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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沒有人攔她?她是敵是友?她這是要把自己帶去哪里? “我來救你出去。”那人開口說話了,這聲音吳梓芽有些似曾相識,卻又半天都沒法在腦海中成功地將之對號入座。吳梓芽很想張口問些什么,但此時此刻的她卻是連眼皮都睜不開,更不要談開口說話了。 況且,她說的是真又如何?是假又如何?她是敵又如何,是友又如何?無論怎樣,吳梓芽就是那砧板上的魚rou,除了任人宰割外,別無選擇。 突然,那人停下了腳步。 吳梓芽清楚地感覺到了對方瞬間繃緊的身體,察覺到了頓時凝固起來了的空氣。 有人,有什么人出現(xiàn)了。一個對于背著自己的這個人來說,意義非常的人。 “連你也要背叛我嗎?”空蕩的走廊里,果真出現(xiàn)了另一個聲音,“明明這一切都是我們一起開始的,事到如今,你卻說收手就收手,說背叛就背叛嗎?”吳梓芽很快就認出了這個聲音,因為,他是王佑德。 “背叛?”背著吳梓芽的人擠出了一聲笑,可她卻笑得很拘謹。 “難道不是背叛嗎?”王佑德的語氣是在真真切切失落著的,失落中還帶著一絲痛,孤獨的痛,“你知道她是什么人,更知道她的存在意味著什么,可你卻要放走她?”吳梓芽知道,王佑德說的是自己。 “她的存在意味著什么?”背著吳梓芽的那脊背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她的存在意味著我們做的孽!你做的孽??!” “我?作孽?救兮兮是在作孽?” “救兮兮?你好意思說你是在救兮兮?兮兮實際上早就死了吧?她是被你害死的吧?我已經(jīng)知道了!我真是傻啊,被你騙到現(xiàn)在才知道,真正的兮兮早在幾年前就被你害得消失了吧?渣也不剩的消失了??!兮兮的數(shù)據(jù)也在那時候的故障中毀了!冷凍箱里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兮兮,是你根據(jù)剩下的數(shù)據(jù)碎片而合成失敗了的尸體??!” “尸體?”王佑德的語氣變得危險了起來,“你說,兮兮是尸體?” “是??!尸體!甚至是連尸體都算不上,那是用無辜生命堆砌而成的不明物?。⊥跤拥履阋呀?jīng)瘋了??!你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嗎?兮兮回不來了,早在十幾年前你把她冷凍,早在幾年前你把她回溯的時候,她就回不來了!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你的妄想,你妄想著違背自然規(guī)律,甚至妄想著毀了這個世界!” 兩個聲音在吳梓芽的耳中爭吵著,就好像吳梓芽這個旁聽者并不存在一樣。 “毀了這個世界?我怎么會毀了這個世界?”王佑德的語氣中充滿了對對方的鄙夷,“我這是要創(chuàng)造一個更好的世界來迎接兮兮!一個兮兮可以好好活著的世界,一個不會為了些所為的倫理與規(guī)矩就放棄兮兮,一個兮兮才是中心的世界!” “放屁!你,你們,你們從一開始做這些的目的就不再是救兮兮吧?我居然還信了,呵呵,明明早在二十幾年前就不應(yīng)該再相信你的。野心,這些都是你們的野心,而救兮兮只是你用來掩飾自己野心的借口罷了!王佑德你到底懂不懂?兮兮就算真的活著也不會同意你做的這些,她從來就不愿意你去做這些啊,這些都是你強加在她的身上,你自己的借口??!” 這一次,王佑德沒有反駁。吳梓芽看不到他的表情,卻可以想象的到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女兒與野心,本來是完全不同的兩條路,可到最后卻陰差陽錯地交叉到了一起。但是畢竟有些東西是一旦開始就無法回頭的,有些東西是一旦體驗過就無法罷手的。就比如說這種可以顛覆、掌控世界的技術(shù),可以跨越存在、跨越生死的權(quán)利。 事到如今,吳梓芽將很多事情都想通了,可想通了,卻也遲了。 “你走吧,”王佑德的聲音平靜了下來,平靜中帶著中決絕的麻木,“把她留下,你走。我不管你去哪里,也不會管你去干什么。” 可那背著吳梓芽的人卻并沒有動。 “走!!留下她,你走??!”王佑德怒吼著,“趁著我現(xiàn)在還能放你走,趁著其他人還沒發(fā)現(xiàn)我要放你走!” 那人抖了抖,卻依舊沒能將吳梓芽放下。 嘭!一聲槍響。吳梓芽覺得,這聲音差點就要將她僅有的聽力都給震沒了。 “滾??!我給你十秒鐘,快點滾!!”可以想象,舉著槍的王佑德此時那猙獰的面孔,“不然,你就和她一起留在這!她留在這,你死在這!” “十!” “九!” 吳梓芽察覺到,背著自己的人在動搖。 也不怪她,在一個陌生人的自由和自己的性命面前,是誰都會動搖的。而且,能有人來救自己出去,本來就已經(jīng)是個意外的驚喜了。 “八!” “七!” 這一路來,吳梓芽覺得,她已經(jīng)拖累了很多人,她不想再這樣子下去了。 “三!二!一!” 所以…… 就在數(shù)字“一”到達二人耳朵的同時,吳梓芽使盡全身力氣將自己從對方的背上摔了下去?!澳阕摺彼l(fā)出了自被囚禁起的無數(shù)個日夜以來的第一個音,“走……” 死一般的寂靜,似乎是時間靜止了,又似乎只是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這寂靜就在沒有風的密閉空間中久久停留著,停留到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活下去與救吳梓芽出去,哪個更重要?吳梓芽覺得,此時此刻的那個人,一定是在思考著這些。救了吳梓芽有什么用?實際上還是什么都改變不了吧?唯一的意義就只是減輕心頭的罪惡感而已。但一個吳梓芽,真的就能讓罪惡變?yōu)椴淮嬖趩??答案是否定的,所以…?/br> 腳步聲響了起來,是從吳梓芽身邊發(fā)出的,遠離吳梓芽的腳步聲。 無法做出任何面部表情的吳梓芽在聽到這聲音后,在心底笑了。是的,她不失落呢,因為她從來就沒有指望過自己會被救出去啊。沒有期望,又怎會絕望? 那個腳步聲消失了,另一個腳步聲卻在靠近。 “瞧,她走了,唯一一個可能救你出去的人也走了?!蓖跤拥碌穆曇糁袔еσ?,“所以,你是我的了。吳梓芽,你可要搞清楚哦,你和另一個你并沒有任何區(qū)別,因為你早就是我的,一直都是,你只不過在此之前被我寄放在別的地方,我暫時不想回收而已?!?/br> “好了,”那個聲音湊到了吳梓芽的耳邊,“一場鬧劇結(jié)束,現(xiàn)在,你該回到屬于你的地方,完成你的使命了?!甭曇魸u行漸遠,吳梓芽的世界再次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 夢中,吳梓芽似乎回到了自己小時候,又似乎是變成了另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有著和她一樣的父母,卻有著和她不一樣的名字。她不叫吳梓芽,而叫吳梓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