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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機閣少了赫千辰,有許多事物堆積,紫焰無法做主,都要交給他過目,各分舵的人也時常來到閣里求見,還有玉田山一事引起江湖風浪,流言蜚語到處都是,說千機閣成了朝廷的走狗,同時間,另一種關于赫千辰與赫九霄的傳聞也開始逐漸興起。對于后一種,赫千辰?jīng)]有理會,這種話不會有人當面來問,眼下他也沒工夫去理睬,這些話如今對他而言就像是諷刺,將近半月過去,赫九霄沒出現(xiàn)過,甚至沒有命人傳來只字片語。就好像,一切就這么結(jié)束了。“少爺……少爺……”小竹在旁邊輕喚,喚回了赫千辰不知游走到何處去的心神,“什么事?”最近他的話很少,小竹不禁有些怕,不敢像以前那么隨意,聞言垂首,低聲說道:“少爺打算什么時候用飯,我叫人去準備,已經(jīng)晚上了,少爺連午膳還沒吃過?!?/br>看了看窗外,又到夜晚了,眼前攤開的是底下探子呈上的各方動向,赫千辰放下筆,“端來吧。”“又在書房用飯?”小竹驚訝的抬起頭,這已經(jīng)是第幾天了,少爺連臥房都沒回過,每次進來都能看到書案前端坐的人影,他不知道少爺是什么時候睡下的,書房的隔間也只要他收拾了幾次。這么些日子過去,只收拾了那幾次。難道少爺根本沒怎么睡過……“還愣著做什么?”赫千辰的話驚醒了小竹,他連忙點頭出去,不敢多言其他。等他端著飯菜進來,書案后的男人還是和先前一樣的姿勢,他坐在那里,眼神卻不在面前的賬目文書上,仿佛透過房里的光亮看著另一個地方。房里擺了好幾盞燈,燈影昏黃,溫暖了窗外吹進的秋色秋意,風就從窗口吹進來,帶起一截青色的衣袖,他的眼神就和那陣風一樣。小竹形容不好那是什么感覺,也不知用什么詞匯來描述,他不懂得什么叫落寞,他只是覺得,這一刻的少爺看來很怕人,又有點叫人心酸。小心的走過去,盡量不吵到他,飯食被擺在旁邊的桌上,小竹這才敢開口,“少爺,用飯了?!?/br>“嗯?!睋]手讓他下去,赫千辰淡淡合上眼。不知過了多少,“赫己,去查查,最近那些流言是從何處興起的。”在門外看守,赫己忽然聽到房里傳來的話音,他躬身占到門前,“是。”他不用朝里面看也知道,小竹端來的飯菜已經(jīng)不再冒熱氣,書房里只有紙張的翻動聲。不知道是第幾日了,閣主這樣幾乎廢寢忘食不眠不休的處理閣里的事務。本來有很多事不急著馬上處理,里面的男人卻堅持這么做,仿佛想用忙碌來讓自己忘卻什么,又像是想在短時間餒扭轉(zhuǎn)局勢,改變一切,將所有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都考慮進去,做出部署。他是人,不是神仙。這樣下去,閣主會怎么樣?千機閣遇到外患,暗中似乎有人刻意針對,到處散播不利于他們的傳言,這都不算什么,更叫他們這些人擔心的是內(nèi)憂。這個內(nèi)憂正是他們的閣主。長此下去,千機閣不垮,他也會垮掉,一旦他垮了,千機閣便也完了。這一點忘生和赫己都知道,但誰也沒辦法說什么。赫千辰處理事務還是那么冷靜果斷,沒有一點猶豫,不管有多少人上門尋事,都沒能讓他哪怕是一分的動搖,檀伊公子,還是那個檀伊公子。江湖上紛爭已經(jīng),千機閣正處于風口浪尖,朝廷那邊又生事端,當朝順德皇帝纏綿病榻已經(jīng)日久,聽說近些日子身體更差了,這些是民間就有流傳的事。照理說地位會傳給太子,但太子一直以來不怎么理會朝政面,對國事無意,反倒是二皇子熱衷于此,誰都知道,這不是件好事。亂像以生。赫千辰很早之前就有所察覺,如今這些事這些人,終于將局勢推到了眼下的局勢,從紅顏到火雷山莊,再到玉田山,無形中有人將這一切拉扯到一起,無端想起穆晟的警告,然后想到妖狐族,再想到赫九霄……提筆沾墨,赫千辰寫完最后一筆,將卷宗文書合上。“來人,吩咐下去,備馬?!?/br>“這個時候?!”赫己驚叫,“天都黑了,閣主要去哪里?”“赫谷。”緩緩起身,赫千辰轉(zhuǎn)身望著窗外的某個方向,背負的雙手在袖下緊握,抿起的嘴角露出堅毅的弧度,夜色中,那雙幽黑深邃的眼如星芒閃耀。今日來的辛苦,就是為了這一刻。是他讓他陷入如此的境地,是他讓他拋卻一切,罔顧人倫對他生出情意,如今,不論赫九霄是氣他還是恨他,他都要把事情說個清楚,他不能容忍他就這么離去。九霄,這一次,由我來抓住你的手。你休想再放開。第一百三十七章局中局秋夜之中,蹄聲踏著月色,驚散林中夜鳥,枯澀的落葉被踩碎,在馬蹄揚起的塵埃里隨風而去,密林里本來悄無聲息,此刻所有的寧靜全都被疾馳而過的馬匹踏破。天上彎月如勾,高懸在云層之后,淡淡的月色幽冷。秋意濃,夜已深。唯有這一人一騎在茫茫夜色之中疾馳,騎在馬上的人目光直視前路,不見猶疑,鼻尖呼出的熱氣到了風里化作寒霧,一身青衣,束起的黑發(fā)在頸后飛揚。穿過樹林,再過不久就能到赫谷。赫千辰胸口泛起熱度,揚鞭策馬,眸色流轉(zhuǎn)間,驟然看到一個身影,身段窈窕,錦衣窄袖,那身裝束與尋常女子不同,在朦朧月色下一閃而逝,面容未能辨清,但看她的樣子,像是宛月……那個在涼州城外所見的異族女子。勒馬停步,他目中運力望去,女子的身影已遠,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個背影,方向與他一樣,赫谷。赫千辰記得宛月當日被人追蹤,留下人皮地圖之后就再未出現(xiàn),她的主子原本是誰也不得而知,沒想到會在此地見到她,她也是去赫谷?還是只是巧合?心里有什么漸漸沉下,劍眉之下雙眼微闔,赫千辰握著韁繩,身下的馬屁在原地踩踏,打了幾個響鼻,靜立半晌,他終于松了韁繩,馬匹受力放蹄直奔,前往赫谷。將近之時,他停了馬,將馬簽到遠處系好。隱在赫谷之外,他如那日離開一樣眺望遠處,等了片刻,果然見到那個女子是身影。赫谷不是任何人都能進去的,除非知道怎么走,否則無法那么簡單走到里面,他走了幾次自然知道路,但那女子不是赫谷的人,卻進了谷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