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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梓芽的心里竟像打翻了五味瓶那樣,難受極了。 “她”竟然,另一個“自己”竟然,竟然為了“自己”的性命,成了全家仇人的爪牙,要對自己,要對孟叔…… 那姜嶺,姜嶺不會也真的是…… “你覺得呢?”對方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她”像猜到了吳梓芽的心思似的說道,“你覺得姜嶺是怎么死的?呵,你現(xiàn)在倒會替他打抱不平了?”“她”將吳梓芽逼退回了女洗手間深處,一路逼到了墻角。 “……”吳梓芽咬著嘴唇,舉著雙手,緊緊地靠在了墻上。 “你的命,孟叔的……命?!睂Ψ侥乔瓯降谋砬槔?,終于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不是都說嗎,人終歸還是動物,既然是動物,那動物的最終目的就是生存,所以說,人也是為了生存什么都能干的出來的?!蹦橇芽p又被“她”補上了。 “孟叔他……” “孟叔的事我……我什么都做不了,或者說,”我已經(jīng)盡力了,“她”做了個口型,卻沒有說出口,“但你的事,做主的卻是我,更是命?!薄八焙笸肆藥撞健?/br> “我……” 吳梓芽沒能將話說完,因為在下一個瞬間,槍毫無征兆地響了。 “她”什么都沒有解釋,“她”連交涉的機會都沒有給她,可吳梓芽卻連感嘆的力氣都沒有,因為,她的全世界已經(jīng)只剩下,那幾近震碎鼓膜的槍響,那把她狠狠撞在了墻上的沖擊力。 她卻感覺不到疼,只感覺到什么東西在流失…… 胸口上的血洞抽走了吳梓芽全身的力氣,她跌坐在了地上,她看見了另一個“她”持槍離去的背影…… 嘩啦啦,嘩啦啦,這流淌個不停的,到底是什么? 撲撲通,撲撲通,這跳得斷斷續(xù)續(xù)的心,又是誰的? 窗外的雨好吵,眼前的路好長,地板好硬,墻壁好冰,廁所好黑,身體好冷…… 遲來的疼痛撕裂了吳梓芽最后的一點意識,在陷入昏迷和噩夢的一秒前,她好似聽見了腳步聲,奔跑的腳步聲…… 疼啊,好疼,疼在身上,更疼在心里,死在“自己”手中的疼,自己無能為力的疼,沒能幫上孟叔的疼,最后沒能和阿昆道別的疼…… 阿昆,孟叔,張姨,爸爸mamajiejie…… 他們……你們……會恨我,恨“她”的吧…… 吳梓芽你這個混蛋,十惡不赦的混蛋…… 第45章 轟隆!一道驚雷劃破天際。 暴雨和狂風撕打著大街上的廣告牌,將綠化樹各個吹得低頭服軟,眼看著就要被攔腰折斷。雨下著,風吹著,電閃著,雷鳴著,人們盡己所能地待在室內(nèi),可“吳梓芽”卻不要命地在暴雨中的偏僻街道上狂奔著。 冰涼的雨水灌透了她的衣服,卻洗不凈她那顆已經(jīng)被染上了黑色的心。她毫無目的地瘋跑著,不受控制地干嘔著,可卻怎么也逃不出那一次又一次槍響的魔咒,怎么也吐不干凈五臟肺腑里的血腥味兒。 先是姜嶺,再是另一個自己…… “吳梓芽”的腳步停在了道路的盡頭,她一手撐著墻粗喘著,另一手舉在了自己的眼前,顫抖著。 就是這只手,握槍的這只手,摁下扳機的這只手。 一只手,兩條命…… 口袋里的鐵塊沉甸甸的,那重量被放大了幾兆倍后,毫不客氣地壓在“吳梓芽”的心頭。 就是那鐵塊,就是那槍…… 嘭!槍響了。 她再次看見了,看見姜嶺那猙獰的笑變成了入骨的懼,看見了另一個自己臉上的驚恐、痛苦與崩潰,還有那nongnong的恨和無法忽視的悔。 一槍射穿“自己”的胸膛,疼嗎? 不,“吳梓芽”感覺不到疼…… 這樣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報應應該是自己的,痛苦應該是自己的,而不是…… 眼前的右手顫顫巍巍地伸進了口袋,掏出了那重如生命的槍。槍口,頂在了她自己的太陽xue上。 就像這樣,摁下扳機,是不是一切就能結(jié)束了呢?不用再成為仇人的提線木偶,不用再面對良心的譴責,不用再深陷痛苦的抉擇,更不用再去承擔那些后果。 是啊,對著這兒摁下去,一切在沒來得及感覺到疼之前就結(jié)束了,多好? 摁吧,混蛋“吳梓芽”,摁吧,就像前兩次一樣,就像剛才一樣。 摁下去,就解脫了。 “吳梓芽”閉上了雙眼,從眼角流出的液體在她的臉上畫下了優(yōu)美的弧線,可這些卻不一會兒就被猛烈的雨水洗去了…… 叮鈴鈴—— 誰的電話?又是他們的嗎?呵,以為我還會接嗎? 叮鈴鈴—— 全都去死吧!! “你就算按下扳機也不會死的哦,最多在腦袋上燒個黑印子而已?!卑殡S著刀疤一同出現(xiàn)的,是雨水打在傘上的聲音,“他早就預料到你會這樣了,所以那把槍里就只有第一顆子彈是真的?!?/br> “吳梓芽”的手抖了起來。 “哦,還有,那電話也不是我打的。”刀疤笑了,笑容將臉上的雨水準確地送入了傷疤留下的軌道,“當然,更不可能是他打的?!?/br> “吳梓芽”抖得更厲害了。 “怎么,不是要用槍口燙燙頭嗎?要弄的話就快點,機票那么貴,我可不想因為你誤了去日本的航班而挨批。”刀疤用下巴指了指停在道路旁的面包車,“虧我好心來送機呢。” 去日本…… 去日本繼續(xù)當他們的爪牙…… “按不下手是吧?要不我來幫你?”話音未落,刀疤就已經(jīng)湊到了“吳梓芽”的身后,牢牢地扣住了“吳梓芽”握槍的手。 “吳梓芽”本能地掙扎了起來,刀疤卻沒有絲毫征兆地松了手,使得“吳梓芽”用力過度將自己摔在了地上。 手機的鈴聲已經(jīng)停了,“吳梓芽”像條死魚一樣,癱在水淹了的地面上。 “呵,還真搞不懂你們這種人所為的良心?!钡栋唐擦似沧?,“你殺了的那兩人難道不該死嗎?一個負了你,一個搶走了你的一切。你該不會到現(xiàn)在都還認為是你欠了他們吧?你咋不想想,你是黑暗她是光,可要不是你替他們臟了手,他們現(xiàn)在能這么快活?” “吳梓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卻擋不住刀疤的聲音:“要不是你的話,現(xiàn)在在干著這一切的人就是她吧?你只是去收了收幫她干臟活的報酬而已,有什么過意不去的?難不成你還把自己和她當做同一個人?” “其實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吧?不明白又怎么會這么乖乖地聽我們的?我們用來牽制你的條件都是軟的,你要是真的心夠硬,又怎么會被它們牽制?別自欺欺人了,你早就明白了,明白了卻不敢承認,因為在那道德高地上呆久了,下不來了,所以用愧疚來面對自己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