極苑看看,你就該知道,若是對他這么一個……”“拉她下去。”血色的冰冷遍布,赫九霄話音落下,還沒說完的倩蓉就被冰御扣住帶走,去的方向,正是她口中所說的醫(yī)舍旁邊。無極苑是哪里,赫千辰怎會不知?合了合眼,他籠著額頭,自語般的低聲道:“也許我不該來?!?/br>無極苑是以赫無極之名命名,十八年前就有,在里面待過兩年,見識過無數(shù)被各種匪夷所思的惡毒刑具加在身上的囚徒,從他們身上他看到太多,可以說整個赫谷里,他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那里,如今再度被提起,頓時涌上一股難言的滋味。“無極苑如今是我試藥的地方。”赫九霄走上前,關切的問,“你還記得那里?”“你讓人把她帶去無極苑,”赫千辰?jīng)]有回答,無極苑里會有什么,他沒有看到,卻想象的出,那興許是比地獄還要駭人的景象,“她沒有大錯。”“她說錯話?!?/br>“錯不致死,用她試藥,對她來說那是比死還要痛苦的事,如她所說,她只是個弱女子,你不該為我動手打她,也不該只是因此就要她死。”“你要為她求情?”赫九霄的眼底還是冰寒。“我要為她求情,你……”“冰御,把人帶出來,讓她出谷。”赫千辰的話還沒有說完,赫九霄的吩咐已經(jīng)出口,倩蓉成了第一個進了無極苑,又全身而出,并且是活著,而不是尸體的人。赫九霄說過,他不是客人,他要他做什么,可以提出要求,如今他一開口,他便要人去做,也因為他的到來,原本最受寵的侍妾被驅逐出谷,他為他動手,替他生氣,只因為她說錯的四個字。新人換舊人,她已離開,留在這里的是他,看起來像什么,就算她不說,難道他自己就不會察覺?九霄,你不該為我做這些,不該為我……你這么做,讓我來赫谷的這一趟,算做什么?我是你的兄弟,不是“新人”,赫千辰再次嘆息,無意識的攥緊了衣袖,雙眼望著窗外,深沉的眸子里印出漸落的暮色,漸起波瀾。這一夜,赫千辰留宿在赫谷,他打算第二日就回去,他來這里就是為了查看他們母親滟音的墳,如今看過了,自然該回去,赫谷已不是他該停留的地方,他應該在的地方是千機閣。他雖然只住一晚,赫谷之內(nèi)卻掀起一股古怪的風氣,晚膳之后,在落音亭里,當赫千辰端著酒盞望著空中月色的時候,每次前來給他續(xù)酒的都是不同的人,有男有女,除了丫鬟還有五大三粗的漢子,可說是群英薈萃。赫千辰啼笑皆非的同時也知道他們是為何而來,不外乎是想看看這個檀伊公子究竟有什么與眾不同。看著杯中印出的月色,他又飲了一口。酒壺里的酒很快空了,又有人跑上來續(xù),這回是冰御,他是早就見過赫千辰的,但也是最為疑惑的一個,看的越多,他越是覺得,谷主和檀伊公子之間確實有些什么,只是無人猜得透為何檀伊公子這樣的人會讓自己和巫醫(yī)谷的血魔醫(yī)有牽扯。“公子,多謝你救下倩蓉姑娘?!北鶋乩锾砹司?,沒有馬上下去,低著頭說了一句。赫千辰抿著杯里的酒,抬頭看著月色,“饒過她的是你們谷主,不必謝我。”月下青衣幽冷,舉杯邀約對飲的男人眸色淡淡,冰御在旁卻心道,若不是你那句話,谷主怎會饒過倩蓉姑娘,谷主從來說一不二,他吩咐下來的事,從無改變,而這一次,是為你檀伊公子破了例。“倩蓉姑娘對谷主是真心,只可惜她對谷主而言和其他人沒什么區(qū)別,冰御追隨谷主很久了,到今天也只看到他對公子一個人特別。”冰御想著怎么措辭,才能讓他知道這對赫谷里的人來說意味著什么,“公子是谷里的第一個客人,谷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