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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膚里鉆,荀風(fēng)搓搓手臂,突然感受到了涼意。 他看看不遠處縮成一團的身影,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他站起來,朝那走過去。 “喂,”荀風(fēng)扯扯她的頭發(fā),“有點冷了,我們下去吧?!?/br> 季青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反應(yīng)。 荀風(fēng)直起身,手插進外套兜里,說:“那我先走了。” 站了會兒,他轉(zhuǎn)過身,剛邁出一步就停下。 “這是干什么?”他低頭看了眼錮在腰上的手臂,淡淡地問。 “......對不起?!奔厩喟杨^埋在他的背上,聲音沉悶。 荀風(fēng)急促地笑了一聲,“你對不起我什么?不是陪我吃了飯,還一起喝了酒嗎?在樓頂上吹著冷風(fēng)喝酒,這種體驗還是第一次,我覺得還挺不錯的。” “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會再提他了?!?/br> 荀風(fēng)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動。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季青喃喃道:“我才知道,原來在我們還沒有分手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變心了,晚上和其他女人一起去逛街,那我算什么?” 胸膛上下起伏了一下,荀風(fēng)突然掰開她的手臂,轉(zhuǎn)過身來,堵到嗓子邊的話在看見她赤紅的雙眼時,瞬間啞然。 荀風(fēng)伸手摸摸她的頭頂,張張口,不知道說什么,有些挫敗。 季青冷笑一聲,荀風(fēng)一驚,凝視她,才發(fā)覺那猩紅的眼里透出的是憤恨冷漠的光! “那算什么?說我惡心,那你這算什么!”季青惡狠狠地盯著荀風(fēng),像是透過荀風(fēng)看到了許東青。 荀風(fēng)深了深眸色,沒有說話。 “你打得一手好算盤,把分手的原因都怪到我頭上,全都是我的錯,是我心機欺騙你的感情,那你呢?你不過是為了掩蓋你早就變心的事實。這樣你就可以安慰自己,不是我的錯,是季青那個女人先欺騙我的感情,是她錯了,對嗎?”季青咬著下頜,目光帶著力度緊緊地逼視著荀風(fēng),“對嗎?!” 荀風(fēng)搓搓牙花,啞聲道:“是。” 季青崩潰了。 她像個瘋子一樣用拳頭砸著荀風(fēng)的胸口,邊砸邊罵,“你這個渣男!就顧著自己舒服,我有多大壓力!有多痛苦!你知道嗎!” 頭發(fā)散了,眼淚糊了滿臉,嗓子也幾乎被叫啞了。 荀風(fēng)低低悶哼出聲,只得用一只手鉗住她,另一只手掌住她的背,用力把她往懷里按,“沒事了,沒事了,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br> 或是輕柔的慰語安撫了她,或是已經(jīng)精疲力竭,季青伏在他的懷里慢慢停止了掙扎,只剩身體緩不過來,一下下地抽動。 荀風(fēng)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她的背,直到懷里的身體徹底的安靜下來。 烏云慢悠悠地從頭頂飄過,月光一下被遮住,風(fēng)吹動地上的空罐,咕嚕嚕地滾了一圈,碰到墻壁,“啪”的一聲,不動了。 荀風(fēng)察覺到懷里的身體顫了顫,低聲問:“冷?” 季青默不作聲地點點頭。 “那我們下去吧,把身體凍壞了就得不償失了。” “好。”聲音像打磨的砂紙。 荀風(fēng)右手攬著她,左手打著手電筒,兩人相攜著回到了屋里。 “啪嗒”吸頂燈被打開,并不刺眼的燈光還是讓季青伸手擋了擋,她瞇瞇紅腫的眼睛,坐到沙發(fā)上。 荀風(fēng)卻徑直進了廚房,在里面鼓搗了一會兒,問:“雞蛋放在哪里?” “在......”一下子沒發(fā)出聲,她咳了幾聲,清清嗓子,說,“在右邊櫥柜里面?!?/br> 荀風(fēng)依言打開櫥柜,在里面翻了翻,拿了個雞蛋出來,剛轉(zhuǎn)過身就看見季青靠在門框上直直地看他,“你在干什么?”她問。 荀風(fēng)舉了舉手里的雞蛋,“給你敷一下吧,要是不處理的話,明天你還能上班嗎?” 季青沉默。 看他到處翻找著煮鍋,磕磕絆絆地洗了洗,水開得太大,濺的灶臺到處都是。實在看不過去了,季青走過去,接過他手里的東西,熟練地忙活起來。 荀風(fēng)甩甩手上的水珠,順從地站到一邊。 步驟很簡單,季青忙好后,擦干了手,因為煮的時間不能太長,就站在旁邊干等著。水煮開了,氣泡從底下一層層的涌上來,雞蛋在里面翻滾浮動。 季青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說:“剛剛謝謝你?!?/br> 荀風(fēng)看她,半晌,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都不說話了。 “行了?!奔厩嚓P(guān)了火,把雞蛋撈出來放在旁邊,等它涼了一點后,把殼剝掉。荀風(fēng)走上前一步,“我來幫你?!?/br> 季青點頭,把雞蛋遞給他,指了指客廳,說:“去那吧?!?/br> ...... 季青坐在沙發(fā)上,看一眼荀風(fēng)的背影,收回視線時余光瞥到了什么,她指了指地上的超市塑料袋,問:“還要喝嗎?” 荀風(fēng)扔完東西回來,聽見她的話,眉梢一挑,“你還要喝?” 季青點頭,又覷他神色,遲疑地搖了搖。 荀風(fēng)失笑,“想喝就喝,看我干什么?!毖粤T,走過去,掏出兩罐啤酒,遞給她一罐,順勢盤腿坐在地毯上,反正屋里開了暖氣,也不冷。 兩人之間的氣氛比剛剛松散許多,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這才品出些滋味來。 荀風(fēng)喝了一口,指節(jié)用力捏了捏瓶身,說:“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什么?”季青轉(zhuǎn)頭看他。 手指收緊又放松,荀風(fēng)不吭聲了,從側(cè)面,季青只能看見他聳動的眉峰和緊抿的唇線。 他緩緩?fù)鲁鲆豢跉?,放棄了?/br> “算了,沒什么?!?/br> 季青直覺不是什么太好的問題,踟躕半瞬,笑著推了推他的肩膀,“到底是什么?你說呀?!?/br> 荀風(fēng)伸手捏捏鼻梁,偏過頭看她,目光沉靜有力,“你能告訴我你父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 笑容凝固在臉上,她垂下目光,坐直身子,艱難地吐字,“你、怎么想到問這個?” 燈光從上面傾泄而下,季青微低頭,一半面孔隱在暗處,她側(cè)過頭,像是為了徹底把自己埋進黑暗,躲進誰也無法窺探的世界。 荀風(fēng)抓住她的肩膀,硬生生把她拖出來,“你看著我,季青!你看著我?!?/br> 眼里蒙了層水光,季青看見荀風(fēng)模糊不清的面孔,但那里面的關(guān)心是真切,明明白白地切開她混沌的世界,讓她生出了勇氣。 “好,我說給你聽。” 季青拂開他的手,靠在沙發(fā)上,閉了閉眼,她竭力翻找著記憶,從那泛著腥臭的污泥里找出來,再把它們拼湊在一起。 “估計有些你已經(jīng)猜出來了,我父親季文山,他是個軍人,從小就要求我做好計劃,每一步都要走的規(guī)規(guī)整整......這些你應(yīng)該都知道吧?!?/br> 荀風(fēng)握緊她的手。 季青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