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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然而直到殿內(nèi)清空了好一會兒,嬴政都沒有半分表示,只是靜靜看著他。終于嬴政開口了。“你……”他只說了一個字,就沒了下文,像是到了嘴邊的話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又轉(zhuǎn)回了肚子里一樣。葉煜并不急躁,盡管他明白現(xiàn)在等著他去處理的事情有很多,但他出奇地平靜,像是一座端坐著的美人雕塑般,恭順地等待著嬴政的后話。在這種靜謐的環(huán)境里,感官敏銳的葉煜甚至能聽到門外內(nèi)侍特地放輕的腳步聲。他沒有抬頭直面嬴政,不然他現(xiàn)在一定能看到嬴政蹙著眉,好似不善言語的模樣。“張客卿的府邸,寡人已經(jīng)讓人籌備起來了,他要的東西都有,你回去后與他說一聲,讓他去看看還缺了什么沒?!?/br>嬴政的話和葉煜預測的半分不搭邊,他微愣一下,頷首應下。因著他府上備的各種工具還算豐富,又有“志同道合”之人,所以還住在驛館里的張蒼來了幾次就不想走了,得了他的許可后,就跟個技術(shù)宅一樣蹲在他家后院搗騰。葉煜對此自然是喜聞樂見,反正他府上雖然小了點,可空房間卻是有的,省下張蒼來回跑的時間多弄出點東西造福大眾也好。嬴政先前也捎帶提過,說是一個客卿天天借住在他一個將軍家,別人指不定要說他們秦國苛待張蒼。葉煜當時也覺得是這樣,還和張蒼一起去挑了宅子,只是就和葉煜當初難找一樣,張蒼看來看去都沒有中意的——畢竟不是每家宅子離都有窯爐水泥什么的,于是這事也就擱置了。“臣代張客卿謝過陛下?!?/br>許是開了頭,嬴政接下來說的就順暢多了。“你出戰(zhàn)在外,若是又何不便,盡可傳書與寡人,此次抗擊合縱事關(guān)重大,不可出紕漏,待到魏軍已退,你便盡快與蒙卿匯合,屆時正直士氣大振之時,可借此攻破楚軍?!辟烂C地說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道理葉煜當然懂,他可沒打算特立獨行去逞英雄。“臣明白?!彼晳隆?/br>嬴政見他態(tài)度誠懇,沒有半分毛躁,這才點了點頭,放他離去。葉煜回了宅子,還來不及坐下,只飲了幾口水解渴,就匆匆去找張蒼了。張蒼待在秦國,沒了長途奔波,又被葉煜府里的吃食養(yǎng)著,很少出門,很快就看起來沒那么消瘦,圓潤了許多。也好在如此,不然怕是真要被說苛待了荀卿的弟子。“你來的正好,看看這個?!睆埳n見他來了,從手邊拿起一張印著商君書的內(nèi)容的紙給他。葉煜一見,臉上帶出喜色,“這紙張暈墨倒是沒那么嚴重了?!备杏X和普通宣紙一樣了。先前做出來的紙,看的還不錯,摸著也可以,偏偏再怎么好看的字寫上去都逃不了暈成一團的命運。后來換來換去發(fā)現(xiàn)紙筆都有問題,甚至墨好像也不盡人意,因為平時都是寫在木簡和竹簡上,和寫在紙上的效果是不一樣的,干脆都給升級一下。張蒼點點頭,“我改了方子配比,現(xiàn)在用著還可以,印字稍微嚴重一點,但也看得清,手寫已經(jīng)可以了?!?/br>印字,是的,既然紙筆都弄好了,葉煜不可能不把活字印刷術(shù)也弄出來,他本以為這個應當很簡單。想想,在木塊上刻好字,排好隊,刷上墨,一印就該出來了,怎么想都難不倒哪去吧?然而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天真了。木活字印刷配上他這暈墨的宣紙,出來的成品簡直慘不忍睹,而且印歪什么就不說了,那木頭印幾次就不好印了,特別容易變形,這才是問題所在,雖然也有工藝的問題,可是這絕對不是葉煜想要的效果。若是只有葉煜一人,這事情恐怕得和水泥一樣弄到猴年馬月去了,但是有著張蒼這個靈氣十足的人,他很快就找到了合適的木頭,甚至隱約摸到了泥活字的一點邊。泥活字葉煜其實沒指望,木活字能好用他就滿足了,只是那木頭還沒運來,葉煜即將出征怕是看不到成品了。葉煜把嬴政的話帶給了張蒼,又反復叮囑等他木活字成了不用等他回來,直接把成品獻給嬴政就是了。張蒼牢牢記住,又拿起一根木簡問他,“這是什么?”葉煜一看,上面寫著杠杠和圓圈,反應過來這是自己放在書房的東西,左右他書房也沒什么機密,就讓張蒼有有需要隨時去拿,不用顧忌。“這是二進制?!比~煜回他。戰(zhàn)亂時期傳遞消息總是需要一些保密手法,葉煜記不得摩斯密碼(記得了也不好用),但是他作為電子信息專業(yè)的,二進制十進制轉(zhuǎn)換總是記得的,興沖沖弄出來一套,只可惜第一次實踐就失敗了。他上回給還在趙國的樂家傳遞信息用的就是這個,結(jié)果到了秦國之后樂叔就跟他吐槽,說他找了法算去算了好久差點沒破譯,讓他下次別弄這個了。葉煜知道張蒼對數(shù)算特別感興趣,反正他這個也不用了,干脆就把方法交給了張蒼。張蒼果然是雙眼放光,得了方法后埋頭玩去了。葉煜又去尋了趙誠吩咐點事情,然后換好衣服騎著馬就去了軍營。看過了糧草的數(shù)據(jù),葉煜稍稍松了口氣,算不得富余,但是也不算拮據(jù),起碼打仗的時候不必特別憂愁這個了。就在葉煜正打算喚來楊端和一起商討一下此次出戰(zhàn)的事情時,帳外的士兵說道:“將軍,李偏將求見。”李偏將?鑒于姓李的偏將太多,葉煜一時也沒反應過來是哪個,“請他進來吧。”葉煜收拾好幾案,正巧那李偏將也來了。“原來是你?!彼粗钚怕冻鲆荒\笑,“你怎么跑我這來了?!彼浀美钚攀菤w屬右將軍,也就是現(xiàn)在的樂間帳下的。李信卻不用朋友間的語氣了,反倒是一臉正經(jīng),語氣恭敬地說道:“將軍,我想隨您出戰(zhàn)。”葉煜斂了斂笑,說道:“你那一軍這次是不出戰(zhàn)的,你這般來尋我,可得了昌國君的許可?”李信點頭道:“我已經(jīng)得了準許。”葉煜臉上帶著一抹不贊同的神色,“何必如此,秦國又不缺戰(zhàn)事。”李信卻面帶堅毅地說道:“我糊里糊涂混成了偏將,卻少有出戰(zhàn)。蒙恬、蒙毅此番都著蒙將軍一起,樂少成也隨著武襄君出戰(zhàn),我怎可落于你們后頭?”見李信的神情,葉煜勸說也話也吞了回去,他思慮半響,輕嘆一聲道:“也罷,既然昌國君都