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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你自己?!?/br> “自己啊,”“她”也笑了,“你以為我想嗎?都只是受制于人,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而已。你以為我想做那些嗎?你以為我有選擇嗎?” “你不想?你沒有選擇?”吳梓芽笑得有些喘不上起來,“這就是你的理由?這就是你殺了姜嶺害了孟叔的理由?你是被誰一把屎一把尿養(yǎng)大的,你知不知道?是誰一直供著你讓你讀書,成就了現(xiàn)在的你,你知不知道?你呢?現(xiàn)在的你呢?可好,你做出了什么??。?!” “我知道!” “吳梓芽”的聲音在樹林中回蕩著。 “我知道,可你知道嗎?”“她”喘著粗氣,“你知道的就是你眼前的那些所謂的真相罷了!說我混蛋,說我可恨,呵,你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薄八睂⒛槣惖搅藚氰餮康拿媲埃耙菗Q做你,換做你進到我這種處境,你做出的也會是一模一樣的事情!” “我?做出一樣的事情?”吳梓芽緊握著拳的雙手顫抖了起來,她很想否定,可心中的某個聲音卻奪走了她否定的信心。 是的,你和“她”一樣啊,你們本就是同一個人。 “是啊,一樣的。你一樣會殺了姜嶺,一樣會為了自己栽贓老板,一樣會為了……” 不!不是這樣的!自己和“她”不一樣?。?/br> 毫無預示的一拳重擊。 “吳梓芽”腳下一個踉蹌,狠狠地摔在了滿是落葉的地上。 “呵,怎么說不過人就動手啊?!薄皡氰餮俊逼沧煨χ嗣验_的嘴唇,又扭頭看了看摔倒時被蹭破的手肘,“我和你可是同一個人,造就了我倆現(xiàn)在的區(qū)別的,只是不同的處境而已啊。我說你會做出同樣的事,又有什么錯呢?我做的事,不就是你做的嗎?”“她”笑著撐坐了起來。 吳梓芽控制不住自己地彎腰揪住了“她”的衣領(lǐng),舉在一旁拳頭顫抖著。 “打啊,你倒是繼續(xù)揍我啊,如果揍了我就能證明我說的是錯的,如果揍了我你心里就會好受些,”“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湊到吳梓芽的耳邊小聲繼續(xù)道,“明明蠢得一絕,還自以為聰明,自覺清高。真相就在眼皮子底下,卻什么都看不清,一頭扎進那些傻子都看得出的圈套里?!?/br> “穿越時空?呵,虧你想得出來,那么多年讀的書、搞的研究卻被你拿去沖廁所了吧?”“她”反手扯住了吳梓芽的衣袖,“你早該發(fā)現(xiàn)的,早就該明白的,卻一直遲遲不肯看清真相?,F(xiàn)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要是沒有那樣一葉障目,我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變成別人的走狗。覺得我對不起爸媽對不起孟叔?呵,真正對不起他們的,是你啊,是吳梓芽你啊?!?/br> “你以為你清白?你以為你無辜?呵,都給人家當了六七年的哈巴狗了還不毫無自知之明,現(xiàn)在倒還怪起我來。你以為爸媽怎么死的?你以為老爸留下的那個儲存卡里的就是真相?蠢貨。你要是不出現(xiàn)的話,你要是不回來的話,一切就不會……” “她”扯著吳梓芽的衣領(lǐng),將那自帶寒意的聲音刻進了吳梓芽的心里:“吳梓芽你給我搞搞清楚,爸媽不是意外死的,爸媽是被你,吳梓芽,害死的。” 嘭!又是一拳,沒有半點手下留情的一拳。 “吳梓芽”被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樹上。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吳梓芽的聲音變得猙獰了起來。 “呵,”嘴角滲著血的“她”卻笑了,“哈哈哈——” “你說啊!爸媽什么?!我什么?!????。 眳氰餮筷八钡募绨蚯昂笏χ?,可“她”卻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不顧一切地笑著。 “啊啊啊——” 吳梓芽徹底失控了。 沉淀了大半輩子的悲傷與那積攢了大半年的愁苦匯集一處,盡數(shù)化為了拳頭的雨滴,一滴不差,拳拳到rou的,停在了“她”的身上。 “她”沒有躲閃,也沒有還手。 這樣的時刻不知持續(xù)了多久,直到遲來一步的孟祁昆和林芷萱出現(xiàn),直到喘著粗氣、指節(jié)發(fā)紅的吳梓芽被孟祁昆扯開,直到全身掛彩、面目全非的“吳梓芽”被林芷萱扶起,這一切才終于結(jié)束。 被孟祁昆扯著的吳梓芽還在咆哮著,被林芷萱扶著的“吳梓芽”卻已經(jīng)擺脫林芷萱,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滴后,一瘸一拐地走遠了。 吳梓芽腥紅著眼就想追上前去,她那猛的一用力差點將孟祁昆都帶翻在地。多虧匆匆趕來的林芷萱幫了一把手,兩個人使上吃奶的勁拉住了她,這才終止了這場似乎永無止境的單向“斗毆”。 天色暗了,太陽遠去的樹林顯得格外陰森,獨自掛亮空中的月光也顯得格外陰冷。 擺脫了眾人更是擺脫了另一個自己的“吳梓芽”,跌倒在了一棵大榕樹下,她輕輕地摸著身上的傷,笑著哭了。 一個提著塑料袋的流浪漢路過榕樹,停下腳步看了眼“她”。 人生在世,誰又不會遇到些不可言說的事呢,對吧? 今日見這女的是這副瘋了般的模樣,誰又知道明日呢?是成了自己的新鄰居,還是…… 流浪漢在嘴里嘀咕著些東西,走了,走向了屬于他的命運。 第54章 “梓芽,”孟祁昆籠住了吳梓芽的手,“都怪我,都怪我,我居然沒發(fā)現(xiàn),居然就這樣被她耍了,我……”他拼命地道著歉,搖著頭。 吳梓芽的手很冰,很紅,尤其是右手指節(jié)還有好幾處擦破了皮。孟祁昆看著這樣一雙手,心痛極了,他很想把它們揣在懷里捂暖,卻又生怕自己會弄疼她的傷口。 他捧著這雙手有些兩難,就如他面對剛才發(fā)生的那些事一樣,兩難。 要問這世界上最不愿看見剛才一幕的人是誰,那應該非孟祁昆莫屬了。無論那個“吳梓芽”做過什么,可“她”卻終歸是“吳梓芽”,孟祁昆不愿看見“她”受傷,更不愿看見吳梓芽和“她”纏打在一起,看到梓芽再因“她”而痛苦,看到梓芽剛才那歇斯底里的模樣。 拳頭打在“她”的身上,痛,卻是痛在了吳梓芽的身上,更是痛在了孟祁昆的心上。 怒其不爭,恨其不義,可再怒再恨,自己打“自己”,又怎能不疼? 梓芽她是放不下、切不斷啊。也對,這又怎么放得下、切得斷呢?再怎么說那也是另一個她,同樣的基因、同樣的記憶,光是外人說說兩人已經(jīng)不是同一人,又怎能真的讓她接受這個事實,真的放下被迫背上的那些罪孽? 硬要說的話,孟祁昆與吳梓芽的想法其實是一樣的,他們都不愿意相信是“她”做出了那些事情,哪怕事實擺在眼前,他們都希望能有個理由、有個借口,可以幫“她”開脫,可以解救了“她”,更解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